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罡的話也有道理,確實是這樣,在后世的氣象學理解中,很多時候颶風,酷暑,寒冬其實也是自然的一種調節,若是一年四季只有春天,那才是真正的世界末日了
歷代先賢在典籍中都有記載,咱們老祖宗的智慧還是很強的。
“袁道長境界高深,在下佩服。”李正拱手說道。
袁天罡擺手說道:“老夫也在古籍中看到過這種言論,先賢早有論斷。”
“原來是這樣。”
李淳風看到袁天罡恢復了往日的神采,也是長出一口氣。
袁天罡接著說道:“難怪老夫查遍星象古籍也找不到依據,原來縣侯用的是因果規律,世界萬法諸多,一生學不盡矣,貧道佩服。”
“哪里哪里。”李正連連拱手。
見李正和袁天罡互相敬佩,李淳風的心總算是踏實不少,袁天罡已是知天命之年。
這么大的年紀,出了一些差池,那可真是后果難料了。
李正接著對袁天罡說話道:“袁道長啊,其實往前追溯到后晉的清泰年間也有依據。”
“哦?”袁天罡來了興致。
李正悠然說道:“在那個時候有個叫冰島的地方,那里的火山噴發了,一連噴發了很長時間,濃煙對天空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造成了中原的旱災。”
“冰島在何處?”
“在……北邊。”
“是北海嗎?”
“差不多吧。”李正勉為其難的點頭。
“火山……”
袁天罡的心里又多了一個疑惑。
李正心里想著也不知道是當年愛德華一個小小的比喻來彰顯混沌學的理論,還是愛德華本人就是這么認為的。
多數氣候現象都是可以可以推敲的,當年氣候學家愛德華說了一個蝴蝶效應,在南方一只蝴蝶煽動幾下翅膀就可以在兩周后,在北方形成一場龍卷風。
其實這個論點是有些待考證的,但是在普通人的邏輯里它非常符合邏輯現象,也有出現的可能,
早在先秦時期的先賢就說過,萬物有因也有果。
后世認為中原大地的氣候變化也與地球的另外一邊息息相關。
有學者說后晉的滅亡和冰島的火山噴發有很大的關系。
那時候冰島火山的噴發持續了八年之久。
很多反常的氣候現象往往可以找到一些征兆。
李正小聲對袁天罡說道:“以在下平生所學,這火山對氣候的影響很大,就怕再來一次。”
“確實需要提防。”袁天罡也是點頭。
“有一個地方火山就很多,而且距離中原不遠。”李正看了一眼四下,小聲對袁天罡說道:“在倭國有很多的火山,現如今都不穩定。”
“倭國有很多火山?貧道為何從來沒有聽說倭國的遣唐使說過。”
“人家會說這種事情嗎?家丑不可外揚!”
一座火山就對中原影響如此之大,倭國還有好幾座,這可如何是好。
“好個倭國的遣唐使,如此保藏禍心!”袁天罡憤怒說道。
“袁道長千萬不要生氣,不就是一個小小倭國。”李正安慰著給他倒上一杯熱茶。
“怎會有如此惡毒的倭國人!”袁天罡又說道。
李正連忙又安慰道:“袁道長,你千萬千萬不要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袁天罡喝下一口熱茶。
瞧了一眼這個老道士的神色,李正接著說道:“其實倭國處于一片海溝旁,那里時常會地震,保不齊那些火山因為地震就會噴發。”
聽完李正的這句話,袁天罡拍案而起,“不行!貧道不能坐視不管。”
“事關倭國與中原的邦交,袁道長千萬不要沖動啊,千萬不要沖動。”李正勸說道。
“陛下讓貧道坐鎮欽天監,就是為了天下大唐子民安寧,怎能容得他倭國人放肆!”
“道長!你不要沖動啊。”
“李正!你們不敢說,貧道去說!豁出這條老命,貧道也要揭穿倭國人的惡行!”
李正面色悲傷,“袁道長為了天下蒼生實在是……在下感激涕零,銘感五內。”
“告辭!”
