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草地區,直白一點是淺草寺出名后,旅客多了,發展起來的一條街道,華人格外的多。
如果劇組事務不繁忙,楚舜還真會逛一逛,嘗一嘗淺草仙貝以及著名的人形燒。
淺草寺有三大名物,雷門、五重塔和人形燒。
雷門是淺草寺的大門,有雷神和風神的像,而五重塔和雷峰塔差遠了也沒什么好說,楚舜唯一好奇的是人形燒。
人形燒說穿了就是紅豆餡餅,也有沒餡的,因為很多日劇中都出現,所以楚舜想吃,不得不說影視作品動畫的輸出能力是真強。
就好像《菊次郎的夏天》劇組中新來的照明助手小洪,不知道即將去取景的靜岡,但知道高岡市,哆啦A夢之鄉。
元地星存在七十年代連載的《機器貓》,但沒有九十年代連載的死神小學生,否則米花町應該更出名,現實島國并沒有米花町,米花和貝克在日語中讀音相同,作者瞎編的。
楚舜來到淺草旁邊,主要是因為在這邊試鏡,這一片剛好租賃下來,不要浪費了收拾收拾,當試鏡片場挺好,把淺草這塊街道上的料理店稍微收拾,二樓大廳當做試鏡地點。
“楚社長完成了,還有什么吩咐嗎?”押高小組詢問。
請了不少島國人當臨時工,不得不說島國是已走到人口紅利的盡頭,人工太昂貴,超過意大利,但相比之下也比從國內拉人要便宜一溜溜。
當然嚴格的說,島國也是有很便宜的人工,對于楚舜來說可以但沒必要。
押高小組長,負責十多個人收拾布置,還有很多事,都是讓其安排。
“麻煩了。”楚舜走過去檢查,收拾擺放是按照他的要求。
提前就已讓坂本課長和岸田齊廊,幫了一些忙,不會有社團的人來挑事,關于這點還是強巷司提醒。
千萬別以為,是杞人憂天,在權八拍攝時,《殺死比爾》劇組就付了保護費。
幾年前楚舜也是趕時間,所以就花錢買平安,話說回來,當時除了花錢,也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
不像現在,根本就不用楚舜交流,就能夠解決,地位質變帶來的便利。
想想,如果現在楚舜的劇組,在島國被收保護費,那是什么概念?
“吹哥,正男的小演員還沒有找到嗎?”楚舜詢問,十部電影合作,還是吹哥第一次超出時間都沒有給楚舜找到滿意的人。
要知道之前,“一眼就梆硬”這么難的要求,吹哥都找來瓦瓦。
前面楚舜不滿意的正男母親,也找到合適的演員,萬事俱備,只欠童星。
吹哥猶豫了一會說道:“合適的的確有,但家庭環境比較復雜,然后……”
“家庭環境比較復雜,只有一個合適的?”楚舜詢問。
“有三個小演員都挺合適,但他們家里都復雜。”吹哥說話都無奈了,然后拿出了三份資料。
其中兩個島國小童星,父母是社團份子,在真的社團份子,有官方記錄在案的那種。
雖然之前說過,島國的社員組織,和傳統意義上的黑幫不同,但畢竟也是黑幫,楚舜想了想的確沒有必要與之扯上關系。
最后剩下的那個,父母雖然不是涉黑的,但父母卻因為敲詐勒索被關進監獄,而勒索的對象也就是劇組。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
各有各的不幸,楚舜第一次感覺托爾斯泰說得這么對。
“再找找吧。”楚舜沒有興趣關注,為什么童星家庭環境都亂,他現在只想找到一個合適的演員。
吹哥點頭,覺得自己辜負導演的信任所以一咬牙發狠的說了一句:“楚導放心,兩天之內我一定找到合適的演員。”
“不著急。”楚舜拍了拍吹哥的肩膀,道:“這邊大概三天后舉行開機儀式,所以三天內找到都可以。”
體察職員辛苦的楚舜,多勻了一天,主要是沒有多余的時間,楚舜這邊趕時間,自然讓下面的任務更加趕。
像極了很多公司,老板發布一些聽起來就離譜的工作……
試鏡時間是下午,所以上午空出來的時間,楚舜開始寫《高山下的花環》具體的劇本和分鏡,暫時放了演職人員半天假期。
要知道,在意大利是兩天自由活動時間,在澳洲更加是放三天假,現在只放半天,也是側面反應行程安排得非常急切了。
“李準老師和李存葆老師編劇功力是真的強。”楚舜一邊寫一件感嘆,電影高山下的花環,是改編中篇,但不少臺詞是有改動,劇本和臺詞真的非常好。
作為第四代導演的謝晉也是為非常好的編劇,編寫的《女籃五號》還獲得了銀帽獎。
但謝晉在《高山下的花環》卻沒有參與編劇,都由兩位李老師操刀,不像現在很多導演,甭管如何作為導演就要改劇本。
因為網絡興起,觀影多的觀眾,對很多立flag劇情,有了免疫甚至會感覺不好哭比如“你看這是我女兒的照片,可愛吧”,或者是女朋友的照片,說戰爭結束就回去求婚,那沒跑,這角色分分鐘會炮灰。
但看看《高山下的花環》是如何立flag,出鏡前的最后一餐,靳開來舉杯對梁三喜說:“干了這一杯,烈士陵園見!”
