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院落里的三個孩子,趙括隱約有些頭痛,沒有想到,自己從幾千年之后來到這里,最后卻成為了一個幼兒園園長嗯,趙母倒是很開心,老人非常的喜歡孩子,對于賴在這里不愿意離開的成蟜,她也很喜歡,成蟜跟政,康不同,政要成熟一些,康要頑劣一些,而成蟜這個孩子看起來就是傻乎乎的,給個果子他就能傻笑半天。
在年紀上,他比康要大兩歲,比政要小四歲。
他很怕生,最初都不敢接近趙括和趙母,可是在他們表達出了善意之后,他又很快就變得親近起來,他很乖巧,總是站在趙母的身邊,趙母沒有讓他玩,他就不敢去玩因為趙政還要學習,因此成蟜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趙康玩耍,兩個人相處很愉快,一邊玩一遍等著兄長回家。
自從荀子離開了秦國之后,趙政再次回到了韓非的身邊。
只可惜,在接受了荀子的教育之后,趙政不再像從前那樣聽話了,他總是質疑韓非的學說,并且提出自己的想法,韓非很不開心,非常的懷念趙政年幼的時候,在那個時候,韓非說什么,他都會相信,還會記下來,可是如今,韓非說出一句話,他能反駁上十句,韓非總是被他氣的哇哇大叫,甚至再一次變得口吃。
韓非在激動的時候總是會口吃。
韓非如今還在任官,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來了秦國兩年,居然就成為了三朝老臣在秦國任官的這段時間里,韓非開始將自己的理論變為實踐,同時又在實踐中不斷的充實自己的理論,他的很多主張帶著些趙括學說的影子,卻又截然不同,韓非一直以來,都崇尚用律法來治理國家。
而在接受了趙括的諸多思想之后,他的學說變成了用律法來保護百姓,來遏制豪強,來監督統治者故而,韓非提出了非常多的禁令,包括了對群臣的一系列監督方法,對百姓的一系列保護方法。秦國是重視農桑的,故而在農忙季節里不會輕易的發動徭役和戰爭,而韓非是第一個提議用律法的方式來明確這一點的大臣。
他直接提議,禁止君王在農忙季節里發動徭役和戰爭,當然,若是是遭受到侵略,或者是不得以的情況下,是可以通過向丞相在內的三公商談的辦法來征召百姓作戰的。韓非想的還是比較的周道,另外,他做了一件大事他制定了針對商業的新稅法。秦國的稅收向來是以土地稅為主,商稅為輔。
韓非大概是意識到了秦國的稅收太過繁雜,使民眾的負擔太大,于是乎,他提議施行一套新的稅收辦法:計算國內大商賈的財產,匠人們的財產,按著個人的受益來繳納稅賦的新商稅,并且針對交通工具為對象,成立車稅,除卻一定爵位的官吏,其余有車駕的人都要繳納稅。
韓非或許是想通過開源的辦法來減少務農百姓的負擔。
韓非的想法有很多,而秦國給了他一個可以進行實踐的平臺,他便鉆研了起來,因此他也總是遭受彈劾,群臣認為他不務正業,可是,他手頭上的事情,也就是廷尉的工作,他可是一點也沒有落下,無論是參與改變律法,還是審判罪犯,對韓非而言都不是太難的事情。
趙政跟在韓非的身邊,就是跟著他奔波,看他進行判決,看著他學習律法,思索著如何改進之類的,如今他的學習重點都放在了法律上,韓非就常常跟他討論律法,還有一些治國的理念,趙政對此也有他自己的看法,而回到家的時候,趙括又會教一些跟其他人不太一樣的東西。
什么物理,化學,天文,地理之類的,偶爾也會給他講一些故事。
趙政很喜歡聽父親給他講故事。
“父親師兄今天告訴我,治理一個國家,就不能被情緒所左右,不能因為厭惡和喜愛來選擇臣子,不能因為憤怒而發動戰爭他還說:應該用律法來限制君王的行為”,趙政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國君若是因為自己的喜愛任用像趙月那樣的人,是會讓國家衰亡,可是我有一點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君王所制定的律法,如何能限制住君王呢?”
