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是華夏的寶庫,這里長期以來擔任著東西文化交流橋梁的職位,物產豐富,位置險要在整個中亞也是具有重要地位。歷朝歷代,中原王朝都是要應對來自北方草原的威脅,而中原王朝是否能抵擋北方草原,主要就是在于西域若是西域被草原勢力所控制,那草原勢力就可以繞過長城從西域的方向繞道直接進攻中原。
相反,若是西域在中原王朝的手里,中原王朝也可以通過西域來遏制草原勢力漢朝控制了西域,與這里反匈奴勢力聯盟,擊敗了草原的霸主匈奴,在王莽時期,西域斷開連接,導致草原勢力再次抬頭,好在東漢即使打通了聯系,再次擊敗了草原勢力歷史上強橫的中原王朝,都是先控制了西域,然后再來對付草原政權的。
當然,也有草原政權直接建立大一統政權的,如元,即便如此,元也是先控制西域,然后徐徐南下,逐漸控制了中原地區。還有漁獵文明所建立的清,清倒是沒有先控制西域,不過他也的確是想辦法控制住了西域,甚至有了一次海防與塞防之爭,也擊退了圖謀不軌的外來勢力。無論是過去還是如今,西域都成為了外部勢力眼里的一塊肥肉,不曾改變。
從羅斯人企圖吞下西域被康熙打敗,到后來的棉花事件,境外的敵人蠢蠢欲動
強橫的中原王朝,都是與西域建立聯系的,漢的西域都護府,唐的安西,北庭都護府,元的別失八里尚書省,清的伊犁將軍等等。這都能看出西域的重要性,而第一次與西域建立聯系的西漢王朝,無疑是最大的受益者,因為他們從西域帶回了很多東西,其中包括種子,包括與漢朝不同的冶煉技術,包括玉石珠寶(來自大夏),文化交流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
如今的趙括,就是有著這樣的想法,打通西域,不僅是有著軍事意義,還有更大的好處,秦就能得到很多東西,說個最簡單的,棉花西域的棉花可是杠杠的,雖說如今的西域棉花種植還沒有完全成型,可是在中國最先用棉花的就是這個地區,棉花是從大夏那里傳來的,最先就到了西域。
西域本身也適合種植棉花,光照充足,部分地區水源充足,氣候溫和,晝夜溫差大那不是什么壞事,西域很適合種植瓜果,經濟作物棉花可是抵御寒冷的不二選擇啊。趙括認為,如今是出使西域最好的時機,想要前往西域,有著兩條道路,第一條是通過河西走廊,第二條是繞道從羌人那里前往。
漢朝出使西域,遇到最大的困難是什么呢?是匈奴,漢朝時的匈奴,可不是如今這個,冒頓長大之后,帶著匈奴打的周圍的游牧勢力抬不起頭來,連西域也沒有能逃脫,他派出官吏來征收西域的稅賦,只要敢抵抗,冒頓就會將那個國家給覆滅同時,匈奴擊敗了自己的老對手,控制了河西走廊。
漢朝的使者剛剛來到河西走廊,就被匈奴抓走關個十幾年,其實,這也跟冒頓有關,冒頓雖然暴虐,可是能用人,對有才能的人還是比較尊重,在他的影響下,匈奴在征伐其他部落國家的時候,都是喜歡將那些有能力的人變成自己的人故而匈奴對這些人才,不再一味的殺死,而是希望他們能來幫助自己。
可惜,漢朝這幾個出使的都是硬骨頭,不愿意投降,寧愿去放羊也不要成為匈奴的官吏。
從這些方面來看,冒頓真的是一代雄主,能將高祖逼得險些走投無路的人,也的確是厲害不過,現在的匈奴,卻是不同,因為被李牧連續擊敗了兩次的緣故,匈奴的勢力來到了歷史最低,而那位雄主,如今還在跟修一起踢球,河西走廊還在月氏人的手里,沒錯,就是在那個自大張狂又沒啥能力的月氏王的手里。
不過,他這樣是很好的,你是愿意跟冒頓做鄰居還是愿意跟月氏王這樣的人做鄰居呢?
