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留他一命?”
“他活著,秦國便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要死很多的秦人更多的趙人。”
“他可以不再效力啊。”
“當初的廉頗,也是您的摯友,您為什么沒有想過要保護他呢?您為什么要區別的對待?”
“他跟廉頗不同他想要守護的,從來就不是趙國那些庸碌的小人”
“堂堂男兒郎怎么能死在小人的手里”
趙國經歷了長期的戰爭,他失去了很多優秀的將領,當然,也得到了不少杰出的人才,可是邯鄲的這支軍隊有些不同,這支軍隊,可以說是郭開的心腹大軍,郭開運用自己的權勢,用錢財美色,來污染這支勁旅,他的前身是趙國的王宮精銳,原先跟隨趙括出征韓國,抵抗過白起。
只是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采,從基層的將領到中層,都是郭開的心腹,或者是秦人的奸細而處于高層的李牧,司馬尚等人,對此是不知情的,因為此刻的軍隊并不是常備軍,沒有固定的編號,故而將軍每一次所統帥的軍隊,都是不同的,征召之后的軍隊,是按著籍貫來進行區別的。
可每次征召的人,卻未必是同一批人。
因為不存在常備軍,所以趙國也沒有基層的軍官,所謂的基層軍官,其實就是各地的基層官吏,平日里他們擔任官吏,而在戰爭時期則是擔任軍官故而,郭開想要安排自己的心腹,非常的容易,他只要將自己的心腹安排到邯鄲各個地方,擔任最基層的官吏,就可以了。
郭開知道除掉李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的支持者很多,故而,郭開需要想出一個辦法來將他的支持者一網打盡,首先是司馬尚,田約這些人要想辦法將他們聚集在一起,而聚集這些將軍的辦法很簡單,戰爭就可以將他們聚集起來了。當然,郭開也想過是否將他們召進邯鄲進行處決。
可是在邯鄲,還有很多的大臣宗室,若是郭開同時要處置這么多的將軍,只怕會引起這些人的不滿,甚至引發叛亂,郭開當然還是要為自己著想,比起拉攏國內群臣,還是安排基層官吏要更加方便,在以戰爭的理由將諸多將軍聚集之后,再讓他們統帥一支忠于自己的軍隊。
避免軍中將士不執行自己的命令。
最后,就是要給李牧扣上一口大鍋,之所以如此麻煩,是為了讓李牧在軍隊之外的支持者閉嘴,處死李牧是因為他違背君令,是因為他想要謀反,而不是自己的過錯。故而,郭開派遣顏聚來接替李牧,他知道,李牧是絕對不會讓步的,李牧根本不相信顏聚能擋住兇猛的秦人。
如此一來,諸多條件都完善,可以動手了。
顏聚在聯絡諸將的時候,就非常的順利,因為這些人都是郭開的人,況且他們的子女家人都在邯鄲,他們不敢反抗郭開的任何命令,顏聚只是花了幾天的時間,就在暗地里接管了這支軍隊,可是顏聚依舊不敢怠慢,畢竟他要對付的人是李牧,而李牧,是目前六國內唯一能讓秦國覺得頭痛的將軍。
趙隊駐扎在雁門郡西部的山地地區,李牧將士卒分別駐扎在兩處山地上,若是秦國發動進攻,趙國就能借助地理優勢來反擊。夜里,狂風凌冽,雁門郡比趙國的其他地區似乎要更加的寒冷,夜里尤其如此,周圍的樹木早已被砍伐干凈,這是為了避免敵人火攻,也是為了掃清視野障礙。
故而,狂風直接吹打在了簡陋的柵欄之上,柵欄不由得發出呻吟,營寨內,幾處都是點著篝火,火焰隨風搖曳,而巡邏的士卒整齊的腳步聲是寂靜的夜色里唯一的喧囂。不知在什么時候,李牧的主帳之外,出現了不少的趙國將士,這些士卒們手里握著火把,層層的包圍了這里。
顏聚冷笑著,看著面前的營帳,他揮了揮手,頓時,士卒們將手里的火把朝著這營帳丟去,其余眾人,也是拿出了自己的弩箭,朝著營帳內射擊,只是片刻之內,面前的營帳便倒下了,在狂風的作用下,化作火海,顏聚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他看著周圍的將士們,叫道:“李牧已被誅殺!捉拿反賊!”
