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氣怎么樣?”
沒有去湊周瀟客那邊的熱鬧,周安安來到堂弟身旁,看了看他身前的一小疊鈔票,問了一句。
這大過年的,十幾歲的孩子玩下牌,來個五塊十塊的麻將,都算無傷大雅。
“一般般。”
看到堂哥過來,周順隨口回答一句,注意力放回到了牌局面前。
見這位堂弟玩牌如此用心,周安安暗自搖了搖頭,也沒打擾對方的雅興。
雖然是小叔的兒子,但是十八歲之前潛心讀書的周安安與這位初中就輟學在家的堂弟關系并沒有那么熟,也沒有太多的共同語言。
“安安,要不坐下來給你玩一下。”
“不用不用,我就看看。”
逛了逛其它幾個表哥的牌局,再順便借了成杰表哥兩百塊現金,與此格格不入的周安安與幾位小學同學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出去。
換做前世的自己,周安安估計也會湊進去,玩個幾把。
但三十多歲的靈魂,讓周安安和這些二十來歲的小年輕玩不起來。
咳咳,主要是五塊十塊的牌局,看不上啊。
算一算,周安安這半年來入賬兩百四十萬有余,月收入四十萬,怎么看得上幾塊錢的牌局。
而村長他們那些上百的牌局,周安安一個小輩可不會去湊。
賭這種東西,需要克制,和家里人玩玩還好,輸贏都是自家人,和外面的人,周安安沒有那樣的心思。
這些,都是他前世遭遇過不少挫折之后才明白的。
但是有些東西,沒有經歷過痛苦,是沒有人會長記性的,也不會懂得克制。
“是要讓成杰表哥忙一點了。”
看了一眼借了錢繼續鏖戰的成杰表哥,周安安忍不住搖了搖頭。
逛了一圈村子,見爺爺奶奶已經睡覺,周安安自然不會去打擾,在一點鐘之前乖乖回家睡覺了。
大年初一,去山上拜完祖先之后,又是悠閑的一天。
除了在村子里逛,如今空蕩蕩的市區也沒有任何吸引力,像咸魚一樣的周安安只是躺在床上,和美眉煲一下電話粥,再和小蘿莉逗逗,就忙過去了。
大年初二開始拜年,一直到大年初四,跟著老爸老媽走完親戚的周安安終于松了口氣。
也多虧了今年老爸在年前添購了一輛面包車,今年拜年的速度才這么快。
若是換做往年,至少要忙到年初六,還要住在親戚家里,而今年都是當天去當天回。
不過,開過蒙迪歐、奧迪等中檔車,周安安對面包車這種車型,那是相當地不滿意。
可惜現在的他必須防著老爸控制他的經濟大權,再者大部分資金都投入到了港股之中,加上現在各類轎車的價格賊高,周安安很快就息了給老爸換車的心思。
最熱鬧的無疑是年初六,村里一位伯父嫁女兒,與周安安家里還是關系比較近的。
這位伯父的女兒找了個麗州企業納稅前五十強的企業老板兒子,那場面,光是聘禮就有一輛路虎和288萬現金,引得無數村民驚呼。
據某人說,伯父女兒生個兒子下來,還有千萬獎金。
反正,坐在那里吃水果的周安安,聽那些同村的村民說得有板子有眼。
“迎親隊伍來了。”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大家都從屋子里蜂擁而出。
十里長妝有點夸張,但是迎親的車輛加上親戚家的車輛,鋪開兩三里還是有的,一眼看去還真有點壯觀。
那位伯父的臉上,兩只眼睛都笑瞇了。
此時,是那位伯父此生最輝煌的高光時刻。
不過周安安知道,幾年之后,那家企業就會陷入債務風波,假離婚之后的那位表姐過得并不怎么如意。
麗州本土的企業,起起伏伏本就是常事,周安安還是覺得以后當個安穩的包租公比較妥當。
做人,要低調啊。
抽空,周安安去看了一下兩個伴娘,發現身材和顏值也就一般,有點小失望。
按照麗州本地的風俗,迎新娘,午飯是要在新娘家吃的。
數十張圓桌擺滿了房子面前的空地,同村的村民來了大半,周安安的老爸和伯父關系比較親近,還趁到房間里的一桌。
熱熱鬧鬧的,直到下午兩點,迎親車隊回程,伯父家里才稍微安靜一點。
趁了幾個十塊錢紅包的周安安,心滿意足地帶著滿肚子的水果回家補覺。
年初八,上方巖。
自記事起,周安安記得自己每年過年都要被爸媽帶去拜胡公,一直到三十多歲,從未間斷。
今年換了小面包,周安安倒是能舒舒服服地躺在后座睡覺了。
二十塊錢一張票,麗州本地人也沒有優惠。
進門之后的周安安看著陡峭的山路,渾身都是睡飽之后的干勁。
“這么說,都是關系戶?”
