后面的幾天,沈念闕除了去劇組拍戲就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調香。
創造者大賽的題目還沒有下來,網上對此的猜測眾說紛紜,但更多的話題則是來自于圈內的天才調香師S。
有網友提議這次的比賽依照S的風格來命題,也有人否決了這個提議,原因在于創造者大賽考究的就是調香師單獨調香的能力,如果按照S的風格去,那豈不是會多出很多個盜版S來
百分之六十的網友是堅決抵抗這個提議。
[得了吧,S不過就是想賺錢,你看她一瓶香水多少錢一千萬,這完全不給那些普通百姓留活口,好歹平價一些吧。]
[隔著一層屏幕我都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酸味,買不起別在這瞎逼逼好吧我看你現實里工資是個只有兩三千的月光族。]
[我也覺得,本來S就說過她的受眾人群是家里有錢的,至于普通百姓沒有精力去考慮,S用的香料都是極其昂貴的,不懂就別來抹黑S,小心經歷社會毒打!]
房間的格局明亮,墻壁被粉刷成了淡藍色,空調的冷氣呼呼的吹著,書桌上的臺燈亮著白色的光芒。
一個穿著休閑的青年端坐在那里,他膚色白皙,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
他看著一張廢紙上的黑色殘渣,眸色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會兒,房間門被人從外面輕輕叩響。
杜南敘斂了思緒,起身走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睡衣的美婦人。
她敷著面膜,輕聲道:“南敘,這么晚了還沒睡呢”
杜南敘笑笑,單手將鼻梁上的眼鏡取下,露出一雙丹鳳眼,眉目間的神色柔和。
“準備睡了,媽,你也早點休息。”
美婦人是杜南敘的生母秦沛蓉。
秦家在京都的地位中等偏上,雖然輪不上頂尖,但也甩了其他人遠遠一大截。
秦沛蓉站在沒動,她的目光躍過杜南敘,落在了正對著門的書桌上:“南敘,你身邊的朋友有認識懂玄學的大師嗎”
話落,杜南敘的眉心一跳,他問:“發生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你爺爺的身體吧,前些日子還生龍活虎的,結果突然就病倒了,醫院那邊也做了全身檢查,愣是說沒什么問題,但人就是昏迷不醒。”
秦沛蓉欲言又止:“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你爺爺他沾上了什么臟東西。”
經過女人這么一說,杜南敘突然就想起了那天從江南回來的路上。
要不是輪胎突然漏氣,恐怕出車禍的就是他了。
說是巧合,但為什么沈念闕送給他的平安符會化為一堆黑色的殘渣杜南敘不是信邪的人,但這事過后,他查了許多相關資料,發現世界上真的存在于沒辦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
難道真的有鬼怪存在
杜南敘把自己的疑慮隱藏好,抬眼對上母親的眼睛,他說:“我可能有個人選。”
黑壓壓的天仿佛下一刻就有暴風雨來臨似的,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七皇子,你快走!別管我!快走!快走……”
貼身的太監抱著黑衣人的腿瘋狂的朝著慕瀾喊著,滿臉焦急,然而話還未說完,就被一劍捅進了心臟。
嘴角的鮮血溢出,雙膝彎曲,抱著黑衣人的力度驟然放松,最后瞪大眼睛朝后倒去。
死不瞑目。
慕瀾攥緊拳頭,原本溫潤的五官此刻一派凌厲,一雙桃花眼底盡是隱忍的神色。
仔細看就可以看出青年的身體在發抖,黑衣人清除障礙過后,皆是舉劍朝著他刺來。
慕瀾坐在輪椅上,面對危險依然沒有起身。
想殺他的人不計其數,明明他都表現得那么與世無爭了,卻還是有人不放過他!
