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分，國富叔，我去喊上衛東，衛國他們去一趟縣里取些錢來，廠子這邊錢想來不夠的。”現金肯定沒有這么多，加上工人工資得六七萬塊錢。
現在最大面值的不過大團結，十塊錢，一打一百張才一千塊錢，平常生產隊和廠子最多放個二三萬算是不少了。
因為這個錢的事韓國兵提心吊膽好一陣子，要不是李棟弄了一保險柜，韓國兵還有的失眠呢。
“路上小心些。”
“放心吧，國富叔，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棟和韓衛國一行人來到縣里，直接找到信用社的社長。“哎呦，我的祖宗，你這可是難為我了。”一下提幾萬塊錢，別說縣里信用社，地區這邊也有難度。
“要不先支取五千？”
“五千可不成。”
不夠，至少二萬，李棟這話一說，這位是真撓頭了。“二萬只能去地區了。”
“那行吧。”
跑一趟地區，來回耗費些時間跑了好幾家總算把錢給湊夠了。
“還是現錢交易舒坦，搞這些條條，票票的，太費事了。”
“可不是嘛。”
這沒辦法，現在別說銀行系統了，完全沒有這東西，跨行匯款簡直要命了，現在身份證都沒有，你說說，多少事情弄不了。
“會好起來的。”
李棟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最郁悶的，19年那時候太方便，刷個微信，支付寶，幾萬塊錢，不要太簡單。“趕緊走吧，我剛見著幾個年輕人盯著我們瞅了幾眼了。”
“他們敢。”
韓衛國可是帶著獵槍來的。
“能不惹事少惹事，衛國別太沖動。”
“棟哥說的是。”
“走吧。”
上了車子，很快出了地區，直奔著池城，中間沒耽擱，回到韓莊中午了。
“棟叔回來了，分錢了。”
“分錢？”
韓玲正在對賬，一上午功夫基本已經弄好了，速度還是挺快的，聽到外邊動靜站起身活動一下。
“李棟出去了？”
她還真沒留意到，剛太過專注了。
來到院子外邊，見著李棟和韓衛國幾個提著布袋子下了車子。“正好，韓玲，點點，入賬，明一早發工資。”
“點啥？”
李棟布袋子塞到韓玲壞了，韓玲差點沒接住，二十多打票子還是挺重的，好在韓玲軍人家庭出身，小時候鍛煉過。“這里是？”
“打開看看。”打開一看，韓玲嚇了一哆嗦，差點袋子給拋了。
“沒事吧？”
“沒事，咋這么多錢？”
“大家的工資。”
李棟笑說道。“你點點入賬。”
“我？”
韓玲有些一意外指著自己，沒弄錯吧，我點，這么多錢，交給我了。當然不是交給韓玲，只是韓玲點好數，入賬，這筆錢要放到保險柜的，開玩笑，二萬多塊錢隨便給韓玲。
李棟再相信韓玲不會干這樣傻事，要知道保險柜可是三把鑰匙才能開，李棟一把，韓國富一把，還有韓國兵一把。
“點點，入賬，一會交到廠里。”
“哦。”
“點錢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學過。”
韓玲松了一口氣，不過雙手還是有些顫抖，沒見過這多錢。倒是韓莊這群小子們，見過幾次了，一個個光顧著喊著分錢買糖吃了。
“衛東，去請國富叔他們過來。”
點錢還是韓國富等人都在場，這事還是走一下形式，等人到齊了了，韓玲開始了，本來還以為一打一打的點，哪知道這丫頭竟然一張張數起來了。
還挺快，專業的，李棟心說，學的還挺雜。
好一會點好了，韓玲活動一下手腕。“一共二萬五千。”
“行，記上。”
錢點好裝起來放到廠子的保險柜，召集兩個廠子的實際管理人，竹編廠秋菊嫂子，還有竹筍廠這邊的秀芹嬸子。“發工資，那俺一會通知一下大家。”
“這樣吧，嬸子，嫂子，明天上午十點，正好不耽誤大家回去。”
“行。”
竹編廠和竹筍廠員工得知明天發工資，放假，一個個還不太情愿，這才小年咋就放假了，畢家菊和畢家月還想著多干幾天多掙些錢，回家給弟弟蓋房子娶媳婦呢。
“這還有嫌放假早的。”
李棟聽完哭笑不得，不過這事說好了，肯定不改了，小年放假，大家好好回去過個好年。“這一次一人二斤肉票，其他的就不發東西了。”
肉票還是上次問縣里要的，一直沒用上，這次正好趕著用上，過年了，肉票最好，一人二斤買了回家過和肥年。
“二斤肉票，不入賬嗎？”
“不入。”
肉票入啥賬，李棟擺擺手，韓玲心說，這可不是一斤二斤，幾百斤肉票，這廠子可真富裕。
“我給你留幾斤。”
說話掏出十斤遞給韓玲。
“不，我不要。”
“福利。”
李棟笑說道。“工資，這邊我開不了多少，福利還是要給的。”
