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鳳蓮肯定低估了趙德柱的無恥。
搞定生產方之后，趙德柱沒有去問TiTa公司股東的意見，卻緊接著就聯絡佩奇。
“我準備把在亞洲受到追捧的Q1手機改換貼牌，跟TiTa公司合作登陸花旗國銷售……”
佩奇一下就聽出來：“你跟蓋茨的公司？你準備把Q1手機預裝微軟系統？”
趙德柱很為難：“沒有辦法啊，TiTa是我認為能夠在北美地區銷售的關鍵，所以必須滿足蓋茨先生的要求。”
佩奇立刻有點憤怒的語氣：“你這個家伙又在背叛我們的協議！”
趙德柱神秘兮兮：“可你不覺得我們可以圍繞這來設置一個陷阱嗎？”
翻譯的陳燕玲都吃驚了，用眼神跟趙德柱確認真是這個意思？
商戰真是這樣充滿爾虞我詐的局面么。
唯一在座的龐勇就泰然得多，應該是在想怎么不遺余力的協助挖坑。
佩奇調整語氣也很快：“什么樣的陷阱？”
趙德柱就像個讒臣：“我不知道你有拿到最新出品的Q1手機和微軟手機做對比沒有？內部硬件配置一樣，只是外觀和操控鍵不同，可使用起來的體驗差距非常明顯……”
佩奇瞬間明白：“你的意思是更進一步的連外觀和操控都一樣，讓微軟系統的弊端暴露出來？”
趙德柱露出陳燕玲熟悉的那副嘴臉：“如果古歌愿意掏錢，我們貼牌的多普塔手機可以同時推出另一款完全一模一樣，只是系統不同的安卓手機，你覺得會產生什么樣的后果呢？”
佩奇楞了下，然后哈哈哈的狂笑：“這是面對面的打臉啊！古德！古德！維文古德！OK，OK，郝馬奇！”
趙德柱展開房地產銷售話術：“上次微軟手機建立生產線投入了六億美元，這里面包含了軟硬件研發、成品物料、生產線、員工工資等一系列投入，你也是體面人，不能低于這個價吧？”
佩奇不傻：“你僅僅就是把中文系統轉換成英文，重新抹掉企鵝標志換成新的標志，就要收我同樣的投資費用？”
趙德柱擺事實講道理：“目前整個生產線已經飽和了，Q1手機只能做到月產能大概十五到二十萬部，微軟手機產能還強些……”
佩奇就是把古歌追趕微軟當成自己的夢想目標，聽不得微軟更強：“可這不是你開高價的理由！我完全可以自己找人研發代工生產！”
趙德柱娓娓道來：“六億美元又不是我搶你的錢，是預付的六億美元貨款，包含研發等各種費用之后，大概一百萬臺手機的貨款！對，這是出廠價，離岸到北美市場要付貨款的，你看看過去一個月Q1手機的銷售狂潮，目前已經超過二十五萬的銷售，這可是在第三世界的發展中國家，花旗國人民對六七百美元的手機應該輕松接受吧？”
佩奇明顯是動心了：“我的利潤就是出廠價到售價之間的差價？”
趙德柱不要臉：“你找不到這么好的設計款式了，如此成熟已經得到市場驗證的款式，我擁有專利的款式，下周就能登陸北美市場的全新智能手機，劃時代的全新產品，你現在找人研發代工生產，起碼一年的時間耽誤，而且價格不見得有我便宜，那么我們多普塔手機作為擁有北美入網牌照的品牌，是不是也應該適當的收取點費用呢，畢竟我們還要投入我們的銷售渠道，要知道北美可沒有TM網電商購物。”
龐勇和陳燕玲兩人滿臉都掛著您不會英語真是可惜了的表情。
要是趙德柱能用英語這么不要臉的描述，絕對會被外國人當成奸商中的奸商。
因為龐勇協助陳燕玲翻譯，個別專業術語，國際會計事務所高管出身的龐勇會立刻寫下單詞在紙面上，陳燕玲嫻熟的編織進自己的話語。
總體來說還是很工整的英語商務洽談。
基本上洗掉了趙德柱這些不要臉的前后關系措辭。
但這也把佩奇逗笑了：“你就是個猶太佬！好，我要求馬上開始執行這個計劃，我都等不及了！”
趙德柱隆重介紹龐勇接手負責款項和具體成本價、銷售價、利潤分配的細節。
創新事業部老總馬上就會帶著一組人去花旗國當面收款簽協議。
趙德柱建議龐勇把老婆女兒帶上一起到加利福利亞過春節，最好把陳曉龍那一家也帶走去熏陶下，免得他那個暴躁小女兒以后傻逼傻逼的荼毒哈妹。
龐勇無聲的豎起大拇指，對老板無中生有抓機會的能力佩服到五體投地
對啊，在王鳳蓮看來產能不夠，沒法開拓北美市場，在孫興平看來是要放棄國內市場去攻打全球市場。
都是對現有產能做出的無奈選擇。
可趙德柱卻全都要！
產能不夠，那就忽悠大佬投錢來建廠建線，等于是貸款來建廠，最后生產線和工廠就是王鳳蓮和趙德柱慢慢沖抵貨款，多好。