“這我想,大概是通過群臣來限制吧,若是君王執意要處置大臣,那么執行他命令的大臣就可以拿出律法來反對他的行為。”
“那君王若是要廢除這個律法呢?”
“所以說:掌握律法的人是最重要的,律法不應該輕易的被改變。”
“那若是律法不再符合當下呢?也不能改變?這顯然是不對的而若掌管律法的人不是君王,是大臣,那大臣想要通過律法來威脅君王,達到自己的意圖,這又該怎么辦呢?”
趙政學的越多,困惑似乎也就越多,對此,趙括只能笑了笑,告訴他:“如果你認為君王是國家的統治者,一切都要對君王有利,那這就是錯誤的,君王并不代表著國家,代表著國家的是生活在這里的最多數的百姓,這些人的利益才是國家的利益,君王的利益并不是國家的利益。”
“如果君王所施行的制度只對他有利,那百姓就會起來反對他,若是君王的政策對百姓有利,那百姓就會擁戴他,即使有大臣想要謀害他,這是辦不到的事情百姓才是最重要的這么說,君王若是要廢除一個有利于百姓的律法,那他肯定就會遭受到反對而你說的大臣作亂的問題律法在限制君王的同時,也會限制到大臣”
趙政瞇著雙眼,認真的記下了父親的言語,便回屋了。
次日,在趕到韓非身邊的時候,他又問了同樣的問題,當然,在韓非這里他得到了不同的答案。
趙政認真的看著自己所記錄的兩種答案,而他自己所認為的第三種正確答案,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趙國迎來了秦國的使者。
在短時間內連續送走了兩位秦王,而趙王卻并不開心,因為在上次的征戰之中,趙國失敗了,當然,也不能說是失敗,畢竟廉頗也吃掉了不少的秦隊,秦人算是擊退了他的進攻,可是對信心滿滿的趙王而言,沒有能打下上黨,就是最大的失敗。
這讓趙王非常的惱怒,他甚至覺得,若是自己讓李牧來代替廉頗出征,或許就能打贏秦人。他想要讓李牧返回廟堂,讓廉頗去守邊塞,而龐公和孔斌急忙勸阻了他。他們認為:沒有能占領上黨,并不全是統帥的問題,趙國的糧食沒有對方多,士卒沒有對方精銳,甚至連兵器也不如對方。
若是讓李牧來擔任統帥,這個年輕人沒有廉頗那樣的穩重,說不定會釀成更嚴重的后果。
趙王皺著眉頭,坐在上位,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兩位大臣,他有些不悅的說道:“寡人并不是不相信信平君的能力,寡人只是覺得,信平君已經年邁,寡人不忍他操勞,所以才想讓武安君來接替他”,聽到趙王的話,龐公并沒有開口,反而是一旁的孔斌,搖著頭說道:“趙國如今需要的正是信平君這樣的老將”
“信平君從不冒進,為人穩重,就是不能取勝,也能將大軍安全的帶回趙國。可若是武安君他就一定會跟秦國拼個生死,要么是徹底的占領上黨,要么就是全軍覆沒趙國目前還需要增加自己的國力,結交更多的盟友。不顧一切的與比自己強大的國家交戰,這不是一件好事,請您多考慮。”
聽到孔斌的勸諫,趙王終于打消了自己的想法,他繼續說道:“秦國派來的使者,想要讓趙國送回異人的妻還說兩國可以擬定盟約,互不攻伐”
龐公這才開口說道:“就派人將異人的妻送回去吧,只是,擬定盟約之類的事情,您就不必在意了,這些都是秦人哄騙您說的話,秦王繼位之后,肯定是要最先攻打趙國的,請您讓信平君,武安君操練士卒,做好戰爭的準備。像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完全不值得我們來商談”
趙王啞然,過了片刻,他方才說道:“寡人聽聞,燕國的劇辛,是一位賢人,他曾編寫著作,有《劇子》九篇,又能統帥軍隊,驍勇善戰,而燕王卻因為他的戰敗斥責他,不愿意讓他來擔任將軍,有人說,龐公與他曾是很好的朋友,不知道您是否能將他邀請到趙國呢?”