袁天罡說完快步離開,一點也沒有老態龍鐘的模樣,反而健步如飛,看來這個老道輕功也十分了得。
李淳風站在一旁一直看在眼里,李正之前激動的表情一掃而空,反而這小子當下還有些高興。
“李道長,怎么樣?現在放心了。”李正看向遠處袁天罡已經走遠的背影說道:“你看看袁道長,步步生風走得多么有精神。”
“謝了,我會答應給村子里的孩子們教數術。”
“不客氣,就是隨便忽悠了幾句。”李正喝著茶水。
李淳風一臉嚴肅地說道:“你這可不是忽悠,歷朝歷代都有記載,倭國時常地龍翻身不安寧。”
“李道長,你別這樣,搞得我自己都快信了。”
李世民正在看著青海駐軍剛剛又送來的奏報,上千斤的鹽礦已經開采出來,如今正在一批批運往長安。
青海鹽湖的鹽礦很多,可以開采很多年。
看完這份奏報,李世民便把它燒毀,對身邊的太監王鼎囑咐道:“青海鹽礦的事情,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
“喏。”王鼎自然知道要怎么做,鹽鐵一直以來就是大唐的一件大事。
“陛下!欽天監袁道長求見。”侍衛前來稟報。
李世民端坐收起自己的神情,“讓他進來。”
袁天罡走入甘露殿,朝著李世民行禮說道:“陛下!貧道有要事請奏。”
李世民神情嚴肅地說道:“講。”
袁天罡把李正對自己說過的話,向李世民復述一遍。
聽得李世民一愣一愣地看著袁天罡,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回事。
安靜了許久之后,李世民問道:“倭國的遣唐使對大唐挺恭敬的。”
“陛下!倭國遣唐使保藏禍心不可不察啊。”
李世民思量了好一會兒說道:“倭國的遣唐使確實沒有向朕說明火山的事情。”
“陛下!”袁天罡再次說道:“貧道也是聽李正所說,不過典籍中有記載,倭國多有地動,火山諸多。想來是有依據的。”
“確實不能不防。”李世民朗聲說道:“來人吶!”
幾個侍衛走入甘露殿,單膝跪地行禮。
李世民命令道:“把倭國的遣唐使一干人等全部拿下。”
“喏!”
當天一隊金吾衛離開長安,到了長安郊外的一處寺廟給圍了起來。
在寺廟和尚慌亂之下,一群倭國人被金吾衛悉數拿下。
幾個倭國的遣唐使才來到大唐不到半年,做了和尚本以為已經很倒霉了。
這和尚還沒做多久又被金吾衛給帶走了。
包藏禍心?明明什么都沒干來著,就要抓人。
幾個倭國的遣唐使,欲哭無淚。
大唐好危險,真的不該來。
金吾衛拿下了倭國遣唐使的事情在長安傳開。
坊間議論紛紛,除了吐蕃的祿東贊,又一次有他國的使者被拿下了。
甚至有言官向陛下諫言,不該如此對待前來朝貢的使者。
有損大唐威嚴。
李世民聽不進這些言官的諫言,只是讓大理寺把人關押起來。
到底發生了什么,陛下為什么要拿下倭國使者,群臣乃至坊間一概不知其中緣由。
別人不知道,李泰身為李世民的兒子,去立政殿打聽了一番,便知道發生了什么。
其實細細一想,就靠這么幾句話讓父皇拿下了這幾個遣唐使?
要說是不是大話還兩說。
不過倭國前來朝拜沒有說火山與地動的事情確實有欺君之嫌。
李泰來到涇陽,找到正在種田的李正問道:“你為什么對袁天罡說這些話。”
“我怕他老人家被逼瘋了。”李正照料著田地里的菜苗。
“倭國人和你有仇嗎?”
李正站起身拍去手上的泥土,“我現在和倭國人是沒仇,但是以后就會有仇了。”
“此話怎講?”
李正坐在田埂邊說道:“說人性本惡有些偏頗了,但不是所有人都是善良的,大唐如今富裕嗎?”
