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凌鳳睡得很安穩,慕容雨澤是什么時候回到客棧的,她就不得而知了。
早晨,兩人在樓下用早膳時,慕容雨澤問起昨夜之事。
“你好像挺關注我的一舉一動的,監視我?”
“我哪兒敢呀,我住你隔壁,你昨夜出房門的時候,我正好聽到動靜了。”
“哦,那么巧。”凌鳳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你不去查查墨凌灃昨日被誰刺殺的?”
“自會有人去查,不關我的事,我又何必瞎操心,像墨凌灃那樣的人,平日里得罪的人可不少,他昨夜遇到我,那是他命大。”
“哦……我還以為你很關心他。”
慕容雨澤有些意外,他滿心以為凌鳳一定會去追查墨凌灃遇刺之事,如今看來,是他想多了。
“我是關心他呀,不過關心也得有個底線,我沒理由為他的所有事情負責。哦,不說這個了,待會兒我們去……”
凌鳳話說到一半,想了想,又改了口:“不是我們,是我,我得去找個鋪面,開門做生意。”
“做生意?怎么不帶上我了?我可是你主子,你收了我的銀票,就得帶上我。”
慕容雨澤一副賴定了她的模樣。
“好,你要跟就跟,不過,我可不保證會有好事,要湊熱鬧,一切后果自己承擔。”
凌鳳吃飽喝足,拿起桌上的劍,快步走出客棧。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慕容雨澤趕緊跟了上去。他的瞳孔顏色異于常人,但他也沒什么好避諱的。鎮上的百姓們見他有些異于常人,也只是匆匆掃視了眼,不敢妄加揣測。
“怎么,現在你不介意讓別人看到你異于常人之處了。”
兩人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街道上,行人們摩肩接踵,今天似乎是鎮上的趕集日,人特別多。
鎮上的百姓們衣著樸素,原本日子就過得很樸實,放著這么個大好的機會,凌鳳也沒有再動心思順手偷銀兩。
“我也是個人,從前,是我自己沒有正視自己的特別之處,總覺得自己見不得人,如今,過了自己心里這一關,也不怕別人瞧見了。”
凌鳳知道,他每日都要聞那股血腥味,就連住在客棧中時,也在客棧里焚著那股特殊的氣味,那是什么東西,竟然會有這么怪異的味道?
不過,現在她一心忙著做正經事,也沒有多少興趣想知道了。
“對,你挺特別的,自己學會欣賞自己,挺不錯的。”
“因為你先欣賞了我,所以我才學會正視自己呀。”
“我?”
凌鳳停下腳步,將慕容雨澤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她好像沒對他說過她很欣賞他之類的話。
“對呀,你不欣賞我,怎么會心甘情愿的將你的血給我喝,讓我有機會變得和常人一樣呢。”
“那你還真是想多了,因為你給了我銀子,況且我也只是為了我自己而已,說了你也不明白,先打住,別胡思亂想,我對你沒別的意思。”
凌鳳鄭重其事的說道。
她和慕容雨澤相識不過數天時間,現在才發現慕容雨澤雖然外表看上去已經二十出頭,但言語間還顯得挺幼稚的。
說得好聽是幼稚,說得難聽了,就是自作多情。
她有點后悔答應帶他一起離開陽城了。
“哦,不過我相信你會對我有好感的,凌姑娘,我對這四周的地形都很熟悉了,你……”
“停停停,慕容雨澤,你真嘮叨,我自己兜一圈之后,我也可以熟悉地形,我正在想正事兒呢,別嘮叨,不然你回慕容府吧。”
“別別別,凌姑娘,我這就保持安靜,不吵你。”
慕容雨澤馬上就閉了嘴,他也不知道凌鳳打算做什么,或許真的是他自己太自作多情了,讓她覺得厭煩。
兩人在街上兜了一圈,凌鳳看中了一家酒樓,鎮上的酒樓,客人不算多,她正好想將此處買下來。
可是,目前她沒銀兩,得想辦法弄到銀子再說。
“算了,你想說什么就說吧,我也沒權利讓你保持沉默。”
凌鳳在酒樓外駐足已久,卻遲遲沒有進去,慕容雨澤站在她身邊,更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凌姑娘,有什么地方我可以幫你的嗎?”
凌鳳打量了慕容雨澤一眼,這家伙對她,本就自作多情了些,若是這會兒她找他借銀兩,更會讓他想得復雜,不如……
“有。”她點了點頭。
“何事?雨澤愿意效勞,愿為姑娘肝腦涂地。”
慕容雨澤展顏,表現出一副愿意為之上刀山下火海萬死不辭的模樣,態度不容置疑。
下一秒,只見凌鳳微微一笑,一手搭上他的肩頭,他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只覺得腦中一片眩暈,眼前漆黑一片,僅僅幾秒時間后,當他眼前重新恢復明亮時,竟發現自己回到了慕容府。
“姑娘……你沒事吧?”
聽說用幻形術帶人一起瞬移,很傷身體,凌鳳真是為了解決他這個大麻煩而沖動行事了。
“無妨。”她站在他面前,鄭重其事的像他解釋道:“我反悔了,如今我還是覺得自己一個人闖蕩江湖比較好。”
“你就安安心心的在慕容府繼續做你的大少爺,吃穿不愁,別放著好日子不過。你們這些富家公子哥兒,許多麻煩都是自己作出來的,好好留在府里享福,跟著我沒什么好處的。”
“我將你送回來了,咱們就此別過吧。”
凌鳳環抱雙手,態度堅決,慕容雨澤想纏著她,但又怕她覺得他煩,話到嘴邊,不知該如何開口。
難道他想在她面前表現一下也錯了嗎?
“收起你的小心思,我不需要,好好過你的好日子,別為我肝腦涂地,我償還不起。”
“哦,對了,你給我的銀子,就當我為你流了幾次血的補償吧。不過我也不是只會占你小便宜的人,等我有了錢,我會還給你的。”
語落,凌鳳消失不見。
“哎……”慕容雨澤還想說什么,凌鳳已經不見了,他滿心落寞。“我什么時候說要你償還來著……”
也罷,如今凌鳳將他送了回來,轉眼又不見人了,他也只能就此作罷,一時半會兒不知該上哪兒找她。
已經回到了慕容府,房中香爐內依舊彌漫著那股血腥味,讓他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這股氣味,能為他帶來鎮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