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攔路,其中兩個身穿運動服,看他們跑龍套的臉,就知道是負責搖旗吶喊的小弟。
為首的男子三十歲左右,西裝領帶,還戴著一副金絲眼鏡。
扮相斯斯文文,可惜長相氣質過于突出,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
闊鼻獅口,頭發半長不長,西裝被肌肉撐得鼓鼓囊囊,說不上丑,但太橫了,和帥不沾邊。
“問你話呢,你是不是阿麗的男朋友?”
“我不是,他才是阿杰。”廖文杰指向里昂,橫步移開兩米。
“我靠,你以為我瞎啊,他長那么丑,怎么可能是阿麗的靚仔男友?”
“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長這么丑,你明明比我還丑!”
里昂大怒,他最討厭別人說謊話,放下百合花Lily,便要摸出口袋里的手榴彈。
“算了,里昂,給我個面子,畢竟他也沒說錯什么,和我站一起,你是挺丑的。”
廖文杰好言安慰兩句,轉頭三人說道:“看你們三個很有眼光,說話又好聽,我就勉為其難給你們三十秒,說吧,找我什么事?”
“臭小子,我給你三十秒,現在就打電話給阿麗,和她分手。”為首的男子橫目說道。
“阿杰,到底什么情況,這三個都是你情敵?”
“不清楚,我都不知道他們是誰。”
廖文杰搖搖頭,真要有這種襯托他英俊帥氣的僚機,不,是情敵,泡妞只會更順利,他做夢都能笑醒。
“臭小子,少在這裝無知,睜大眼睛聽好了。”
跑龍套的上前一步,指著西裝男說道:“這位是柔道部的主將黑熊,連續兩屆精英中心‘杰出格斗員’的獲獎者。”
“原來如此。”
廖文杰恍然大悟,驚喜道:“難怪看著有點眼熟,原來你就是被蒙面人打敗的黑熊,很高興認識你。”
“胡說八道,我什么時候被人打敗過。”
黑熊大怒,連勝紀錄一直是他引以為豪的驕傲,不容任何人詆毀。
“目前是沒有,但也快了,我給你算算……”
廖文杰翻起白眼,裝模作樣掐算幾下,而后點頭道:“明年,等你連續三屆獲得‘杰出格斗員’稱號的時候,你會被蒙面人打敗。”
“MD,給我扁他。”
“等一下,我又算到了。”
廖文杰抬手喊停,一副為黑熊考慮的模樣:“我勸你最好不要濫用暴力,畢竟大家都是斯文人,真要動粗的話,不用明年,你現在就會被人打敗。”
“咦,阿杰,你怎么知道我很粗,是不是偷看我上廁所了?”
“閉嘴!”
“臭小子,很會說嘛,我倒要試試看,你有多厲害。”
黑熊擺擺手,讓兩個小弟退下,扔掉西裝領帶,小心翼翼把金絲眼鏡放在西裝上。
“黑先生,你確定要動手?”
廖文杰皺眉,比起動武他更喜歡講道理,尤其是里昂在身邊的情況下,電鋸、手槍、手雷等物品,都極具說服力。
只要拿出來,黑熊一定會好好和他說話。
“哼,看你油頭粉面,就知道是個慫貨。”
黑熊微微仰起頭,滿臉不屑:“不行就滾,阿麗喜歡強大的男人,你配不上她。”
“不好意思,我覺得阿麗喜歡長得帥的男人,能不能打并不重要。”
這點,廖文杰深以為然,強不強是一個版本的事,帥不帥可是一輩子的事。
“臭小子,今天就讓你知道,男人首先要強,然后才能帥,不然只能一輩子做丑鬼。”
黑熊大步上前,他最煩靠臉討女孩子歡心的小白臉,尤其是廖文杰這張,因為他沒有,所以越看越不爽,必須打花了。
“里昂,把你的電鋸借我用一下。”廖文杰退后兩步,成熟如他,不想做無謂之爭。
“不好吧,他只是想揍你一頓,你卻要用電鋸。阿杰,考慮清楚一點,殺人是犯法的。”里昂坐在路邊,屁股下面墊著手提箱,一邊說著風涼話,一邊等著好戲開場。
神經病,這是你的臺詞嗎?
