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之后。
齊主任滿懷歉意地說:“老鐘,不好意思啊,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么一出。”
鐘華笑了笑:“沒事,這也不關你的事兒。”
齊主任道:“嗨,不過還是要感謝你幫忙會診的,這樣,晚上我請你吃飯。”
鐘華卻道:“不用客氣了,晚上我還得回家。”
“那行吧。”齊主任點了點頭:“那……那我去那邊了。”
“好。”鐘華也道。
其實在醫院里,中醫和西醫之間的關系還是很不錯,基本不會出現劍拔弩張的狀態。
中西醫關系最緊張的地方在哪兒呢?
網上!
現實中其實不常見中醫黑的,而網上則是中醫黑扎堆的地方,那些網絡醫學家太厲害了。
其實仔細甄別就會發現,網上絕大多數的中醫黑,都是既不懂西醫,也不懂中醫的人。
你問他知不知道中醫,他頂多知道板藍根,知道中醫華佗,沒了。問他懂不懂西醫,他頂多也就能跟你說出個鐘院士來。
但也就是這幫人黑的最起勁,除了這幫完全沒有醫學背景的人,剩下的就是搞理論的那幫人,理論研究的越多,他就越不信中醫,也就黑的越多。
但是你到一線臨床上來看,其實中西醫的關系還是很好的。而且越是臨床大家,越不敢輕視中醫,因為他們是真正見過中醫療效的人。
當年03年抗非的時候,嶺南醫派就打出了中醫的威風。中醫只要早介入治療,輕癥多數能愈,重癥也能控制不惡化,極大降低了死亡率。
當初鐘院士的呼吸病研究所收治了88個病人,死亡了10例。前期中醫沒上,后期有中醫介入了71例,只死亡了一例。
這是有研究報告的,名字叫71例SARS患者中醫藥介入治療的臨床研究,有興趣的可以去搜一搜看,論文報告的作者最后一個也署上了鐘院士的名字。
當年嶺南醫派的領導人就是鄧鐵濤老中醫,鄧老也在廣中醫第一附屬醫院收治了73個病人,堅持以中醫為主體治療,全部治愈出院。
而且實現了患者0死亡,0轉院,醫務人員0感染,追蹤十來年后證明0后遺癥,這是抗非史上四個0的奇跡。
非典雖說是首發于廣東的,但是廣東的非典病人死亡率卻是世界最低,廣東3.8%,廣州3.6%,中國大陸平均7%,于廣東一水之隔的香港則是17%,世界平均是11%。
那一仗,嶺南醫派打的太漂亮了。完全向世人展現了中醫的療效,再后來疾病傳到北京去,京城醫派的人急瘋了,因為他們不允許中醫介入治療……北京中醫介入的很晚……
唉……
所以呀,只要是見過中醫療效的人,都不會是中醫黑的。而且越是臨床大家,越是不敢輕視中醫。
也是在那一仗之后,種種不利于中醫的政策開始取消了。比如原先要求必須要有正規中醫院校學習背景的中醫才有資格考中醫行醫資格證。
那些家傳中醫,還有民間中醫就都成無證行醫了。后來就改成了,確有特長者,在兩名中醫推薦下即可參加考試。
還有民間的中醫診所,原先規定面積不得小于300平,注冊資金也相當不菲。后來也改掉了。
不一一列舉了。
也是有那次抗非打底,所以這次疫情,中醫介入的就很早。
嶺南醫派的德叔就任中醫組的副組長,大年三十晚上逆行北上,參與一線治療,一直抗疫到最后。為了艱苦抗疫,德叔一路瘦到了101斤,都瘦脫相了,也不敢跟家里說。
他當年也不幸罹患非典,幸好治愈了也沒留下后遺癥。
只是鄧老在19年年初便已辭世,享年104歲。沒能見到這次疫情爆發,不然鄧老肯定也會貢獻自己的力量。
在每一次大災大疫面前,中醫人從未退縮過,只是……民眾對中醫的惡意也從未減少過……
辦公室里。
徐原也是一肚子火氣:“這人也太過分了吧,又不關我們的事兒,我們好心好意的。這又不是我們的病人,我們是去幫忙會診的啊……”
徐原在喋喋不休。
而鐘華則是望著窗外,有些愣神:“如果是他,他會怎么治?”
鐘華在這一刻突然想到了許陽,不得不承認,這個醫生雖然年輕,但醫術卻出奇的厲害,他在中醫院治的這幾個病人,都是一劑下去立起沉疴。
鐘華昨日也去驗證過,他自己都看不準的病人,在許陽手上竟然也是一劑而愈,雖然不是太想承認,但恐怕這個年輕醫生的醫術已經超過自己了。
“他會怎么治呢?”鐘華又輕輕念了一聲,有些東西不能想,一想就腦子就停不下來了。
徐原還在那兒說:“對吧,主任,那女人真是狗咬呂洞賓啊,我們好心好意去給她爸爸治病,她還要罵我們不行。”
“中醫怎么就不能治病了?怎么就不行了?真的是,太不講理了!這個女人,太過分了。還讓我治……我真的是……我……”
鐘華慢慢把頭轉過來,他現在滿心都是許陽的影子,他問:“你說……如果是他……他會怎么治?”
“誰?”徐原一愣。
鐘華道:“就我們昨天見過的,明心堂許陽醫生。”
徐原神色微微一滯:“這……我……也不知道,不過這種急腹癥,都是西醫做手術,也輪不到我們中醫治,許醫生……應該也沒治過吧。”
鐘華卻道:“可現在患者不是不肯手術,只肯用中醫嘛。”
徐原也沒回話,就是臉上有些尷尬。
鐘華仔細想了一想,站了起來:“走,找曹德華去。”
“啊?為什么是曹主任?”徐原一愣。
……
明心堂內。
張可放下手機,大聲嘆了一聲:“唉,完犢子了。”
許陽問:“怎么了?”
張可悲催道:“稿子被斃了,完了,她們老大是個中醫黑,李晴今天都被罵了一頓了,這條路走不通了。”
“好吧。”許陽也無奈搖搖頭,他現在就缺一個大宣傳了,再來一個,系統的緩沖時間就能消掉了,他就能再去跟師了。但是現在看來,還要另外想辦法了。
張可寬慰道:“沒事,我再幫你想別的辦法。”
許陽也點了點頭。
“滴滴滴滴……”許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了起來之后,神色微微一變:“好,我馬上來。”
張可問:“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許陽忙站起來收拾東西:“中醫院那邊有個急癥病人,邀我一起去看看。”
張可臉頓時一垮:“那你不是又不能上班了?”
許陽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了,急癥要緊。”
“唉。”張可知道自己不可能勸住許陽的,能被勸住的也就不是許陽了。她只能強笑道:“沒事,救人要緊,錢賺不賺無所謂的。”
“不好意思了,這樣吧,你扣我兩天工資吧。”許陽跟張可道歉之后,拿著東西就趕緊出門了。
“唉。”張可長嘆了一口氣,然后轉身看著縮在角落里的宋強。
宋強一聽許陽又要出去,他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此時的宋強,卑微、弱小又無助。
張可露出了天使般的笑容,她非常和氣地說:“強哥,今天療養項目一律六折優惠唄!”
“嗚……”宋強差點沒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