七皇子府邸腥風血雨、尸體遍地,對方就連無辜的侍從仆人都不放過,至于他心愛的王妃,早就不知去向。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是他的阿雅通風報信,明明自己真心待她,結果換來的卻是心愛之人最致命的一擊。
慕瀾忍不住笑了起來,眼底猩紅一片,他回想起了自己這狼狽不堪的一生,突然就覺得自己不該來到這世上,萬人厭惡,就連親生父親都想要讓他去死。
他的腿沒有任何毛病,坐輪椅無非就是給其他人看,結果還是難逃一死。
慕瀾此刻已經沒了生的念頭,他緩緩閉上眼,靜等死亡的到來。
然而片刻,他卻突然睜眼,面對近在咫尺的長劍,他驀然伸手,竟是徒手握在了鋒利的劍刃上。
掌心被刺破,鮮血順著流下,慕瀾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氣質瞬間與剛才天壤之別。
就好像,就好像換了一個芯子似的。
蒙面黑衣人顯然沒料到會有這么一出,當即瞳孔縮了一下,而后猛的扯回長劍。
然而慕瀾怎會如他的愿當即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腳尖朝著黑衣人的踢去,伴隨著一聲悶哼,那人單膝跪在了地上。
掌心傳來的刺痛讓慕瀾嘖了一聲,而后將長劍一轉,握住了劍柄,下一秒,劍刃就抵在了黑衣人的脖頸處。
“你不是殘廢!”
黑衣人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事實。
慕瀾挑了挑眉,一雙桃花眼瀲滟,俊美的五官像極了畫里的主人公,他說:“我從來都不是殘廢,怎么,很吃驚”
就因為他是殘廢,所以今天派來刺殺慕瀾的人只有一個。
結果,慕瀾在扮豬吃老虎,大意了。
任務失敗,黑衣人準備咬舌自盡,做這行的,但凡被判定失敗,就必須自殺而亡,不得透露背后人的一點消息,哪怕只有一個字也不行。
慕瀾早就料到了黑衣人會這么做,當即眼疾手快的卸掉了他的下巴,成功阻止了對方的自殺行為。
“這么死倒是便宜你了,自殺可是大罪,死后會下地獄的。”
黑衣人:“……”
慕瀾為了防止他逃跑,用長劍的劍尖挑破了他的手筋和腳筋,血染紅了黑衣,對方痛的渾身顫抖,眼露恨意。
然而慕瀾直接忽略,確認他沒有站起來逃跑的力氣后,才把手中的武器一丟,然后從衣服上撕了一塊布下來,慢條斯理的包扎著掌心的那道傷口。
剛系上結,身后就傳來動靜,他極快的閃身躲開,回頭的瞬間,他唇邊掛上了興味的笑容,莫名的邪肆起來。
“卡!”
吳航突然拿著喇叭喊了一聲。
沉浸在戲中的人瞬間回神,紛紛不明所以用疑惑的眼神看吳航。
吳航看著ng的江遇,脫口而出的罵聲盡數咽下,他忍不住扶額說道:“小江啊,你剛才是不是剛剛走神了”
在他和沈念闕視線對上的那一瞬間,吳航發現了江遇不自在的僵硬,作為一個影帝,今天竟然被一個高中女學生給壓戲了這說出去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江遇皺著眉頭,順著吳航給的臺階下去:“嗯,抱歉,我的問題。”
吳航:“那重新來一遍,沒問題吧”
沈念闕的目光落在了一邊坐著的謝韞身上,對方朝她點點頭,無聲的用口型吐出兩個字:“很棒。”
少女勾唇,回了吳航的話:“沒。”
結果接下來不到幾分鐘,江遇繼續ng,最后來來回回七八遍也沒過。
吳航:“……”
突然血壓有點高了,心累!
江遇臉色也不好,眉頭皺著,腦中劃過一個他不愿意承認的事實——他竟然打不過沈念闕!!!
后面有一場兩人的對手戲,就他那點三腳貓功夫,哪能打得過沈念闕
沈念闕看向青年:“再來一次我盡量讓著你。”
剛才拍攝的時候她已經壓了一半往上的實力,結果江遇還是沒辦法在她手里接下完整的一招,旁邊從頭看到尾的工作人員差點沒形象的笑出聲。
不過礙于江遇是影帝,他們極力憋著笑意,一個個的臉紅耳漲。
江遇臉直接黑完了。
他的經紀人陳齊禮表示也很傻眼,他手底下最得意的藝人今天居然打不過一個高中生
肯定是早上睜眼的方式不對。
怕江遇等會兒直接心態炸裂,陳齊禮去找吳航說了幾句話,而后吳航就道:“今天就拍到這里,提前收工!大家都辛苦了!”