廖文杰翻翻白眼,大家都看到了,不關他的事,是黑熊步步相逼,里昂煽風點火,最終才導致黑熊被送進了醫院。
道術未散,黑熊什么水準,廖文杰看得一清二楚。
普通人拳腳的極限。
這類人,廖文杰見過的幾個,吳洛茜、周星星、泰拳男都屬于這一層次。
常年刻苦磨煉格斗技,他們或多或少打熬出了一些念力,在武學上小有成就。因不得其法,也就是沒有系統化地修煉念力,所以,念力是練出來了,但渙散無法凝聚成型,限制了他們再進一步的可能。
在赤手空拳的情況下,把這類人扔進人堆,一打十個不成問題。偏偏差了那么點意思,仍被牛頓力學束縛,拼勁全力也只能在普通人的極限范圍內反復橫跳。
爆發力十足,拳腳勢大力沉,奈何胸中缺了一口氣,有實力卻無法長久。
這口氣,就是念力。
所謂念力,是磨礪精氣神的產物,通俗點,就是意念,精神力量。
廖文杰和九叔、四目討論九字真言的時候,九叔就曾提過念力。
對于人而言,精神不可獨立于肉體之外,修道者更甚,欲修道,靈與肉兩者缺一不可。
妖也是如此。
對于鬼物而言,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除非大機緣降臨,劍走偏鋒另謀奇路,例如被砍了腦袋的關二爺,生前義字當前,死后受萬家香火,廟宇祭祀不斷,直接褪了鬼身,立地成神。
比如,九叔的夢想,成為冥府陰差。
他目前正為此努力,每天行善積德,爭取個人簡歷好看點,以便死后在地府謀個編制,做個不入流的小神。
再比如,很有名的封神榜,榜上有名之人,各個都是天地正神。
當然了,對普通人而言,上了封神榜等于一步登天,直接長生不老,可對那些本就得道的大佬而言,封神榜就不是很友好了。
天天打卡上班,這TM誰受得了。
例子還有很多,不一一列舉,只能說,鬼物想要修行,千難萬難。
看似對鬼物很不公平,實則不偏不倚。
畢竟,孤陰不生,孤陽不長,陰陽合萬事生,這才是天道。
鬼物有陰無陽,先天缺失一半,如果這都能修煉有成,那才真叫蒼天不公。
言歸正傳,雖然黑熊的念力不成體統,但打架的時候會下意識配合呼吸調動,保證他比普通人更快更強,也更耐打。
只見他大步靠近,距離兩米時,一個踏步沖鋒,雙手朝廖文杰兩肩抓去。
柔道部主將,即便在賽場外,打架也是柔道的路子,不會和街頭流氓斗毆一樣,使出插眼、撩陰腳的黑招。
與個人素質無關,他習慣了這么打人。
短短幾個身位,瞬息而至,抓住廖文杰肩膀的瞬間,黑熊眼中精光爆閃,側身就是一記過肩摔。
動作干練,毫無拖泥帶水,可惜……
貼太近,等同把滿身破綻送給了對手。
廖文杰并指成劍,迅猛一擊,狠狠戳在黑熊腰子上。
指尖入肉三分。
癢、麻、酸、痛席卷全身,黑熊原地僵直,撅起的屁股下意識向前一挺。
腰間力道被斷,雙手也就無處借力,他原地打了個哆嗦,松開抓住廖文杰雙肩的手,扶著腰退開兩步,整張臉憋得通紅。
個中滋味,只有他心里清楚。
超痛!
“不好意思,黑先生,你空檔太大,我下意識就戳過去了。”
“我不姓黑!”
黑熊聽的局部地區一涼,幸好廖文杰下手有分寸,戳的是腰子,要是戳那的話,他連續兩年杰出格斗員的英名……
等等,腰也不能亂戳啊!
“臭小子,你練過!”黑熊憋著口氣問道。
“瞎練的,莊稼把式,不值一提。”
廖文杰謙虛擺擺手,另一手背在身后,只等黑熊再次發動攻擊。
黑熊擺開格斗架勢,滑步探前,一點點朝前移動,見廖文杰一動不動,只當他在裝模作樣。
剛剛是他心急了,主觀印象作祟,見廖文杰白白凈凈,以為是個娘炮,不然不會上來就摔人。
這次不會了!
“喝!”
黑熊低喝一聲,單手握拳在腰,另一手直抓廖文杰胸口。
就在他扣住衣服,準備迎頭一記重拳的時候,面前殘影一閃,勁風呼嘯拍打面門,吹得他瞇起眼睛,頭發都揚了起來。
畫面靜止,黑熊眼角抽抽,豆大汗水從額頭滑落,揮出的拳頭頓在半空。
對面,廖文杰落掌停在黑熊面前,點到即止,沒有把這張橫臉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恰似開了個油醬鋪,咸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
“黑先生,你看你,穿衣服一表斯文,卻動不動就恃強凌弱,捋袖子打人,實在太不像話了。”
廖文杰收回手,手掌包住黑熊的拳頭,一點點將其壓下:“精英中心畢竟是個學校,你作為主將兼老師,這么做只會帶壞風氣,把學生們也教壞了,你說對不對?”
“對,對……”
黑熊臉色漲紅,流出了羞愧的淚水。
“好啦,大老爺們,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只要改過自新,你還是有機會的。”
廖文杰拍拍黑熊的肩膀,朝里昂勾勾手指,繞過黑熊朝精英學院大門走去。
沒走出五米,他反手一掏,從里昂懷里摸出手槍,指著天空砰就是一下。
有槍!
黑熊和兩個龍套齊齊一哆嗦。
“我靠,里昂,你怎么回事,都不關保險的嗎?”
“我神功護體刀槍不入,要保險干什么?”
“那隊友怎么辦?”
“了不起重傷,想死哪那么……”
待二人走遠,黑熊原地蹲下,單手捂臉哭得像個孩子。
“主將,你沒事吧?”
“主將,哭出來吧,不丟人!對方很有武德,別說是你,我都被感動了!”
“感動個屁,你懂個屁,我這不是感動……”
黑熊亮出顫巍巍得到手掌:“那小子滿口仁義道德,暗地里卻下黑手,我骨頭都要碎了,快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