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怒的余生安，令阿芙諾拉沒由來感到一陣寒意。
她下意識退后半步，眼中閃過一絲怯意。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余生安微微吸了一口氣。
“沒事，我能理解，你…真的打算進攻凱薩督姆？”阿芙諾拉搖了搖頭，神色憂慮。
福玻斯聞言亦一臉凝重的看過來。
“沒錯！”余生安點頭。
“這……”阿芙諾拉遲疑道：“這可不是好主意，凱薩督姆易守難攻，即便是傾盡資源打下這里，也沒有任何意義。”
“這里的地下世界，除了矮人地精等少數種族可以適應，大多數種族都無法長期生存。地表環境又十分惡劣，也不適合移民，所以即便是打下這里，也就是一塊不毛荒地，根本不值得。”
預言之神福玻斯也跟著道：“阿芙諾拉說的沒錯！五大正神與其說是打不下凱薩督姆，不如說是打下來代價太高昂，更沒有任何收益，所以才果斷退出。”
面對阿芙諾拉和福玻斯的勸誡，余生安透過神之視角，掃視著一片狼藉的周圍世界，冷笑道：
“我承認矮人族是個優秀種族，為此，我甚至主動幫助矮人王考特竊走生產線。”
“我以為拿到生產線的矮人，應該會驚訝于工業制造，即便不會臣服于我，也應該有所敬畏。”
說到這，余生安一臉自嘲：“事實證明，我猜錯了！”
“矮人太驕傲了，幾千年的冶鐵鍛造壟斷，令他們早已目空一切，根本無法承認外族的優秀。”
“擊退五大正神和獸人的入侵，更是令他們忘乎所以，以為背靠凱薩督姆就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們，哼，真是無知而又可笑。”
“說實話，我本來只是想傳播互聯網，最多讓他們做代工而已，但他們沒給我開口機會。”
“既然他們一心求死，那也就不能怪我了。”
“我知道，你們為何不愿意發動戰爭？戰爭只是手段，不是目的，一場沒有收益的戰爭，確實毫無意義。”
“我承認，我被矮人王傲慢姿態氣到了，但還不至于因此失去理智。”
余生安侃侃而談。
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矣！
在發現矮人王之時，余生安就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收服或戰爭。
只不過，他把選擇權交給了矮人。
現在矮人給出了他們的選擇——戰爭！
兩神聞言目露出思索之色。
福玻斯下意識用預言神格推演。
阿芙諾拉則直接開口問道：“你的意思是，對矮人發起戰爭，有利可圖？”
余生安露出一抹笑意：“當然有利可圖，而且好處還不少！”
阿芙諾拉呆住了。
矮人族，那是出了名的鐵王八。
又難啃，又沒肉。
怎么到余生安這，好處還不少了？
莫說阿芙諾拉，用預言神格推算出“財富”這個結果的福玻斯，更是一臉詫異。
“首先，你們忽略了矮人的財富！矮人可是出了名和巨龍擁有相同貪婪之心的種族。數千年軍火貿易積攢的財富，除了少量拿來買酒之外，幾乎很少還有其他支出，那么這筆財富去哪了？”
還用想嗎？
肯定跟巨龍一樣，堆在凱薩督姆無數暗無天日的洞穴之中。
“還有呢？”
阿芙諾拉并不激動。
對于神靈來說，黃金和石頭沒有本質區別，他們只在乎信徒。
如果不是信徒在乎黃金，他們根本不會在意財富。
福玻斯下意識屏住呼吸。
連預言神格也僅僅推算出“財富”這一個選項。
他不明白互聯網之神口中的“好處還不少”，表現在哪哪里？
“其次，戰爭是工業化的最好激勵。”
“它不僅意味著戰爭掠奪收益，更可以快速拉動內需，形成軍事能力和工業能力的正反饋同步增長。”
“簡而言之，打仗需要武器，比如火銃，這會刺激工業主瘋狂擴張產業，優化產業，升級產業。”
“國內民眾也會因為供不應求的戰爭訂單，大吃戰爭紅利。當國民富足，自然就有財力普及基礎教育，擴大互聯網用戶基數，甚至孕育出更多更強大的魔法師！”
“當然了，戰爭永遠只是手段，不是目的，我們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是亡族滅種？不，這場戰爭我們可以定性為財富掠奪。”
“而掠奪而來的財富，恰好可以成為支付工廠的資金，這將形成一個正向循環。”
“我們的工業制造能力會因為這場戰爭，快速擴張升級，將可能的趕超者，統統甩在身后。”
“而這一切，又會締造出第三個好處，那就是市場！”
“知道工業最大優勢是什么嗎？”
“規模！規模越大，成本越低。當我們規模龐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我們的武器成本也將會低廉得不可思議。這不僅強化我們的戰爭潛力，更可以令我們通過軍火，逐步侵蝕多元宇宙！”
聲落，阿芙諾拉、福玻斯呆住了。
說實話，余生安的話，他們并不能完全理解，只能理解一部分。
沒辦法，哪怕是神也受限于知識閱歷。
但就是這一部分，就足以震撼到他們！
“其實矮人若是臣服于我等，才是最好的選擇。我們不僅可以獲得一個人口至少數億的源質之泉，更可以借助矮人鍛造素養，將其發展為最大的工業生產基地，可惜……”
余生安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
這是他發現矮人王沒有發難，反而故意送他生產線的根本原因。
本來是他想憑借生產線的復雜工藝和偷竊借口，收服矮人族。
可惜，他低估了一個傳承數千年，歷經無數戰爭種族的驕傲和倔強；
也低估了矮人族的傲慢；
也對，當這是影視劇中的狗血情節么，隨便整個二鍋頭就能收服一個種族？
這簡直笑話。
既然如此，他也懶得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直接開戰好了。
打到他財富全失，市場淪陷，窮困潦倒，易子而食，那么便不是亡族滅種，也勝似亡族滅種！
甚至更加痛苦一萬倍！
到時候，矮人就是舉族投靠外神，恐怕都沒有幾個神靈敢收留。
不然，還想不想買軍火了？
對了，還賣啥軍火，拿這個當借口，發動下一場戰爭，不香么？
“那么我們具體如何實施？凱薩督姆可是中型位面，高端力量根本無法介入，四通八達的甬道也會分流大部隊。小股部隊投入其中，只會被矮人逐個擊破。”
阿芙諾拉敏銳而又細心的考慮到現實問題。
“另外，我們也很難建立大本營，凱薩督姆畢竟是矮人的世界，無論建在地表，還是地下，都要承受矮人隨時隨地的騷擾。物資投送也將是一個大問題。”
“如果開設傳送陣的話，對魔力消耗又太大了，恐怕會令收益大打折扣。”
“最后，我們投放哪個軍團？第四天災雖然取之不竭，但畢竟需要消耗大量魔力；不死惡魔軍團又太混亂，恐怕很難達到你所說的財富掠奪目的；至于投入魔法師……這成本也太大了。”
阿芙諾拉一口氣將他們面臨的問題擺了出來。
現實不是戲劇，很多決策更不能拍腦子就能決定。
戰爭說的簡單，實際上，它涉及的問題非常龐大，可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正是我想說的，為了解決這些弊端，我將開啟一種全新作戰模式。”
余生安收斂起笑容，一臉嚴肅道：
“——空降作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