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
車上，唐糖詢問。
韓為看著唐糖：“去你家，敢不敢？”
唐糖一頓，搖頭開口：“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沒必要也不想。”
韓為開口：“我覺得有必要還有我想去，你怎么說？”
唐糖沉默，韓為開口：“是楚玲玲告訴我的一切，不是你。所以咱倆要談談。”
唐糖不意外，看著韓為：“非得去我家？”
韓為點頭：“非得去你家。”
唐糖想了想，突然詢問：“你不會覺得你過來把事情處理好，放過李總一馬，反而我還欠你什么吧？”
韓為看著她，就這么看著，許久之后開口：“沒有。我欠你的。”
“不欠了。”
唐糖開口：“兩清了。”
看著韓為：“當然我也不確定你會不會在意以前的事，現在看來你是真的不記得了。不然……”
“不然我不會在意的。”
韓為開口：“你是想這么說？如果在意當初也不會那么做了。”
唐糖看著窗戶沒說話，韓為皺眉：“別看了。擋光的看不到外面！”
唐糖沒說話，韓為開口：“再說你不想跟我出來那我叫你你不也跟著了。”
唐糖看看韓為，對著劉元說了一個地址。劉元問了幾句，朝著地址開去。然后隱蔽的，進小區在停車場戴口罩還有其他過程不贅述了，反正這是藝人尤其頂流必備的隱匿偽裝技能而已。
“這就是你家？”
韓為沒讓劉元進來，劉元也習慣了。小區肯定高檔，不過這個是獨棟的半別墅的復式結構。周圍還有綠化一個小院子。在上嗨是不便宜的，當然照比周惢的還是差很多。
“進來吧。”
唐糖開口：“不用脫鞋了。”
韓為還是脫了鞋，自己找了拖鞋穿上進去四周打量。一個大客廳，正對著上二樓的樓梯，樓梯就很寬。周圍裝修的也很別致像樣。
坐在沙發上，唐糖過去脫下外套去了冰箱：“喝什么？”
韓為開口：“隨便。”
唐糖拿了水過來，韓為摸了一下，冰的。看了一眼，打開卻沒喝。等唐糖坐下，韓為探身：“第一次你知道是我做男一號這部戲，推掉之后我有點不明白。然后才了解咱倆有點過往。我想過第一時間問問周圍的人，比如陳楓。”
唐糖沒說話，韓為繼續：“她想說來著，但是我沒準備好。就先沒聽，反正后來也解決了。”
唐糖看著他：“說這些沒必要了。”
韓為搖頭：“我之所以沒有準備好，是因為16年9月我中了一刀在后背，險死還生腦缺氧永久性失憶。我對外都說我是第二人格，其實沒人信我也不在乎。至少我是真的不記得，可是……”
韓為看著唐糖：“我傷害不是你一個，你不是第一也不是最后。我陸續知道周惢，晴柔，甚至歐瑤以及白凌薇還有宋楹，我都傷害過。做了不少缺德事，我自己的三觀都被震碎了，一次比一次難以接受。就有點得過且過……”
唐糖一愣：“宋楹和白凌薇……”
韓為皺眉：“你關注點在哪呢？！”
唐糖低頭沒說話，韓為疑惑：“之前和我說句話你都身子發顫，如今倒是很坦然了啊。人的適應能力真的很神奇。”
唐糖看著韓為：“你嘲諷我？”
韓為輕嘆：“我是說我自己。”
看著唐糖：“即便我也想過我曾經對你做的事應該挺缺德的，只是楚玲玲講過之后，我沒想到是缺德到那種程度。”
唐糖搖頭：“都過去了”
韓為開口：“沒有。”
湊過去坐在她對面：“楚玲玲講完我問了陳楓，有一件事至少你誤會了。陳楓不是知道你和我的關系還和我一起，其實她也被我蒙蔽了。雖然我不知道我怎么做到的，畢竟我一直好像沒她聰明。可是的確她事先不知道咱倆的關系。”
唐糖身子一顫，看著韓為：“她說的？”
韓為搖頭：“她性格你知道的，不屑辯解什么。總覺得大家都認為她是壞女人，那她就壞唄。只是我不是解釋她人品多好，而是她其實挺驕傲的。如果事先知道我和你，尤其你倆還是閨蜜。她對男人的態度你了解，沒那么重要。她不會和我搞到一起你明白嗎？”
唐糖沉默很久，輕聲開口：“不重要了。”
“很重要。”
韓為強調：“坦白說知道對你做的事，你說我愧疚致死也不現實。估計你也不信，我愿意從此刻彌補和償還，但你別誤會不全是為你。而是我醒來之后立志重新做人，給周圍人看到也是這樣。你就當我立了人設就要這么做下去，哪怕是給別人看。你得配合我。”
