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林逸說的,寧澈猛然反應過來。
好像還真是這樣的!
招待所她也過去,而且是經常去,所以對那里的戶型結構非常了解。
其中就有一次,看到了劉梅去打牌。
她所在位置,正是面向對面窗戶的位置!
就在寧澈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林逸把電腦拿了過來,找到了監控畫面。
“你看這個。”
林逸把視頻內容給寧澈看。
“我知道。”寧澈說:
“我去招待所的時候,看到過她在棋牌室打牌,所在的位置,就是正對窗戶的位置,如果從對面的樓里看,就能看到她的正臉。”
“不是讓你看這個,而是看她的手。”
林逸說:
“你仔細看她的手,是不是在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面。”
起初寧澈還沒有發現這點,林逸說完就立刻反應過來了。
“是摩斯密碼!”
“對!她在用這樣的方式傳遞信息。”林逸指著電腦屏幕,說:
“她每次敲擊桌面,都是在思考的時候,這樣別人就會以為她在思考接下來打什么牌,不會懷疑她在傳遞信息。”
“沒錯,而且跟她一起玩的人,都是科研工作者,并沒有那么強的偵查能力,可能都沒幾個人知道摩斯密碼,自然也就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了,估計還以為她在思考。”
林逸點點頭,“其中最重要的,家里的孩子,得了那么重樣的病,別說是打牌了,可能連工作的心思都沒有了。”
寧澈的表情認真,“把這些因素都連起來,基本就能斷定是她了。”
說話的時候,寧澈指著屏幕,“看這里,她的角度很掩蔽,就算監控拍到她了,也沒有拍全,咱們只能猜測她在用摩斯密碼傳遞信息,但卻看不到傳遞了什么了。”
“正常,畢竟這是基德主導的計劃,像他那種聰明人,是不太可能給別人留機會的。”林逸說:
“咱們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發現漏洞,也算是幸運了。”
“再看看其他的內容,如果還是這種情況,就能確定是她了。”
林逸點點頭,開始查找劉梅去棋牌室的監控內容。
仔細算了一下,大約三四天左右,就會去一次棋牌室,節奏非常的固定,而且每次打牌似乎都在輸錢。
“你叫人了解下情況,她打牌的日子里,是不是有新的成果出來。”
“嗯。”
兩人的默契十足,林逸說了一句,寧澈就明白了他什么意思。
先是用紙筆,記下了劉梅去打牌的時間,然后給陳知意撥去了電話。
這段時間,她一直負責研究所那邊的事情,跟她了解那邊的情況,是最有效的。
另一邊,林逸靠在椅子上,不停的拖拽著視頻的進度條,仔細的思考著。
就眼前的種種情況來看,就基本能確定劉梅就是有問題的。
而且除了剛才分析的那些原因,還有一點,也是很反常的。
孩子病重,在醫院躺著,家里都已經到了賣房子的地步,正常情況下,就不太可能去玩牌了。
哪怕玩的很小,也是有輸贏的。
對于一個生活拮據的家庭,這樣的行為的也是不符合常理的。
除了劉梅之外,其他人的視頻林逸也有看。
但沒有人一個,像劉梅這樣,能在邏輯上達成閉環。
別人去玩牌,或許真的只是為了消遣,并沒有明確的目的性。
想到這,林逸給陶誠撥去了電話。
“城哥,你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
“都很安靜,沒什么動靜。”陶誠說:
“聽寧澈說你傷著了,現在怎么樣了。”
“都挺好的,沒什么事了。”
簡單說了一句,林逸就進入了正題。
“城哥,你去了解下那些科研人員的情況,看看這些人家里,有沒有遇到一些不可抗拒的困難,側面了解一下就行,不用大張旗鼓的。
“行,我知道了。”
說完正事,林逸就掛了電話,而且寧澈那邊的電話也打完了。
“這東西就算咱們查到了,也是添加更多的證據,現在基本能確定就是她了,咱們得找個時間動手了。”寧澈說。
“再等兩天,我的腿還要再養養。”
寧澈點點頭,如果林逸能夠自由活動,對這次的任務,確實是有正向幫助的。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個叫劉梅的人,應該和你有聯系吧。”
“不僅有聯系,還給她拿過錢呢。”
“有沒有一種被當冤大頭的感覺。”
“那倒沒有,只是她的運氣不好,孩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沒有任何余地,只能選擇這樣做。”林逸嘆息了一聲,“作為一個父親,我很能理解她的行為。”
林逸又嘆了口氣,“說實在的,你現在讓我去處理劉梅,我都不知道怎么辦好,因為她是無辜的,她主觀沒有這樣的行為。”
“但這方面的事情,不是這么看的。”寧澈很認真的說。
“你別忘了,她是科學工作者,人家不是中衛旅的人,是咱們找的人家過來,如果沒有這些事情,人家還在學校里上課呢,孩子也會健健康康,家庭幸福,現在她走到了這個境地,咱們是有直接責任的。”林逸說。
林逸的話,讓寧澈沉默了。
從這個角度看,似乎自己才是那個壞人。
而林逸先后兩次對劉梅給予幫助,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因為在他看來,是中衛旅的人害了她,自己有義務對她提供幫助。
“但即便是這樣,她還是要判刑。”
“這也是我不知道怎么辦的原因,在家庭當中,父親和母親扮演的角色是不一樣的,母親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果她被判刑了,或許這個家庭就毀了,哪怕孩子的病好了,也沒有一個完整的童年,她
的家就完了。”
林逸說著自己的想法,試圖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哎......”
寧澈嘆息了一聲,她沒結婚,也沒有孩子,還做不到感同身受。
但這一次,也是多年來的唯一一次,讓她覺得,在中衛旅任職,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