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看了一眼胖子。
雖然現在他是躍躍欲試，不過這會兒程志那一屆的學生都畢業了，怎么找？
“你有什么方向嗎？”
胖子想了想，看向周易眨眨眼。
“我們系的電話，你還記得吧？我可以找老師啊，打聽一兩個人還是可以，就說他們欠錢，我現在急著用錢，知道消息總不會不說吧？”
周易想了想，門衛大爺撥打電話的號碼，他是記得的。
“記得，不過你現在不是父親病重準備回老家？”
胖子白了一眼。
“這都幾個鐘頭的事兒了，換本子不行？電話給我，我來打，你說號！”
周易說了號碼，胖子趕緊撥出去，此時已經快17:00，如此大的風雪，很多人恐怕要早退，胖子是一點兒不想耽擱時間。
響鈴快要一分鐘的時候，一個人接了電話，氣喘吁吁地問道。
“喂，哪位？”
胖子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一聽聲音趕緊搜索了一下記憶，眉頭緊蹙，唇角下拉，帶著隱忍的哭腔，說道：
“邢老師你好，我是何云天，我爹沒了，這短時間暫時回不去了！”
那個老師一頓，清了清嗓子，趕緊說道：
“別急，一會兒我幫你開假條，你是家里的男人，該扛起來所有事兒，難不成讓你媽去操持這一切？”
胖子抽吸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控制情緒，周易都人不住抬頭，畢竟胖子這聲音，簡直是太有代入感了。
“邢老師我知道的，我找您還有個事兒，我們計算機系上屆有個學生叫程志，他去年跟我借過錢，數額還不少，我現在到處都缺錢，想找他要回來，不過他的電話什么都聯系不上。
我想麻煩邢老師，能不能幫我問問，他們那屆學生有沒有認識他的，哪怕知道誰是他們一個班的學生，我自己打電話問問也行，不到一定難處我也不能麻煩您......”
胖子說到最后，已經有些哽咽，電話對面的邢老師趕緊說道：
“程志是吧，我去幫你問問，似乎我對這個人多少有些印象，算是系里比較有能力的學生。”
胖子眼睛一亮，趕緊添油加醋，這時候要讓邢老師有那種伸張正義的趕緊。
“那就麻煩邢老師了，據我所知，他跟很多人都借過錢，校內的就不說了，外校不少人也借過，不然我也不能急著要，真怕這人有啥事，三千塊對我來說可不是小數啊！”
邢老師那邊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小子，竟然借出去三千塊。”
胖子無奈地笑了笑，“哎，當時他住在我們寢室斜對面，我爹給我錢準備讓我買手機，我覺得不大夠，就打工存了幾個月，剛存夠三千，去年就這時候，他突然各個寢室借錢，我室友說我有錢，一下子抹不開面子，所以才借出去的。”
這把火，加的恰到好處，三千塊絕對不是小數目，尤其是這個時代，一個月四五百的生活費都是高的，這可是半年的費用，聽這意思還有這么多人被借錢，即便數額不大，這也是大事情。
“這個電話能聯系到你是吧，我一會兒就去問他們老師，我記得有人留了通訊錄。”
“太謝謝你了，邢老師！”
沒再客套，邢老師匆匆掛斷電話，胖子一變臉，笑著看向周易。
“行了，現在要等一會兒，我估計老師沒他的電話，也能有別人的，我就不信，沒一個能大體知道他的行蹤，哪怕是曾經租過的房子，或者身份信息，我也能摳出來一點兒有價值的東西。”
周易點點頭。
胖子說得很有道理，人活著就無法脫離社會，拍畢業照就要寄送吧，收件就需要地址。
二人等了十幾分鐘，就在胖子都有些失去耐心的時候，兩個短信先過來了，胖子第一個點開，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一個通訊錄，名字電話，應有盡有，顯然這是邢老師編輯的。
正看著，電話打進來了，看了一眼號碼，胖子趕緊接通。
“邢老師，我收到短信了！”
對面的人笑了，“好，收到就行，能找到的就這么多，當時他們拍了畢業照，都是寄送到各自家中，這個程志的信息，他們輔導員手中沒有，他還記得當時抄寫了，不過被勾掉，一時間想不起來。”
胖子看了一眼周易，這樣的操作有些騷氣。
“麻煩邢老師了，我自己打聽吧，如若不是急著用錢，我真不想找他。”
邢老師嚴肅了幾分。
“別，該你的必須要，剛剛他們輔導員也給程志打電話了，顯示無法接通，似乎上個月還聯絡來著，這個確實像逃避還債。
你的錢，也是你父母辛苦賺來的，再者這么多人都被他借過錢，這性質已經不一樣了，實在找不到，我建議你報警，無論怎么優秀，人品是第一位的！”
胖子寒暄了幾句，掛斷電話，看了一眼周易，朝著商場里面揚揚下巴。
“咱倆在這里說這個不大合適，要不先吃飯，然后再說其他，我這肚子里就靠那兩個地瓜扛著呢，現在早就抗議了！”
周易笑了，拍拍胖子的肩膀。
“走，我們現吃東西，晚些就跟蘇永明聯系一下，早點開始設計，我們也早點拿到電腦，不然現在是束手束腳。”
這一點，周易當然沒意見。
二人趕緊找了一家小火鍋，在包房點了吃的，開始列出來單子，逐一打過去電話。
四十多個電話，除了三個無法接通，剩下的都撥通了電話，胖子用免提對話，周易進行記錄，這些或多或少的信息里面，透露出幾個有用的信息。
第一、程志有個前女友，是現在大三的學生，他畢業的那天突然分手的，誰也不知道原因。
第二、今年五月他找同學咨詢過，如何注冊公司之類的事兒，那個同學的父親在工商局當副局長，之后幫著找了一個代理辦理了相關的注冊，只是不知道公司名是什么。
第三、凡是認識他的人，都沒去過他租住的房子，只是聽說距離學校不遠，而且這個人最后的消息就是畢業照那天，之后便蹤跡全無。
周易將這四條寫在一張紙上，抬手搓著下巴，漸漸陷入沉思。
胖子是餓慘了，上來吃食朝著自己的鍋子里面投放，斷生就開始吃，風卷殘云一樣，吃了一個半飽，打了個嗝，這才看向周易。
“這人有點兒意思，公司是五月弄的，介紹的人都被避嫌了，所有需要斷干凈的事兒，都是畢業那天完成的，什么畢業照畢業證都沒來取，是郵寄的，可地址還被勾去，這可有點兒不大正常！”
周易點點頭，這個人所做的一切，太過詭異，顯然他知道畢業之后會發生什么，這是早就做了預防。
周易瞇起眼睛，喝了一口水，手指敲擊著桌面。
“蘇菲亞說過，之前派過天選者過來，而且那組人任務失敗了，不知道這個失敗是什么概念，沒處理掉程志，還是說他們這一組，掛掉了？”
胖子端著一杯冰鎮啤酒，喝了一半一下子頓住動作。
緩緩將啤酒杯放下，將這些事兒都聯系起來想了一遍，盯著周易臉色有些慘白。
“將自己所有痕跡擦除，能做到這個地步，絕對不易，我想他應該擁有相應的記憶，能讓他如此準備，就是說，他知道我們是干什么來的，那么是不是說那個小組的人都死了，被程志弄死了？”
周易沒說話，看著眼前的火鍋，胖子突然覺得不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