有人歡呼了一聲。
《鬼途》劇組是他們有史以來呆過最輕松的一個劇組,別的劇組天天加班加點的拍攝,他們呢,就跟那些上班族一樣,朝九晚五,主要是因為全息的緣故,很多時間都可以直接程序模擬,像那種夜晚的場景,全息就不用等到晚上,白天照樣可以拍。
可以說是非常方便。
陳齊禮帶著江遇回房車休息,車上,青年依舊皺著眉頭,臉色很臭,他道:“陳哥,幫我找個好的武術教練,我就不信我明天還打不過一個丫頭片子!”
陳齊禮:“小江,凡事看開點,今天我看了你兩的對手戲,小沈刻意壓了實力,若不然你的臉可能得丟到外太空去了。”
話雖然不怎么好聽,但就是這個理兒。
江遇怒目而視:“不會說話就閉嘴!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沈念闕的經紀人!”
陳齊禮:“……”
行,你說的都對。
再說這邊的沈念闕,她卸完妝換好衣服出來,少年提著一個精致的禮品袋站在那里等她。
路過的人都忍不住花癡了一下,然后加快腳步離開,開始yy謝韞和沈念闕的愛情故事。
“啊啊啊,越看越覺得好般配!你不知道,在闕姐拍戲的時候,謝韞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沒有移開過!”
“我也發現了!我連續觀察了好幾天,是真愛沒錯了。”
“不行不行,回去我得發個帖子去,最好能有人看上寫個同人文啥的,想想都激動!”
“啊啊啊,《鬼途》什么時候開播啊,我太想發圖片了,嗚嗚……”
“吳導不是說了周播劇嗎我估摸著快了……”
他們的竊竊私語自然沒逃過謝韞的耳朵,少年愉悅的勾了勾唇,在沈念闕出來之際才又恢復到了冷淡。
看來自己天天過來探班有效果了,果然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他跟闕闕才是最般配的。
上次的那個熱搜簡直就是莫須有的東西,闕闕上江遇的房車,明明是因為擔心他!
“走吧,你手里提的什么”
因為有一定知名度了,沈念闕為了避免麻煩,特意戴了口罩和鴨舌帽。
兩人并肩往外面走著,謝韞將手中的袋子遞給沈念闕。
“前幾天我去了寺廟,這是廟里大師開過光的鐲子,我就想著送給闕闕。”
寺廟是假,但鐲子是真。
沈念闕本想婉拒,但對上少年的視線,什么話也說不出口,于是就想著等以后再回個禮。
晚飯謝韞是在沈家吃的,飯桌上還多了一個人,那就是曲星微。
因為在曲家一個多星期沒有休息好,她的臉色還是很蒼白,她坐在沈默笙的對面,吃的異常的淑女,舉手投足間的優雅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閨秀。
啊啊啊!這是什么神仙運氣!她居然跟默笙歐巴在一張桌子上吃飯了!!!
果然還是得抱緊闕姐的大腿!
曲星微心里暗戳戳的激動,吃過飯本來還想找借口多跟沈默笙待一會兒,結果眼皮子就開始上下打架了。
沈念闕讓她快去休息,怕她上樓摔跤,于是拜托沈默笙送她回房間。
曲星微飄飄然了。
!!!闕姐我愛你!你就是神助攻!
沈默笙為人清冷,曲星微故意腳步一個踉蹌,青年下意識的伸手扶住了她,因為她是妹妹的朋友,所以沈默笙的包容心很大。
“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曲星微矜持的揉了揉眉心,虛弱道:“沒休息好,感覺腳步輕飄飄的。”
沈默笙沒多想,自然的伸手扶住她,從后面看,兩人的姿勢非常的親昵,丁月灣站在樓梯口,見此忍不住笑了笑。
她跟身邊的沈維說道:“老公,我覺得星微這孩子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