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灃坐在院中,墨小七似乎剛與他議事完畢,正打算離開,沒走幾步,突然看見她憑空出現在眼前,嚇得心驚肉跳。
“退下。”
墨小七還沒來得及問什么,墨凌灃沉聲對他吩咐道。他微微頷首,畢恭畢敬的退了下去。
看來,傳言中凌鳳學會了幻形術,所言非虛,雖然墨凌灃沒有明言,但這已經是眾人心照不宣之事。
“剛才去哪兒了?”墨凌灃走到她身邊,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開口問道。
“我去外面隨便逛逛,怎么?去哪兒還要向你匯報一下?我可不是程風,也不是墨小七,更不是慕容清荷,我有我的自由,不行嗎?”
墨凌灃只是擔心她的安全而已,這么問一句,沒想到凌鳳莫名惱火。
“去見薛北杰了是嗎?”
“既然知道了,還明知故問干嘛?哎!我終究是生活在你的屋檐下,真是事事都逃不掉你的監視。”
“我并沒有監視你,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又恰巧知道了你去哪兒了而已。”
墨凌灃解釋道。
他越來越弄不懂凌鳳在想什么了。
前些天,他以為他們已經可以無話不說,以為已經毫無防備,傾心相許接受了彼此,是他想太多嗎?
“墨凌灃,我不像你一樣每天都可以為將來打算,你知道,我的生命力都是以天為單位計算的,我閑下來就只有等死的份兒。”
“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以后不要過問我的來去,經過兩天的深思熟慮,我想,我還是過形單影只的生活比較好。”
“那樣的話,你不會因為我而有太多顧慮,我也不會糾纏你。”
墨凌灃恍然大悟,她剛才見了薛北杰,態度就發生了變化,難道是薛北杰如今已經恢復記憶了,對她說了些什么!
墨凌灃一直關注著臨溪谷里里外外的動向,今晨,就有暗衛將薛北杰已經恢復記憶的消息傳達給他。
他比凌鳳先知道此事,只是覺得不該告訴她。
那已經是雪傾城和薛北杰自己的事了,凌鳳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已經竭盡全力幫助他們了。
若是她得知薛北杰恢復記憶之后,再和薛北杰牽連在一起,因薛北杰而分心,那么,墨凌灃無法接受。
“你在腹誹薛北杰還是我?墨凌灃,你有慕容清荷,你可以和她暗度陳倉,我就不能多看別人一眼嗎?”
“我和你什么關系?戀人嗎?如果是,那么,我寧愿不要。”
“你怎么了?誰得罪你了?”墨凌灃一頭霧水,甚是不解。
“沒什么,只是覺得你對我的愛太偉大,又太窩囊,我消受不起。”
“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我考慮了好幾天,還是覺得和你劃清界線比較好,明白嗎?”
“好像明白了。”墨凌灃一臉落寞的答道。
“明白就好,那么,告辭了。”
凌鳳毫無留戀的走出墨府,墨凌灃也沒有再阻攔她。
她說得不錯,在感情上,他總是讓她陷入兩難,自己看似一副清高的模樣,但她心里總是搖擺不定,不如放手讓她走。
他心里閃過這個念頭,不過一會兒,就打消了這個念頭,趕緊追出府去,卻已經不見她的蹤影。
“我會幫你殺了七王爺,你受制于他那么多年,他早就該死了,我這樣做也不是為了你,僅僅是我覺得看不順眼而已。”
他腦海中瞬間回憶著凌鳳近日來對他說過的話。
凌鳳這幾天曾多次說過要殺了七王爺,并且要從七王爺手中拿到能救墨浩天的丹藥。
只不過他當時當做玩笑,并不放在心上,此刻猛然想起,心中大驚。
這會兒趕去王爺府,他也不確定凌鳳是否會去那里。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墨凌灃讓慕容清荷與他一同前去。若是凌鳳不在,還可以裝作探訪的模樣全身而退。
“系統提示您,宿主,您的主要任務就是行善積德,積攢生命力,若是再殺人,必定會受到反噬。不僅已經積攢的生命力會歸零,而且你的身體也會像現在一樣受到反噬。”
月色如水,凌鳳一人躺在城北的破廟里,全身針扎似的疼著。
今夜,她夜探王府,還沒看到七王爺本人,就已經功虧一簣了。
“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丟臉死了。”
她擦掉嘴角的血跡,坐著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
方才匆忙使用幻形術離開王爺府,腦海中第一想到的就是這間破廟,于是轉眼間就來到了此處。
本想著七王爺就算武功高強,她也能與之一搏,于是自信滿滿的前去,滿心挫敗的回來。
甚至差點兒回不來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以后,她想殺七王爺,也是有心無力了,不如放棄這個想法。
王爺府守衛森嚴,但她如今也能如入無人之境,幾十個暗衛根本攔不住她,但沒想到,僅僅殺了一人,自己就倒地不起,口吐鮮血。
千算萬算,唯一沒算到自己會受到反噬,敗在了命運手里。
她是沖著七王爺去的,必須殺了王爺府中擋路的暗衛,不然,那就是放虎歸山。留下活口,暗衛向七王爺稟報之后,七王爺必會追究在她頭上。
眼下受到了反噬,她嘗試著使用幻形術,但已經不管用了。
“已經吃過一次虧了,看來,我想殺了七王爺,實力和現實都不允許,還是好好休息幾天,離開陽城,方為上策。”
她走在大街上,夜里,街道上人來人往,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大家紛紛逃竄。
“滾滾滾!我是個妖女,當心我收了你們!”
凌鳳虛弱得厲害,眼下,得找個藥鋪開一副藥,關鍵是受到了反噬,五臟六腑都疼得厲害,她也不知該用什么藥。
周遭的人看她越不順眼,她心里越是煩躁不已。
“我真是瞎操心,自己找罪受,失策啊失策!”她一面在心里埋怨著自己。
至于系統,她已經沒心情埋怨了。
不過一會兒,整條大街上只剩她一個人,她走進一家醫館,醫館里的一名大夫見她臉色不對勁,趕忙迎上來。
“凌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你不怕我?”凌鳳無奈的笑道。
“小店對所有的病人都一視同仁,哪有懼怕之理。”
凌鳳坐下,疲憊的趴在桌上,又快到了她午夜生命力延續的時刻,她琢磨著,待大夫為她開幾副藥,拿到藥之后,必須馬上離開此處,以免為這家醫館招來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