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手機調震動已經是習慣了。不止是對劉元來說。
拿起一看，疑惑抬頭看向二樓臥室。不過看著韓為好像還是坐在那里仰望星空，他也就踩滅煙頭回到房間內。
邁步到二樓，敲敲臥室門。
“門沒鎖。”
劉元推開門，董晴柔坐在那里看著窗外，見門推開回頭：“抱歉劉元。我不好下床叫你上來……你也先站門口吧。”
笑著看著劉元：“你知道你老板脾氣。我怕他多心。”
“呵”
劉元敞開門卻沒進去站在那：“董姐有事？”
董晴柔無奈指指窗外：“你看到了？”
劉元撓撓頭：“估計是你們說了什么吧？這種事我是不參與的。”
董晴柔嘆口氣：“以前啊，我多少還能把握他想什么。后來他事越來越多，人氣越來越高，好像能力和背景還有關系也越來越復雜，我就有點……”
劉元開口：“這也正常。他比以前背負的多了，關系網也更密了。”
皺眉看著董晴柔：“可是董姐你是不同的，你對他還是他對你都沒變過。”
董晴柔有些尷尬吐吐舌頭：“剛剛我說了一句話，估計他覺得我是變了。”
劉元不確定：“我方便聽嗎？”
董晴柔無奈：“他說我生了兒子好像心里位置不同了，他要靠后。”
劉元笑：“這玩笑話吧。再說也沒什么啊。”
董晴柔搖頭：“關鍵我說是，因為他不是只屬于我一個，但對我來說孩子是完全屬于我的。”
“啊這……”
劉元摸著下巴，看著董晴柔：“其實，這話也沒毛病。不過老板看著莽，其實很敏感的。”
董晴柔低頭：“我知道，我也不是那個意思。但話趕話……”
撇嘴看著窗外韓為還在那“蕩秋千”呢，董晴柔嘀咕：“他以前也沒這么矯情啊。”
劉元想了想，開口道：“董姐，那你叫我……”
轉身開口：“我叫他上來。”
“先別。”
董晴柔叫住劉元，劉元回頭，董晴柔想了想：“也怪我。其實一直以來我幫他處理很多事，如同姐姐或者母親似的照顧他。但是懷孕這一年他照顧我更多，我也好像找到依賴老公的感覺了。說是因為他關系網變得復雜就疏于關心，或許也是角色轉變的必然結果。”
詢問劉元：“你一直跟著他時間其實也不短了。如果按照他失憶來算的話，我不比你認識他時間長多少。或者你加起來和他一起的時間更多，他在你這里肯定不會有什么心態上的隱瞞，和我說說這一年或者這些年他具體的變化？”
劉元想了想要開口，董晴柔示意：“你拿個凳子坐。”
劉元要去找凳子，堅決不進來，董晴柔看看外面，小聲開口：“還有醫生護士他們……”
“放心。”
劉元開口：“沒事一般他們也不出來。”
劉元從一樓找了個凳子上來，坐在門口組織一下語言，開口道：“女人多肯定是洗不掉的，按照傳統意義來說他就是渣男。哪怕這些女人知道彼此的存在也是自愿的。”
董晴柔點頭聽著，劉元開口：“這個基調定下來，就要說說特殊性了。和董姐一樣，目前來說他身邊女人還是以前傷害過的居多，雖然好像新人也不少。我那天也和他談過，私下我倆交流也沒多少，可總是在他坐車我開車有時間的時候我們會談一些。”
董晴柔恩了一聲，目光示意他繼續。
劉元開口：“我有發言權，因為我是保鏢嘛，也是司機，如今還是助理了。他這些認識的新人里，當初金小曼是主動的。童曉萌嘛，幫了那么多，但是開始的時候他也不是抱著要把她怎么樣的目的。”
董晴柔點頭：“這些我知道的。”
劉元示意：“至于其他誰，不否認他也只是沒拒絕，這一點當然就是渣了點。可是自然也不算是主動撩嘛。然而不管怎么說，不管過程什么樣，終歸他不是為了玩女人才這么多。真的為了玩，男人都有新鮮感的。玩過就算了，給錢還是給什么，畢竟這個圈子聚集全國的美女，而且大多數有訴求的，至今為止沒有說一個想要錢想要資源想上位的找到老板，當然本質上和他看不上這些有關。”
對著董晴柔：“我想說老板在我眼里是矯情了一些，因為我的性格對男女的事第一不感興趣，第二我沒覺得需要那么麻煩。可是對他來說，每一個他都很認真對待，是不是都愛我不知道。也很難說愛這么多，可是每一個他都盡心盡力去幫，不管是個人還是家里。”
“我明白。”