“不是很富裕。”李泰當即回答。
“大唐對倭國來說,大唐非常的富裕,中原地大物博。”
李泰也坐在李正的身邊,“倭國人確實說過他們很喜歡中原,他們無不透露著對中原,對大唐的向往之情,就差點住在長安了。”
村民們已經回到了田地里勞作,看著眼前寧靜的田園生活,李正說道:“倭國壞境惡劣,不是地震就是海嘯,還有幾座如今容易爆發的火山,他們的日子很不好過。”
“若是魏王殿下住在倭國,卻發現隔壁的鄰居大唐有這么一片安寧富足的土地,魏王殿下你會怎么想。”
“離開倭國來大唐過日子。”
“是啊,來大唐日子,可是以后呢?一直都寄人籬下嗎?”
李泰皺眉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么?”
“倭國有這么多人呢,所有人都要來大唐嗎?又或者說他們想要來大唐,哪天他們又不想寄人籬下了呢”
聽完這話,李泰驚得站起了身。
“不論倭國人是好是壞,誰敢說倭國人沒有覬覦之心,什么事都往最壞的方面考慮,把倭國人換成魏王,將心比心。”
李泰冷靜下來,“你對袁天罡說的都是借口?重要的是引起父皇對倭國人的注意?”
“人為了生存會不擇手段的,倭國人也是一樣。”
在這個落后的時代,一場海嘯和一場地震會讓倭國死多少人,對倭國來說大唐是天堂。
李正對李泰再次說道:“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倭國有很多的銀礦,有特別特別多的銀餅,等著我們去開采啊。”
忽悠歸忽悠,在真正的家國面前,李世民眼里揉不得沙子。
更何況是保藏禍心的倭國人。
不論倭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李世民不會允許自己治下的大唐有任何的風險。
現如今李世民差不多已經把倭國人拉進黑名單了吧。
“你說得很有道理,想必父皇和朝中大臣們想得比我周到,先前那些言官都是無的放矢,你李正的一席話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受教了。”
李正站起身重新給這片田地除草。
在開春之前要把土壤翻一遍,免得開春之后雜草叢生。
經過一個冬季,大棚拆除之后,原本有些萎靡不振的莖葉,比之前挺拔了不少。
冬天就算是再寒冷,過了寒冬生命力就會又出現在大地上。
“魏王殿下,你看這些幼苗多有生命力。”李正說道,“等到今年一開春,想來向日葵也可以盛開了。”
李正又說道:“魏王殿下,你說你父皇以后會去開采倭國的銀礦嗎?”
站在李正的身后,李泰說道:“應該會吧。”
李正看著眼前的幼苗接著說道:“那開采來的銀礦,你父皇會不會分我一部分。”
李泰:“為何?”
“創意是我提出來的,對不對!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不對!你父皇應該不會這么薄情寡義吧,總不能過河拆橋是不是。”
聽身后沒有回應,李正又說道:“魏王殿下?”
“魏王殿下,你還在嗎?”
“胖子?”
耳邊只剩下了風聲,李正回頭看去身后哪里還站著李泰,這個死胖子早就走遠了。
“一談到錢,跑得比兔子還快,皇家果然沒有一個好人!人心險惡吶。”
修路的工地上,正在熱火朝天地施工,首先是要壓路,把路給壓平了,把路給壓實了。
經過一個冬天,很多道路還有些泥濘,化雪之后的道路土質松軟,等到春雨以來又會泥濘不堪,等到春雨到來之前就要把路給壓實了。
李正對李義府囑咐道:“把路要修好,修平整,要修得比官道還要好。”
“明白了。”李義府響亮的回應,“縣侯放心,涇陽的房子和路都是在下監工的,在下已經有涇陽了。”
瞧著一條新路已經漸漸有了雛形,李正咧嘴笑著,“以后這條路,可就是我們的生財之道。”
“下官一定好好修繕它。”
李義府斗志滿滿的模樣,李正很滿意。
許敬宗也說道:“如今官道年久失修,有平坦的新路可以走,誰愿意走官道,可要走新路就一定要路過涇陽,此后路過這里的生意人會越來越多,縣侯的生意也會越來越多,縣侯這招實在是高,在下佩服。”
“全長安也就你許敬宗一個明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