工資，按著賬房先生開，一天給三塊錢，本想給五塊的，不過合計一下還是給三塊一天，五塊太高了一點，別惹著啥非議不好了。
再說國兵叔不過三塊五，韓玲不能高過國兵叔，雖說韓玲是大學生，可畢竟是晚輩嘛。
“三塊一天？”
“怎么嫌少？”
韓玲心說，這哪里少了，三塊一天，啥工作有這么高工資，自己爸爸當了幾十年兵出生入死，現在升到正師職才多少錢。
自己一個臨時工，一天三塊，完全超乎韓玲意料之外。
“不少，不少。”
太多了，韓玲想說了，只是自己真的挺需要錢的，家里不說了，雖然爸媽工資對比普通工人家庭高不少，甚至好幾倍，可用度太大，尤其是爸爸一多半寄給曾經戰友家中去了。
媽媽工資幾乎全部用在家里用度上了，極少有剩余的錢，這些年不光光沒有儲蓄還欠了不少外債，好在家里現在哥哥當兵了，不用家里用度，自己上了大學，雖然沒有生活補貼，可有獎學金足夠吃的了。
只是想要買一些喜歡的書籍，需要自己節省些，以至于有一段時間韓玲饑一頓飽一頓，出現過營養不了，還暈倒過，之后再不敢為了買本書一兩天不吃，或者少吃了。
“其實不多，不過你是臨時工，太多了，別人要說話的。”
李棟笑說道。“不過嘛，福利你可以多拿一些，肉票你先拿著，回頭竹筍廠的產品，還有竹編廠竹編制品，我給你拿一些，這都是工人福利。”
“不用了，這些肉票已經很好了。”
韓玲連連擺手，三塊一天，還送了十斤肉票，她已經怕人議論了，再拿竹筍廠的產品啥的，別人還不戳脊梁骨。“沒事，你放心拿好了。”
這事秋菊嫂子他們商量好的，李棟轉述一下而已。
“這事就這么說定了，你再賬單對一對，別出紕漏，明天十點發工資。”
“好。”
李棟出了房間，迎頭碰上韓衛河。“衛河，有事？”
“棟哥，俺達讓俺告訴你，分紅放下午二點，你看成不？”
“行，我知道了。”
李棟笑著說道。“衛國，我聽說，你這次考的不錯，咋樣，上高中沒問題吧？”
“還行。”
“素素考的更好，老師說素素肯定沒問題，我的話要看運氣。”
韓衛河說道。
“這樣啊。”
“正好，我這次帶了一些輔導材料，你帶點回去看看。”
五年中考三年模擬，只是沒有封面了，自己復印卷子，搞了幾份，抽了一份遞給韓衛河，其實不多，整套模擬題，十多套，一天做一套的話，開學前還是能做完的。
“好好做，不懂隨時來問我。”
“謝謝棟哥。”
韓衛河嘴角抽抽，這厚厚的一打，自己能做完嘛，總覺著棟哥笑的好奇怪呢。“不用謝，舉手之勞。”
“那棟哥，俺先回去了。”
“回去吧。”
李棟看了看天空，得又飄雪花了，這天氣，下雪了，正好吃火鍋。“韓玲，燕子晚上在我家里吃吧，我弄個火鍋，暖和暖和。”
“嗯。”
燕子一聽小腦袋自點，這丫頭混了幾頓了，韓玲不好意思。“不用了，李棟哥。”
“客氣啥。”
“回頭我跟六奶說一聲。”
六爺和六奶一聽，李棟弄火鍋，沒說啥了，火鍋香味老遠問著了，雖然上了年紀不好吃太過辣味，可味道是真好，玲兒來一趟不容易嘗嘗。
六奶送來一些蔬菜，咸菜，家里做的柿子餅，小粑。“這個好，六奶你做的小粑可真香啊。”
“喜歡多吃點幾個。”
“玲兒，奶奶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
“沒事，沒事。”
“下雪路滑。”
韓玲攙扶送了回來，好一會才回來，正趕上火鍋能吃了，李棟笑著招呼。“快坐啊，別客氣了。”
“謝謝。”
火鍋好味道令韓玲意外，現在調料哪里能比的上后世，火鍋更是如此了，別看李棟買的火鍋料子，放現在絕對bug存在，加上食材好，味道別提了。
燕子吃著不辣的，海鮮味，不怕燙嘴，肉丸子整個塞嘴里，小嘴直吸溜，還不舍得吐出來，還是小娟看著幫著她吹吹。“好吃嗎，燕子？”
“好吃。”
燕子這兩天沒鬧過回家，找媽媽，這孩子好養活，有口吃的就行。韓玲沒少嘀咕，小沒良心，樂不思蜀，說的一點不為過。
正在南京的李月蘭可不知道小閨女早就把家里老娘給忘到九霄云外了，正打電話給一個朋友。“麻煩你一趟，你找個池城的朋友去看一下，對對對，里山公社象山大隊韓莊生產隊，謝謝你。”
李月蘭找個朋友的親戚幫忙去一趟韓莊，上次打聽的回來的消息和韓玲說的，南轅北轍的，對不上，這不想了一整天還是不放心托了一朋友，她池城有親戚。
這個親戚是池城紡織廠的車間小組長名叫田橙接過電話一聽里山公社韓莊總有些耳熟。“行，我幫你打聽一下，明天要是有時間我就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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