況且,月氏人對秦國并沒有什么惡意,這與匈奴不同,匈奴與漢朝是死地,故而匈奴控制河西走廊,就不許漢朝使者前往西域,原本歷史線上,當張騫來到河西走廊的時候,被匈奴人所抓走,直接帶到了冒頓的兒子車臣單于的面前,車臣笑呵呵的問他:“您要通過匈奴的領地去西域?那我想要派使者通過漢朝的領地去南越,您覺得這是可以的嗎?”
張騫似乎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如今控制河西走廊的勢力與秦國沒有恩怨,而西域的各勢力又沒有被匈奴所控制,這絕對是出使西域最好的時機。趙括這些時日里一直都在思索著這個問題,他甚至將冒叫了過來,詢問西域的情況,他覺得,冒作為塞外長大的孩子,應當是對西域有所了解的,即使沒有去過,也應當是聽說過?
冒認真的思索了許久,說道:“我并不曾去過西域,我也不知道那里的情況,不過,您說的月氏我是知道的,他們的風俗跟我跟匈奴人差不多,若是論實力,絕對不是秦國的對手,他們的王非常的昏庸殘暴,甚至都騎不了駿馬”,冒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趙括。
“我有幾個長輩,曾前往西域做生意那里有很多的小國,勢力都不是很強大,他們那里有很多新奇古怪的東西”,冒回憶著左右賢王前往西域劫掠的事情,不慌不忙的說著。果然,比起趙括,生在塞外的冒對西域和周圍的情況的了解是更多的,冒說了很久,方才問道:“您想要攻打西域嗎?”
趙括一愣,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要派出軍隊,我是要派出使者,只是想要打開道路,讓兩地能聯系起來”,冒有些驚訝,在匈奴那里,可從來沒有什么出使的習慣,要么劫掠,要么攻占他笑著說道:“大父,您可以讓我出使西域啊,我定然能打通兩地的聯系”
“哈哈哈,你還這么小”,趙括揉了揉冒的頭,說道:“等你長大了再說吧。”
冒認真的點著頭,說道:“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完成您的吩咐。”
趙括就讓他回去讀書了,送走了這個小家伙,趙括便開始思索著該如何打通與西域的聯系,首先要搞定的就是月氏人,得要派出一個合格的使者,前往勸說,讓控制了河西走廊的月氏人選擇讓開道路而說道使者,趙括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一個人,甘羅。
甘羅當初出使齊國,因為后勝的原因,他甚至都沒有立下什么功勞,齊國就滅亡了,這讓甘羅非常的沮喪,齊國滅亡之后,他就沒有找到什么立功的機會,如今的他,也已經長大,有了自己的家庭。趙括決定將這位年少出使趙國的優秀外交人才叫來,看看他是否能作為秦國前往河西走廊,乃至是西域的外交官。
而冒也是將趙括與自己詢問的事情告訴了修,修并不是很在意,他的理想是成為父親那樣的將軍,出使什么的,他沒有興趣。冒卻是認真的說道:“若是能用話語來解決問題,誰還需要用刀兵呢?我覺得,最厲害的將軍就是不費一兵一卒就能結束戰爭的將軍。”
修不太同意這個說法,不過,他們沒有太多時間來說這個問題,他們需要完成自己的作業。
就在趙括忙著出使的事情的時候,趙康卻已經來到了目的地,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屠睢居然會戰死在這里,趙康平日里制定了幾個大戰略,就讓兩位將軍按著自己的想法來行事,沒有過多的要求他們,這是出自對他們的信任,可是,屠睢還是有些太著急了,或許是北軍將士的傷亡率讓他變得暴躁。
趙康很能理解這樣的情緒,秦國培養出這些將士是不容易的,他們就如此憋屈的因為疾病和氣候而死去,這是格外讓人心疼的,北軍將士,哪怕死了一個,趙康心里都覺得疼。可惜,戰爭就是如此,而屠睢的冒進,造成了更大的傷亡,足足有五千多位北軍將士死在了敵人的伏擊之中。
北軍從成立到現在,也沒有遭受過這樣大的傷亡。
趙康也看到了屠睢的尸體,看到了那些北軍將士的尸體,趙康心里仿佛有什么正在燃燒著,可是他咬著牙,卻沒有將內心的憤怒爆發出來,他記得父親的話,成為將軍,就不能因為憤怒而制定作戰策略。死了五千多北軍將士,可是還有九萬多人在等著他的命令,他不能讓更多人去送死。
而屠睢的副將,任囂,此刻就站在趙康的身邊,將這些時日里的戰況認真的說了出來。
“哦?這樣的作戰方法,倒是有些熟悉當初我的父親跟武安君作戰的時候,廉頗將軍曾通過這樣的戰略來牽扯武安君”,趙康很快就回憶起了這件事,隨即,他又開始思索對策,他來回的走動了片刻,忽然停下來,問道:“你們前些時日里所遭遇的襲擊,是同一時間所遭遇的?”