達成這一系列無中生有、暗渡陳倉的協議之后，趙德柱才憑空想象、憑空捏造的去聯絡蓋茨先生。
儼然換了另一副嘴臉，略顯無奈的口氣：“您好，我剛剛接到來自硅谷的電話，古歌準備把最近在中國大陸銷售的Q1安卓手機直接引進到北美地區銷售，我好不容易爭取到能夠預裝TiTa……”
換個人，被龐勇和陳燕玲這么看著，可能沒法這樣翻云覆雨等閑間睜眼說瞎話。
為了跟北美打電話，特意等到晚上十點過，李媛媛親自守在總經辦上來的樓梯上，免得被人竊聽到重大機密。
這會兒也忍不住探頭，懷疑是誰在說話。
陳燕玲強忍表情翻譯過去。
世界首富的聲音就溫和：“哇哦，我看到那臺Q1手機了，確實具有劃時代的優秀特質，我也看到你在發布會上的精彩表現，祝賀你。”
再換個老實人，可能這會兒已經忍不住心軟。
趙德柱心情毫無波動，很敷衍的回應謝謝：“那只是我為收回電商平臺股份做出的交換，以前我是企鵝的首席體驗官嘛，最后一次跟他們合作了，我打這個電話的意思是，微軟手機有興趣跟隨這次安卓手機的引進，同步引入北美市場嗎？”
連龐勇都對自己的老板刮目相看了。
面對世界首富如此和藹的親善態度，絕大多數人都會感激涕零了。
趙德柱竟然如此冷酷的繼續演戲，而且明擺著真是故意要把微軟手機扯進安卓手機的渾水里面，放任這兩家打架！
這么年輕，這么狠！
而且之前故意說微軟手機要借用Q1手機的機身外觀硬件登陸北美。
才激起了佩奇的情緒。
現在壓根兒不提這茬兒。
直接就是原版微軟手機輸送到北美。
這么做不亞于是直接把微軟手機推進火坑里。
換些圣母病發作的人沒準兒會覺得趙德柱卑鄙無恥。
可他是為自己嗎？
龐勇很清楚，這個隨手就把一套老洋房送給下屬的人，自己住得都沒這么好。
這一次出去全國走動，夏老板都公開調侃趙德柱賺了那么多錢，居然還是用的她幾年前淘汰給他的座車。
這已經成了各方贊揚年輕億萬富豪克己生活的每地必談話題。
聽起來就像個道德圣人一般。
在商戰中卻如此冷酷！
絲毫不受關系好惡態度親善影響。
能成大器的就得是這種人啊。
果然，蓋茨只停頓了片刻，語氣也有點無奈：“你能對比下這兩款手機的真實感受嗎？”
趙德柱就扮演耿直技術人：“很明顯，采用了漢斯的巴爾達電容觸控屏之后，Q1手機的開放式架構得到最大程度釋放，百分之九十九的情況下都不再需要觸控筆，色彩還原度和菜單層次的設計更合理，微軟手機還是原本的架構，配合滾輪式軌跡球等設計，這是個代差問題，需要全面顛覆windows手機系統的設計，這就不是我能夠改變的東西了，我只能在我能做的范圍內盡量調整，但根子上的問題我動不了。”
蓋茨肯定也看了報表：“但目前銷售數據上，似乎我們的產品更好？”
趙德柱直言不諱：“那是因為Q1手機有六十萬的合約機要分攤到一整年里面銷售，只銷售高價款也要受到產能限制銷量，而微軟手機的生產工藝成熟些良品率就更好，所以短期內看起來微軟手機的銷量更高，但只要Q1手機解決了產能，隨時可能壓過銷量，所以他們剛剛投資了幾億美金擴大產能……”
龐勇偷偷瞪大眼，低頭在筆記本上記下來。
趙德柱左右逢源的操作太騷了！
而且示意陳燕玲翻譯之后，趙德柱還補一刀：“更重要是兩種智能手機看起來在所有應用上都差不多，所以消費者目前還沒有很強的系統差別意識，只要是能用APP，能看視頻，上電商的智能手機都行，可一個月過去了，各方面口碑傳遞開以后，目前……對微軟的反映不太好……”
蓋茨沒有急慌慌的馬上追加投資，而是靜靜的問：“那你覺得還有必要進入北美市場嗎？”
沒有感情色彩的提問。
仿佛是個考驗。
趙德柱給出意料之中又情理之外的回應：“應該進入，我想您考慮的不是退休前怎么讓微軟走得更好嗎？那就徹底引進手機到北美市場，跟安卓手機面對面的接受市場考驗，輸了，也不過就是幾億美元的事情，卻能夠讓您的整個公司都明白，不努力就不是市場老大，大公司的問題不這么傷骨頭很難觸及靈魂，這總比桌面系統被別人趕上以后要好吧？”
世界首富沉默良久：“我能邀請你到我家來做客嗎？”
咦……這個春節旅游項目可還行，肯定能討老婆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