唐糖扯起嘴角：“我還得配合你？”
韓為點頭：“我不是跟你講理來著。我總說你們欺軟怕硬，我要是沒失憶我根本也不在乎傷害過誰，我后背中刀為了渣命都不要了。你自己問問自己……”
韓為看著唐糖：“唐糖你看著我眼睛。”
唐糖看著韓為，韓為開口：“你自己問問自己，如果我沒失憶我還是以前的渣男。都不用你提醒我也記得自己對你做過什么缺德事，你覺得我會愧疚嗎？甚至為了對你造成的傷害就放過你的投資方一馬？你覺得我會嗎？”
唐糖搖頭：“如果你會，當初也不會那么做。”
韓為拍手，隨即伸過去：“理解萬歲。”
唐糖看著他的手，韓為不耐煩：“握住！我說了不是跟你講理來的！我要立人設懂么？！”
唐糖看看韓為，皺眉詢問：“你真的第二人格嗎？這脾氣不也還是以前那樣？”
韓為點頭：“以前是壞渣，現在是莽渣。總有共同性……握住啊！”
韓為催促，唐糖咬著嘴唇，和他握手。韓為晃了幾下：“達成共識了這就。”
唐糖把手拿回去，韓為開口：“順帶的，立悔過補償人設是給我其他寶貝們安心的。至于咱倆以后什么關系看走向了。”
唐糖防備看著韓為：“咱倆以后還能有什么關系？”
韓為起身：“別臭美了！頂流了不起啊？！我也是啊。我身邊都是女神，你想重新追我得排隊。”
“呵”
唐糖笑了一聲沒說話，突然發現韓為四處找什么。
“你去哪？”
韓為開口：“洗手間在哪？”
唐糖起身帶他去了一樓的一個門前，開門打開燈。里面是洗手間，干凈并且香氣撲鼻。
然而韓為卻是把袖子挽起來，沒有要方便的意思。還回身看著四周，好像找東西。
“你干什么？”
唐糖詢問韓為，韓為搖搖頭，隨即找到了一副膠皮手套，又上前找到放在一旁的馬桶刷。然后打開馬桶，還皺眉看著唐糖：“還挺干凈的哈？”
唐糖似乎意識到什么，然而沒等反應過來，韓為已經找到潔廁劑倒入馬桶，用刷子開始刷起來。
一瞬間，眼淚涌入眼眶，背身要溢出。
不怪情緒沒鋪墊，是因為這一幕是她一直未愈合的傷痛。觸景自然就會生情。
“洗，洗，洗個大馬桶。洗好了馬桶玩馬桶”
韓為故意調節氛圍哼歌。唐糖用力吸吸鼻子，回身看著韓為：“你不需要這么做。”
韓為不在意，刷著馬桶一邊笑著：“你說的對。已經發生的都發生了，彌補的前提是無法改變過去。”
又倒了潔廁劑繼續刷著，韓為開口：“我聽你經紀人說完，我也覺得自己不是人。我先問了陳楓，至少先解開你閨蜜背著你和你男朋友一起玩的心結。”
按了沖水，其實也不臟。但韓為等水沖完，還是刷著：“可是就算沒有我和陳楓的事，PUA你我也有點過意不去。”
唐糖靠在門口側身偏頭沒看他。
韓為望著唐糖，好奇開口：“你真的在家里什么都不做，結果跑到我家廁所都刷？”
唐糖沒回應，韓為笑了笑：“可是我突然又一想……”
韓為用刷子朝里面刷了幾下：“其實這個不難解決。你為了我給我家打掃衛生洗廁所，我也可以來你家做這些。這沒什么難的。”
起身丟掉刷子，韓為手套沒摘，卻是找到拖布。
“得先掃地是吧？”
韓為又拿起笤帚，對著在門口的唐糖：“麻煩讓一讓。”
唐糖看著他，眼圈已經紅了：“你沒必要這樣……”
“有必要。”
韓為看著唐糖：“情傷屬于精神層面的，要想愈合比身體的傷還要漫長。不過慢慢來……”
唐糖背身：“還有什么用？”
韓為開口：“總比什么都不做好吧？你見我面連話都不說，這不像是放下。”
唐糖語氣已經哽咽：“我已經好很多了，你現在這樣不是讓我又想起以前的事？”
韓為笑：“也不是壞事。再說不也是你先讓我知道以前的事？如今你又這么說，其實你也沒忘過，真正忘的人是我。”
“沒用的”
唐糖癱軟在地上哭泣：“沒用的。”
韓為也蹲下：“我知道這等于把傷疤揭開，會流血會疼。但是我盡量采取溫和的方式，并且是一個漫長的療程。你……”
沒等韓為說完，突然一聲叫聲：“你是誰？！”
韓為疑惑看過去，一對中年男女，大概五十左右但保養的很好。長得也都不錯，愣愣看著這一切。
“啊”
唐糖輕叫一聲背對兩人抹了一下眼淚，回頭開口：“爸媽”
韓為驚訝，沒這么巧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