“是這樣的,百越部落定然有了一個新的統帥。”
“嗯”,趙康點著頭,也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看著遠處的一個年輕人,揮了揮手,年輕人就跑到了他的面前,趙康看著他,問道:“你就是給我上書的校尉趙佗?”,年輕人點著頭,看起來有些拘束,趙康又問道:“趙地人?”,趙佗急忙點著頭,說道:“我是趙趙地恒山真定人”
“哦恒山人啊。”,趙康點著頭,兩人也算得上是老鄉,趙佗又說道:“我的大父名暉曾擔任趙御史,與武成侯是好友。”,趙康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兩家還是有交情的啊!”,趙康從不曾聽說過這個人,不過,那人曾經若是在趙國擔任御史,那跟自己的父親說不定還真的是朋友。
趙括跟他聊了一會,忽然問道:“若是讓你來作戰,你會用什么辦法?”
趙佗頓時就愣住了,很明顯,如今的他,尚且不是未來那個老練的南越王,面對趙康的忽然詢問,他也說不出什么來,只是愣在原地,趙康說道:“我需要一個校尉,能夠率領將士們進入深山老林之中,將那些殺害了屠睢將軍的人抓出來,你愿意嗎?”,趙佗急忙點著頭,說道:“唯!”
任囂一愣,他急忙說道:“馬服君,還是讓我來吧,佗尚且年輕”
趙康搖了搖頭,他看上的就是這個人的年輕,他強壯,健康,而且謹慎,他這樣的人,是最適合完成自己的命令的,他將趙佗帶到了自己的營帳,隨即說出了自己的安排,既然敵人要通過山地來與自己打游擊戰,那他也只能以如此來應對敵人了,趙康先前操練出了一支山地軍隊,這些人大多都是巴蜀,楚地出來的將士。
他們能適應深山里的作戰,三位將軍所操練的大概八千多人,這些人完全夠用,最大的問題就是對當地的熟悉上,趙康決定讓幾個越人來擔任向導,投靠秦國的越人并非是沒有,只是規模太少,這些人擔任向導,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另外就是各處的據點,能夠隨時提供各項物資。
“你們的任務并非是抓住他們,是牽扯他們,讓他們無法再進行襲擊我會盡快再各地設立據點,那里會是你們的補給點同時,我會派人來守住群山的各個要道,另外,王賁將軍快要趕來了”,趙康是想要將這些圍困在西越山林之中,通過自己的山地軍隊來牽扯,再通過強大的后勤來建設大小據點,不斷壓迫敵人的生存空間,最終將他們消滅在這處深山之中。
趙康在設立了作戰方案之后,北軍將士迅速動員,開始行動,趙佗最先帶著那些山地作戰軍隊,走進了深山之中,而趙括麾下的其余北軍,則是開始在各地設立據點,占領要道,開始圍困這山內的越人軍隊。同時,王賁從北方前來,同樣的,他也是在把守各個要道,同時,后方的民夫開始朝著這里源源不斷的趕來。
一場針對西越人的戰事就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