“嗖”
顏聚剛剛吼完,箭矢猛地飛來,正中他的面部,顏聚慘叫著,摔在地面上,就在此時,從不遠處的營帳內,猛地殺出了一支軍隊,這些人,卻都是李牧的親衛,而李牧板著臉,冷漠的站在諸多士卒的中間,手里提著強攻,顯然,方才那一箭,就是他所射出去的,司馬尚站在他的身邊。
“呵,田約將軍沒有說錯,這顏聚還真的有詐!”
此刻的顏聚,也不再去想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他捂著臉,大吼道:“李牧謀反!王令在此!迅速捉拿!”,在他周圍的將領怒吼著,朝著李牧的方向沖了出去,他們即刻與李牧的親兵們展開了廝殺,既然偷襲沒有成功,又徹底撕破了臉,顏聚自然也不遲疑,越來越多的趙國士卒沖殺了過來。
李牧面色鐵青,田約也是茫然的瞪大了雙眼,他叫道:“二三子瘋了不成?武安君怎么會謀反呢?!顏聚是秦國的奸細!”,可是,他的聲音被淹沒在人海之內,完全沒有人理會,司馬尚變得凝重了一些,他看著周圍,方才說道:“牧,不對,這不是顏聚想要刺殺你,這是郭開和趙王想要殺你”
軍中士卒全部都站在顏聚這邊,大概是李牧等將軍們所沒有想到的事情,趁著親兵們正在與敵人交戰的時候,司馬尚和田約拉著李牧不斷的后退,只是,四周都已經被敵人所包圍,司馬尚手持戈,沖殺上去,卻是沒有一回之敵,左突右撞,愣是殺的那些趙國士卒不敢靠攏。
喊殺聲四起,叛變的士卒們開始用弓弩來射殺李牧的追隨者,在這樣的情況下,李牧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司馬尚等人舉起大盾,田約駕著戎車沖了過來,司馬尚拉著不愿撤離的李牧,與其他幾位將軍上了戰車,直接沖進混亂的戰場之中,戰車橫沖直撞,撞開面前那些阻攔的士卒,迅速突圍。
這也是因為顏聚重傷,沒有辦法指揮軍隊,才讓李牧有了機會,李牧站在戎車上,手中舉著盾牌,看著自己的那些騎士們被射殺,不斷的倒地,雙目充血,面色猙獰,司馬尚緊緊的抓著他,這才讓他沒有跳下去死戰。“將軍!!為我們復仇!!”,親兵們高呼著,迎著箭矢撞進人海之中,卻沒有一個遲疑的,沒有一個投降求饒的。
周圍的士卒不斷的沖來,戰車上的將領不斷的殺死他們。
而看到李牧想要逃離,叛軍即刻派出騎兵來進行追擊。
在坎坷的道路上,戰車正在瘋狂的飛馳,而不計其數的騎士們卻是死死咬著戰車,時不時拉弓射箭,司馬尚手持大盾,面朝敵人,趁著敵人拉弓的機會,猛地投出長矛,將對面的敵人連人帶馬一并射死他們已經逃亡了整整一夜,可是叛軍根本就不想放過他們,若是顏聚親自指揮軍隊,李牧等人根本不能堅持這么久。
只是,敵人的數量太多,不斷的出現新的敵人,而戰車的速度并沒有這些騎士快,如今在戰車的四個方向,都有騎兵,他們也在想辦法來阻擋戰車的飛馳,好在田約的駕車技術高超,躲開了數次的阻攔,只是,他們堅持不了太久了戰車的速度越來越慢,拉車的駿馬,已經一夜不曾休息,它們跑不動了。
而李牧,司馬尚等將軍們,也是精疲力竭,司馬尚受傷最為嚴重,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毅力在堅持著。那些跟隨李牧的將軍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到最后,戰車上只剩下田約,李牧,司馬尚三人。
駿馬忽然發出嘶鳴聲,頓時,駿馬倒下,戰車一頓,側向的朝前飛了出去,李牧猛地抓住了司馬尚的手臂,兩人一同摔出,李牧用身體護住了他,而田約就沒有如此幸運,他直接被戰車壓住,他掙扎著,他的雙腿似乎都被戰車所壓斷李牧猛地跳了起來,拔出腰間的佩劍,警惕的看著周圍。
他拉著司馬尚,迅速來到了戰車的身邊,看著倒在身邊的司馬尚和田約。