輕輕松松甩開爸媽半程,站在山頂吹風的周安安聽到周瀟客打來的電話,忍不住皺了皺眉。
今天很多學校的招標都開始了,周安安麻煩周瀟客去投標的事情,還是出了問題。
一連三家中學,都有人中標。
但是周瀟客打聽了一下,中標者的出價都沒他高,甚至還低得多。
畢竟他本來就是幫周安安的忙,沒準備靠學校小店賺錢,投的標價夠高。
顯而易見,這小店的生意都成為了某些人的囊中之物。
“要不要我去走走關系?”
這么點小事都沒辦好,周瀟客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主動提了個建議。
“不用,明天一中、二中的投標我和你去看看。”
拒絕了周瀟客的建議,周安安說了一句。
以周瀟客的身份,很難去接觸那些學校的決策層不說,而且很容易就會陷進去。
也難怪兩年之后那次轟動全市的中小學校長大換血會出現,如今各個中小學校長的權力極大,以權謀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這‘公開’投標,各個投標人根本沒機會碰面,就是報一個價到校務處,之后就等待學校通知有沒有中標。
絕對的不公開,不透明。
但是,這種事情,沒有什么關系的周安安也無能為力。
只能先寄希望于一中、二中這樣整個市都關注的重點中學能好一點,周安安心里也沒底。
只要給一個公開投標的機會,周安安覺得以自己這樣不賺錢為目的的土豪投標模式,沒理由落選。
原本還想著投一家小的中學店鋪,給大姑丈夫婦經營,錢也少花點,看來現在這種形勢只能多花點錢了。
再多的錢,也比不上親情。
只要能改變大姑丈的生命軌跡,周安安決定多花錢,一點都不心疼。
“安安,來燒香了。”
“來了。”
掛掉電話,周安安快速走了過去。
“幾點鐘開始?”
年初九,周安安坐車到了市區,再坐上等候在站點旁邊的面包車,問了一下前面的司機。
“二中的投標九點半開始,我打聽過了,今年除了一中、二中,全都不是公開投標。”
坐在駕駛位上的周瀟客啟動車子,順口回答道。
“應該沒問題。”
聽說是公開投標,周安安點了點頭。
汽車站點距離二中也就五分鐘的路程,周安安和周瀟客聊了幾句,便到了二中校門口。
二中新建的高中部校區還未建成,如今的二中囊括了初中部和高中部,擁有學生近三千多人。
如此大的學生資源,也代表了校內小店的生意火爆程度,參與投標的社會從業人員不在少數。
按照年利潤三十萬到五十萬來算,周安安覺得三十萬的預算是需要準備的。
還好上個月的年底分紅到賬,目前來說賬戶里的資金還算足夠,但也剩余不了多少了。
“這么多人。”
隨著周瀟客走進會議室,周安安忍不住皺了皺眉。
一眼看去,能容納三百多人的會議室至少坐了一半。
再想想,周安安也覺得正常。
什么生意最好做,壟斷生意;
什么人的錢最好賺,學生的錢。
二中是整個麗州市最多學生的公辦中學,沒有之一。
其中校內小店的利潤,一般有眼光的人都看得到。
二三十萬的投資可能不小,但是麗州市里有這個錢的人一大把。
有錢的人賺錢速度越快,在這個年頭還是很適用的。
“各位來賓……”
一個領導模樣的中年女子走上前臺,開始的競標的第一步。
“十五萬。”
“十五萬五千。”
“十六萬。”
……
“二十二萬。”
從起拍價十萬開始,競標價格一路飆升到二十二萬,也不過用了十分鐘時間。
“二十五萬。”
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周安安皺了皺眉,對著身旁的周瀟客說道。
“二十五萬。”
聽到小學同學的吩咐,周瀟客沒有遲疑,舉起了手中的競拍牌。
一下子提高了三萬的競拍價,這樣的舉動引得參與競拍的人都注視過來。
現場在一瞬間安靜下來,有意競拍的人都在思考自己能承受的報價。
“這位先生出價25萬,還有沒有更高的。我們麗州二中擁有師生三千五百多人……”
身為主持的李主任看了看那位報價的人,便開始再次介紹麗州二中的優勢,繼續哄抬報價。
“255000。”
終于,在這位李主任說到一半的時候,又有人報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