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咒自己?誰以為你死了?”
“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九年我都還會活得好好的。”
薛北杰不以為意的笑道。
凌鳳實在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學了幻形術之后,的確活不過三十歲,薛北杰自己卻說得如此輕巧,不以為意,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許他幼時開始練習此術時,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吧?
是愛情給予的勇氣,還是年少無知的荒唐?如今一步錯步步錯,已不堪回首。
但似乎他一點兒也不后悔。
“我答應你,我會盡快離開的,若是我離開了,真正的凌鳳就能回到你身邊,那你就會開心一些,你終日盼望著她能回來,心中也期待著我快點兒離開,我會盡快離開的。”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才能攢夠生命力,離開這場夢,但此刻心中迫切希望盡快到那一天!
已經不是為了自己能回到現代,而是希望薛北杰能與原主相守幾年。
畢竟……他只能活九年了。
“你說話算數嗎?你就知道你這九年里,就能攢夠生命力嗎?別說攢夠生命力了,沒有我的話,你剛才就死翹翹了。”
薛北杰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依舊壞笑著。
他坐到馬車里,任由馬兒奔跑,已經化險為夷了,兩人也都不在乎是否真的要到臨城傳遞消息,那只不過是情非得已,逢場作戲罷了。
眼下化險為夷,馬兒愛往哪兒跑就往哪兒跑。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離開之后,原主是否能回來,這只是我的推測。”
凌鳳無奈嘆息道。
她找不出任何理由安慰薛北杰。
“我知道,墨凌灃對我說得清清楚楚,更可笑的是我吧,竟然信了你們這些無稽之談,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此生有何意義了,有個盼頭還是挺好的。”
薛北杰點了點頭,看著凌鳳愁眉不展的模樣,他抬起手,撫了撫她的眉心。
“大姐,聽說你二十五歲了。”
“怎么,有問題?”
凌鳳沒想到薛北杰會突然說這個。
“年紀一大把了,還
還將心事都掛在臉上,毫無內涵。”
薛北杰攤攤手,似是取笑著說道。
“對呀,我就是膚淺啊。”
“你不會舍不得走吧?為了和墨凌灃相守在一起,就不舍得夢醒?告訴你,本大爺只能和你耗九年,在我翹辮子之前,你得離開,不然,我是你的夢中人,你死不死沒關系,我在死之前,還想等到我的夢呢。”
“知道知道,話真多,今天怎么和個姑娘家一樣,不,比姑娘家話更多。”
凌鳳吐槽道。
薛北杰這樣的情種,若她是原主,真是不枉此生了,可惜她不是,有點遺憾。
“哎喲!”
薛北杰重重的拍了一下腦門,一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委屈模樣。
“大姐,你不要自作多情啊,我一開始不知道你是冒牌貨,才對你說了那些情真意切,感天動地的情話,那都是對我的鳳兒說的,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以為我喜歡你。”
凌鳳汗顏,好尷尬呀。
就算薛北杰不說,她也知道他愛慕的是原主,但是能不能稍微說得含蓄一點兒嗎?
“你過往對凌鳳所說的話,有哪一句是感天動地的?我怎么都沒覺得感天動地了呢?”
“本公子金口玉言,發自肺腑的話,這輩子也只對我的鳳兒說過,自然是感天動地的,怎么會感動得到你這個局外人呢?”
凌鳳沉默了許久,輕聲應道:“其實,我被感動了,深深的被感動,不過,我可不是她,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當然,我也對你無意。”
“得得得,說開就好,不然我還怕有些人愛我愛得死去活來的,讓我一輩子都甩不掉。”
“我用僅剩的九年做賭注,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幫助你行善,盡快讓你夢醒,你到底要積攢多少生命力才夠?”
薛北杰認認真真的問著。
“我哪兒知道,我是真不知道,不然誰愿意在這場夢里耗著,沒看見我這么個弱女子活得多不容易嗎?”
凌鳳心里有些氣憤,不過,薛北杰能對她說這番話,她實在挺感動的。若是攢夠了生命力,不管她有多喜歡墨凌灃,她都一定會抽身而退,只為了對薛北杰有個交待
她不欠他任何交待,但是,如此癡情的男子,任誰見了都會動容,何況她早已是夢中人,薛北杰所有的期盼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個想法,還是暫時不要告訴墨凌灃,連她自己都會覺得殘忍,又何必讓他早早知曉?
“我真覺得你今天話挺多的,不過,讓我太感動了,我會盡快夢醒的。”
凌鳳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我竟然信了你們這套哄人的說辭,但是,這套說辭似乎……還挺可信,矛盾。”
薛北杰無奈嘆道。
“不要難過啦,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這的確是事實,我能幫你的,就只有盡快夢醒。”
凌鳳安慰道。
“本大爺難過了嗎?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大爺難過了?”
薛北杰像個孩子一樣,固執的說道。
他的眼眶明明已經紅了,但他自己卻固執得不肯承認。
他的心里明明已經五味雜陳,矛盾,無奈,期盼,使整顆心隱隱作痛,痛到骨子里,但他依然佯裝著沒事。
“大俠,你眼眶紅了,別裝了,換作我,鐵打的心也受不了啊。”
凌鳳拍了拍他的肩,一副想哭就哭,姐的肩膀讓你靠靠的模樣,出口安慰道。
“滾蛋,我眼里進沙子了。”
薛北杰別過臉去。
凌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知道,任憑千言萬語,也無法安慰他,更何況她是最找不出任何理由安慰他的人。
她不欠他抱歉,但總覺得自己對不住他,可是,任何抱歉的話,如今說出來,也毫無作用。
她沉默著。
馬兒突然嘶鳴一聲。
薛北杰發覺情況不對,趕緊掀開簾子一看。
這才發現馬兒已經帶著兩人狂奔到了懸崖邊緣,此刻不知怎么的,馬兒受了驚,任憑他怎么駕馭,也無法制止馬兒朝懸崖奔去!
“瞎了眼的畜牲!你不想活了,我還嫌命短呢!”
薛北暴喝一聲,趕緊拉上凌鳳,兩人一起躍下馬車。
馬兒連帶馬車一齊墜入深谷,懸崖邊已空無一人,好像剛才的一幕從未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