很豪邁,當兩人真的犧牲時,沖擊感也相當大。
“84年的劇本,可里面的臺詞比二三十年后更有誠意。”楚舜也知道不能一味的說如今電影如何如何不好,他很喜歡周先生所說的道理,語言辛辣諷刺沒問題,但如果說反諷內容不能提出有用的觀點和感想,那么反諷和挖苦無益。
楚舜對現在自己的影響力很清楚,所以在公共平臺,從不抨擊國產電影的看法,因為他還沒有想到好的辦法,至少在目前,楚舜還沒有能力推行電影分級制度。
“沙沙沙”筆尖摩擦a4紙,都不清脆了,顯得有些狂暴,楚舜腦中有內容,寫得非常快。
導演這邊穩重進行,暫時轉到《菊次郎的夏天》試鏡演員那邊。
久下白和井上悅雅、甘木等演員聚在一起,雖然下午才試鏡,但前一天他們收到邀請,九點鐘在江戶促成會的大本營“吃早餐”,在一棟寫字樓的十五樓,底層是住友銀行。
江戶促成會和比弗利山莊俱樂部還是有區別,前者是東京籍貫的娛樂圈人士組成的一個協會,類似于國內京圈,在島國圈子里非常有影響力。
促成會成立起初,是為“促成發揚島國文化映畫發展”,但后面形成壟斷手段,只要不與他們江戶促成會合作的映畫,就別想拿到更多的排片,儼然成為島國電影毒瘤。
“毒瘤”二字,一點也不是貶低,在八九十年代,洋畫是完全被本土映畫吊打,可現如今被洋畫吊打。
映畫也就是島國對電影的稱呼,洋畫自然是好萊塢電影。
這真是江戶促成會的大部分功勞,元地星本身有一位很有才華的導演,鬧矛盾之下,被會長封殺,電影上映一周直接下檔。
真是印證了張麻子的那句話:“沒有你對我很重要。”
島國電影圈現在都青黃不接,但依舊不愿意反手,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島國電影圈再繁榮,做主的人不是我,那就不叫繁榮”。
組局的人是江戶促成會的高宮會長,今年六十五歲,表面上和和氣氣,但熟悉的人都知曉,這家伙瘦弱都身材蘊藏著巨大的能量,搞風搞雨搞黃色。
等等,這形容詞為什么有點像郭小四——呸呸呸,郭小四是真沒有高宮會長有本事,他以前在島國四大民營電視臺,其中三家任職管理層。
“高宮會長,您今日是……”久下白忐忑的詢問。
其他井上悅雅、甘木等演員,在席上筷子也用得不勤,話更是不敢說,面對高宮會長的確是沒什么發言權。
而是在場演員中,久下白資格最老,所以才由他發言,實際久下白心理慌得一逼。
“也沒什么,聽說楚家元為中日友誼拍攝的電影《菊次郎的夏天》,你們要參演?”高宮會長慢條斯理的把豆腐吃完,還對旁人說了說淺草的豆腐就是好吃。
整體談話節奏,都是高宮會長把控。
“楚舜導演的確發來邀請。”久下白如實回答,并道:”但能不能通過,還是看試鏡。”
“要好好把握,楚家元的電影是非常大的機會。”高宮會長說了一句。
家元,是島國的一個尊稱,但并非隨隨便便都能稱之為家元,稱呼來自于茶道、花道、狂道這些雅事中的流派,流派中的掌門,就尊成為家元。
高宮會長之所以稱呼楚舜為家元,是認為楚舜在電影拍攝上,獨樹一幟,開宗立派。
久下白心中一緊,他對高宮會長有所耳聞,真擔心讓他給導演帶什么話,投資什么的要參一腳。
有句話叫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然而楚舜拍攝《菊次郎的夏天》都是強不強龍的問題了。
“一定。”久下白和旁邊井上悅雅等人連忙異口同聲回答。
都聚精會神的等待會長后面的話,光是鼓勵一句,不可能專程讓他們來促進會總部用早餐。
但接下來,高宮會長開始介紹桌上菜品,關于拍攝的事都沒有再提,直到十點半用餐結束,由助理將眾人送出大樓,久下白等人都沒有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