龐公一愣,無奈的搖著頭,說道:“我與劇辛,已經有很多年不曾見面,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前來趙國。”
“請您派人去邀請他吧”,趙王有些激動的說道,“寡人愿意封給他土地!讓他成為趙國的封君!”
孔斌看了看身邊的龐公,嘆息著,沒有說話。
龐公點了點頭,答應了他
當荀子來到了新鄭的時候,韓王非常的開心,即刻派出了國相去迎接他。
荀子本來是不想要見韓王的,可是張平對他非常的尊敬,他低著頭,親自駕車來到荀子的身邊,荀子也沒有辦法,荀子對身邊的年輕人說了幾句,這才坐上了車,跟著張平趕往王宮,張平問候了荀子的情況之后,又開口問道:“我聽聞,馬服君在秦國,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他見面,不知道他的情況怎么樣呢?”
“他很好。”
“嗯”,張平點著頭,又笑著說道:“在上個月,我的妻為我生下了一個兒子,取名良等他再年長一些,我準備讓他去跟著馬服君學習”,荀子對張平還是有些冷淡,只是嗯了一聲,荀子不喜歡韓國,也不喜歡張平,甚至這次他本來都只是路過新鄭,根本就不想去見韓王。
只是張平就很熱情了,他非常的尊敬荀子,甚至還有很多困惑,想要向他請教。
荀子問道:“韓王是如何知道我在新鄭的呢?”
“先前就聽聞您和公孫龍先生離開了秦國,趕往韓國,后來又聽官吏說:公孫龍先生病逝今天您剛剛入城,守城門的官吏就派人稟告了上君”
兩人來到了王宮門前,張平這才急忙扶著荀子,走進了王宮。
韓王早已準備好了宴席,等到荀子走進來的時候,韓王開心的站起身來,上前拜見荀子,畢竟是一國之主,荀子就是再不喜歡他,也不能對他無禮,兩人拜見之后,張平這才扶著荀子坐在了一旁,群臣都有些好奇的看著荀子。韓王坐在上位,笑著說道:“荀子能來到韓國,這是韓國的榮幸請您多留幾天,好讓寡人可以款待您。”
荀子還是很冷漠,他當初從趙括那里聽得到了不少關于這位韓王的事情,這些事情讓他在心里非常的鄙視韓王,他只是隨意的點著頭,對于其他的事情不管不顧,閉著雙眼休息,只有張平,坐在他的身邊,向他請教一些問題,荀子喜歡愛學習的人,對于張平的問題,他還是用心的回答了。
韓王舉著酒盞,笑著對荀子說:“從前的韓國,征戰不斷,民不聊生,寡人為了韓國,自愿趕往秦國,忍受著屈辱,擔負著重任,成功的讓韓國脫離了戰事,如今韓國百業興旺,百姓安居樂業寡人的如此行為,可以說是賢明的君主了。”
荀子忽然笑了起來,他說道:“原來您是勾踐那樣忍辱負重的君王啊!這是我所沒有想到的,那么,您如今蒙蔽了秦王,打消了秦國對您的懷疑,麾下也有了像范蠡這樣的能人,那您準備什么時候發兵來攻打吳國呢?”
韓王面不改色,深不可測的笑了笑。
“唔快了快了。”
等到荀子氣呼呼的離開了宴席之后,韓王這才叫來了張平。
“張相寡人有一個辦法,可以讓韓國增加百里的土地。”
“嗯?張相?張相??您怎么了?”
“來人啊!!”
ps:我已經很久沒有跟二三子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