他想要將田約拉出來,可是,周圍的那些騎士,卻已經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了他。
李牧就擋在他們兩人的面前,憤怒的看著這些人,說道:“郭開所想殺的是我與他們無關!”,圍聚在他周圍的騎士們越來越多,這些人大多都是軍中的軍官,并非是普通的士卒,他們看向李牧的眼神里,滿是激動與熱切,他們之所以能追擊李牧整整一夜,不是因為他們多忠與郭開,而是因為,郭開開的價格太高了。
能殺死李牧的人,即刻封上卿,賞千金。
面對這樣的誘惑,他們當然是狂熱的。
無論是上卿的職位,還是千金的財物,都足以讓他們余生榮華富貴。
“嗖嗖嗖”
箭矢不斷的朝著李牧射來,李牧撿起地上的盾牌,迅速舉起來,雖然擋住了一些,可李牧還是被射中了,他咬著牙,而在不遠處正在拉弓的騎士,卻是忽然從馬背上掉落下來,連續幾個人,就這樣摔落,眾人大驚,認真的一看,這才看到射穿了他們脖頸的箭矢,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
騎士們紛紛看向了遠處,在遠處,一架戰車飛快的朝著這里飛馳而來。
駕車的是一個年輕人,而站在戎車上的則是一個中年人,兩人手持強弓,不斷的射擊,那個年輕人就站在馬車上,也不去抓韁繩,射箭速度極快,不斷的有騎士應聲倒地,兩人卻是拿出了數百弓弩手的姿態,箭矢如雨點一般朝著騎士們射來,李牧瞪大了雙眼,他看出遠處的戰車越來越近。
他居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他的頭發已經有些花白,可他還是如年輕時那樣強壯,高大李牧愣住了,這是馬服君是兄長可是,兄長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是因為受傷而神志不清?當騎士們做好準備的時候,忽有人大叫道:“那是馬服君!”,這一聲,卻是將其余人都嚇了一跳,他們定睛看去,只是,能被金錢和地位所收買的人,并不會顧及這些,他們咬著牙,朝著李牧的方向沖了過去。
也就是在那一刻,遠處傳出戰鼓聲,以及秦國士卒所特有的,恍若一人的腳步聲。
騎士們這才停住了,他們看向了遠方,遠處的秦國旗幟若隱若現。
他們臉色蒼白,而戰車在此刻卻已經沖了過來,戰車上的兩個人,仿佛不知疲倦,箭矢不斷的飛射,速度又快,又格外的精準,一個又一個騎士被射穿脖頸,直接身亡,加上遠處那些秦國的軍隊,騎士們在恐懼之下,一哄而散,縱馬逃離這里,而遠處的秦隊卻已經殺了出來。
趙康丟下了強弓,勒住了駿馬。
趙括猛地從戰車上跳了下來,迅速來到了李牧的身邊,李牧只是呆愣的看著他,一言不發,趙括這才繞開他,看向了倒在地面上的司馬尚和田約,兩個人此刻完全昏迷,沒有動靜,趙括伸手探了他們的鼻息,這才松了一口氣,他急忙叫道:“隨軍醫!!快來這里!!”
李牧呆呆的看著那些秦人將司馬尚和田約帶走,一個年輕人忽然站在他面前,有些不悅的打量著自己。李牧覺得這個年輕人非常的眼熟沒錯,他認得這張臉,當初自己前往馬服,所看到的就是這張年輕的臉。年輕人顯得有些高傲,他低著頭,打量了許久,這才不屑的問道:“武安君?就你?”
“康!”
趙括嚴肅的叫道,趙康這才撇了撇嘴,離開了這里,趙括蹲在李牧的身邊,看著他的傷勢,這才緩緩說道:“那是我的次子,你不要怪罪,是我沒有管教好他唉也不知是隨了誰。”,趙括搖著頭,處理著李牧身上的傷口。
李牧看著一旁的趙括,嘴唇微微顫抖著。
“你無礙吧?騎劫?”
“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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