董晴柔沉默許久，對著劉元：“所以你想說的是……”
“我是孤兒。”
劉元開口：“老板也是。你們再了解也體會不到一些事，畢竟孤兒身份長大會有共情。孤兒什么都沒有，所以希望什么都有。小心翼翼保護自己來之不易擁有的一切，可能對別人來說天生就有的。”
董晴柔愣住，張張口要說什么，劉元搖頭：“我一個粗人，我不懂那些道理。不過旁觀者清，你們眼中看到的老板，渣男，這么多女人還不滿足，但是又如同大男人一樣每一個都照顧好。”
董晴柔看著他：“你眼中的不一樣？”
劉元點頭：“我眼中正相反，他才是一直沒長大的那個。或者說是他才是看透現實世界那個。父母沒有了，經歷一定坎坷不用說。天然沒有家庭沒有親情，他受夠這個無依無靠一切只能靠自己的冷漠的世界和社會，他努力讓每一個身邊的女人都過得好，是在維系她們擋在老板面前保護他脆弱的心，拒絕長大拒絕回歸冰冷的現實。”
董晴柔愣愣看著劉元，很是驚訝：“這是粗人能說出來的話？”
劉元笑：“我說了，旁觀者清。就好像紅樓夢似的。”
“哈？！”
董晴柔茫然，劉元開口：“我是粗人，所以只知道名著。但我沒看完，我是不會喜歡里面的賈寶玉的。看著就煩。”
董晴柔失笑：“你是覺得你老板像賈寶玉？”
劉元搖頭：“我是說他在拒絕變成賈寶玉，但又想活在那個鶯鶯燕燕都圍著他轉把他當孩子或者當寶貝的世界。所以他讓自己變紅，變強，讓自己有能力又勢力有背景，把身邊這些女人都維護好。不用承受現實的打擊和挫折，他寧可自己背負一切壓力。但不全是為了照顧好所有這些女人，只是為了維護住她們在自己身邊。”
董晴柔身子一顫，低頭沉默。
劉元開口：“賈寶玉和老板區別在什么？在于賈寶玉有老太太有賈家的威勢支撐他喜歡的這個世界。也是因為賈家的威勢和老太太對他的偏愛，紅樓夢里的幾乎所有女人都喜歡他，最起碼是要圍著他轉。而老板沒有家人也沒有背景，就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創造，去構建這一切。”
“賈寶玉是個廢物，家里落魄他幫不上忙，家人出事他靠不上邊，甚至抄家之后他也一點作用都起不了。但老板不一樣，他是靠著你幫助開始回圈慢慢變紅，但之后真的一點一點的靠自己本事還有一些運氣就把這些維護起來構建了小圈子。”
示意一直不語的董晴柔，劉元開口：“董姐說句現實點的話，我聽說好像他背后中刀失憶醒來沒多久你們聯系上了，但是你好像是要和他分手整理關系的。只是因為他失憶了，人也變了。所以你沒有說出口，等于又默默給他一個機會。但是你想想那時候你都要放棄他了，更別說其他人了。”
下意識拿起一支煙要吸，不過隨后知道不方便就又放下了。
對著董晴柔：“現實就是如果沒有他，周圍這些人都是自己過自己的，很難有什么特殊的交集。至少小圈子是不可能形成的。當然我只是說我看到的，感覺是這樣。他是不是這么想，是不是帶著這個目的我也不知道。”
起身開口：“我亂講的，要不是講老板的事，別的我肯定說不了這么多話。”
“沒有……”
董晴柔深呼吸，隨即看著他扯起嘴角：“謝謝你了劉元，真的。”
看著他，董晴柔靠在床頭：“今天不是你說這些，我才發現我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他，或者我沒有去更多的了解。”
劉元搖頭：“那我叫他上來？”
“不用。”
董晴柔開口：“讓我想一想。”
彎起嘴角眨眨眼：“想想怎么哄好他。”
劉元也笑：“董姐，你的為人我們都知道。是不是了解不重要，有心就夠了。再說不講其他小圈子和他關系親密的女藝人，董姐你現在和他不可能分開的。畢竟孩子都有了是吧？”
董晴柔點頭：“那當然了。”
摩挲孩子粉嫩臉頰：“我們娘倆還指望他呢。”
劉元沒多說，示意董晴柔：“那我下去了。一會我勸他上來。”
董晴柔答應一聲，看著劉元將門關上，支著身子看著孩子發呆。只是這一次的發呆，卻是帶著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