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如有一道天雷,在羅銘的心中炸響。
他目光怔怔看向云畫心,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離開?
「小姐,你這話意思是……」羅銘嗓音有些干澀。
「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云畫心語氣平淡如水。
不該做的事情?
羅銘表情帶著僵硬。
就因為他出言,想要與君逍遙切磋。
這就是不該做的事情?
羅銘并不傻,那時候向君逍遙提出切磋,語氣也算得體,像是真要請教的意思。
在君逍遙無視他后,他也沒有失態,更不敢頂撞什么。
然而就算如此,云畫心依然要讓他離開。
「小姐,難道就是因為那君逍遙……」
羅銘強壓下心底的怒火。
他在云族效力這么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竟然僅僅只是因為提出想要和君逍遙切磋,就要被趕出云族。
這讓他心中憤恨不已。
云畫心依然背對著他,身姿窈窕,如夢似幻。
「有些人,不是你所能企及的,哪怕提出切磋,都是一種冒犯。」
「你在云族也待了不少時間,也出過不少力,若是需要什么資源賠償,可以提出來。」
云畫心并不虧欠羅銘什么。
雖然羅銘也的確為她和云族做了一些事情。
但是,是云畫心,將羅銘從下界帶上來的。
也是她,讓羅銘能夠得到云族看重,被云族賜予諸多資源。
所以嚴格來說,這是一種合作關系,對雙方都有利。
但羅銘卻覺得,他像個棄子一般被拋棄了。
而原因僅僅只是因為,他冒犯了君逍遙。
這何其諷刺。
換做任何人,都會感覺自尊心受到了侮辱。
但羅銘沒有多說什么。
畢竟他也追隨了云畫心不短的時間。
對于云畫心的性格,他還是有所了解的。
決定了的事情,不會改變。
「而且,這也并非是我一個人的看法。」云畫心道。
顯然,那些長老也覺得,羅銘的舉動,已經逾越了規矩。
在云族當外族供奉。
好處是,只要不違背規矩,云族自然會以最好的條件待遇培養。
然而,一旦越過了那條線,違背了云族的規矩。
那也休怪云族不講絲毫情面。
深呼吸一口氣,羅銘也是對著云畫心微微拱手道。
「小姐,這既然是你的決定,那在下自然遵從。」
「山不轉水轉,希望我們日后還能再見面。」
說完,羅銘也是轉身離去。
而云畫心,如畫的容顏始終淡然。
她何嘗不知道,之前羅銘心里,一直抱有怎樣的心思。
當一個人,有了異于常人的天資以及實力后。
難免就會心性膨脹。
她當初,只是看這羅銘有所際遇天賦,有了一絲惜才之心,所以才將他帶回云族。
誰曾想,久而久之,這羅銘竟然對她有所想法。
而這種想法,顯然不單純只是愛慕她,而且還想借助她,獲得云族的身份。
原本云畫心就打算,等合適的時候,便和羅銘把話說明白。
誰曾想君逍遙到來,竟是令羅銘心生嫉妒,做出了那種逾越規矩的事情。
云畫心自然也不可能再縱容
羅銘。
她腦海中又想到了,君逍遙到來之前。
天脈的長老對她所說的話。
「若無意外,君逍遙將來,將是支撐我云族傳承萬代的最為關鍵的人物。」
「他將來別說在我云族,將會達到權力的巔峰,甚至放眼整個蒼茫,都將站在頂峰。」
「所以畫心,你可要抓住機會了。」
「君逍遙傳承自界海云族天脈,日后你的使命,便是伺候侍奉于他左右。」
回想起天脈長老的話,云畫心面上有著一絲淡淡霞色。
倒不是她趨炎附勢。
她之前一心畫道,對于男女之事,的確是完全沒有想法。
但是……
想到君逍遙的身影。
就算是云畫心,也不得不承認,想從君逍遙身上挑出一絲瑕疵,太難太難。
哪怕是再不近人情的冰山美人,見到君逍遙也難以保持那種冷漠。
「還是去知會君公子一聲,免得他有所芥蒂。」
云畫心似是不安心,蓮步輕移,若凌波仙子渡空而去。
天圣宮這邊。
云畫心也是到來,找到了君逍遙。
「君公子,之前在族比大會上,畫心的那位追隨者羅銘,對公子多有冒犯,還望公子見諒。」
云畫心很是得體地道歉。
「畫心姑娘這是說什么話,你不提這件事,我還差點忘記了。」
「況且這與你沒有絲毫關系,你不必道歉。」
君逍遙微微搖頭,并不在意。
「那羅銘,已經讓他離開云族了。」云畫心道。
君逍遙眸底異光一閃。
果然啊,大氣運之人,就是得歷經這樣的挫折坎坷。
估計現在,那羅銘已經將他恨上了吧。
但君逍遙也并不在意。
在他看來,那羅銘比起真正的氣運之子都有差距。
就是那種活不過十章的小角色,倒也不必太過在意。
更不需要他刻意去布局針對什么。
羅銘還沒有那個價值與資格。
只要等著羅銘自己搞事情,然后一把收割就完事了。
看到君逍遙面色恬淡,沒有絲毫介懷,云畫心也是微微一笑,心底松了一口氣。
然后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略微猶豫。
「畫心姑娘可還有事?」君逍遙笑問道。
「那個,不知可否,能替公子作一張畫?」云畫心猶疑道。
她之前見到君逍遙時,就想替他作畫了。
不知為何,云畫心覺得,若她能畫下君逍遙,那或許能令她突破瓶頸桎梏。
「當然。」君逍遙道。
在一處清幽后園內。
云畫心在替君逍遙畫畫,然而一番描摹之下。
她卻只能畫出君逍遙的模糊形體,卻難以描摹五官細節,看上去一片朦朧。
「畫心姑娘,這是……」君逍遙眉梢輕挑。
難道他的帥氣已經到達了都無法描摹下的地步嗎?
云畫心道:「不知為何,畫心想畫下公子,但卻好似有一種莫名阻力在阻止。」
「只能畫其形,難以畫其神。」
「果然,還是畫心的功底不夠。」
云畫心也明白,這是因為君逍遙的來頭太大了。
畫形容易,畫神難。
就好像畫龍點睛一般,最后的點睛一筆,但是最為重要的。
「若畫心姑娘有所需要,只管與我說,我一定配
合。」君逍遙也是一笑。
誰曾想,云畫心卻是看著君逍遙,呢喃道。
「若是君公子能寬衣……」
身為畫師,需要直面藝術,才能描摹藝術。
她覺得君逍遙身上的衣衫,阻隔了她對于畫道和藝術的虔誠追求。
君逍遙臉色微微一凝。
這云畫心,是想畫畫呢,還是想畫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