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阿玖站在水晶棺前,看著里面的女媧本體,眼睛色瞇瞇的:“不愧是女媧,這身材真是沒治了。”
“你正經點。”黃尚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道:“小心點,也許有什么異獸守護女媧。”
“放心吧!沒有異獸。”阿玖往水晶棺上一坐,吸口煙,道:“我們能下來,還要多虧了混沌鐘,換了別人,早就被那些毒蟲擋住了。”
“你確定?”
“確定。”阿玖道:“與其擔心異獸,不如找找看四周有沒有陪葬的好東西,這可是女媧,她身邊要是沒有陪葬品才怪了。”
黃尚點點頭:“我找找。”
這里雖然是女媧的墓室,但四周圍卻是青草遍地,鮮花盛開,如同世外桃源。而且靈氣比外界要濃郁了數倍,要是在這里修煉,事半功倍。
修為到了金仙境界,黃尚早就知道女媧墓室的環境不正常了,但畢竟是女媧的墓室,作為這個世界最頂級的三位大神之一,女媧死后都能尸身不朽,且周圍環境如同仙境,想必也是她自身道的顯化。
女媧不管在任何世界都有造人、補天的傳說,可謂是人族之母,那么女媧的道很可能和生命有關,就比如洪荒流總說女媧修的是造化之道。
什么是造化?
創造,演化,也可以理解為造物主。
能夠創造生命,就是女媧的道。
由此可以推斷,女媧哪怕死去,她的尸身依舊可以保證不朽,而且會對周圍的環境造成影響。
眼前的鮮花青草就是最好的證明。
黃尚放開神識感受了一下四周,很快就感應到了三種不同的靈氣波動。
不片刻,黃尚找到了這三種東西,分別是:一團泥巴、一團青氣、一把鏟子。
“這是什么東西?”阿玖從水晶棺上跳下來,看著黃尚找到的這三樣東西,道:“小孩子玩泥巴?”
“……”黃尚橫了她一眼:“別胡說,不知道女媧捏土造人的傳說嗎?這泥巴一看就不凡,還有這團青氣,生命氣息濃郁,應該是一種法則碎片,至于這把鏟子,應該是和泥巴用的。”
阿玖瞇眼一笑:“說到底不還是玩泥巴嗎!不過倒真是符合女媧的風格。”
“也是。”黃尚無法反駁,這三樣東西,除了那團青氣,應該都是女媧生前玩的東西,沒想到她臨死前居然會把這兩樣東西帶著陪葬,該說她是童趣呢?還是什么?
黃尚拖著那一團青氣,道:“這團青氣給我的感覺有點像植物親和,但比植物親和高級很多,也許是女媧的造化法則碎片。”
“那你煉化掉看看。”阿玖道:“也許以后你也能捏土造人了呢!”
“一個美好的愿望。”黃尚盤腿坐下:“我試試,你幫我護法。”
“包在我身上。”阿玖敲了敲手腕上的手表:“沒人能傷害你。”
黃尚微微一笑,閉目開始煉化這團青氣。
見黃尚已經沉浸其中,阿玖將一個透明的水晶罩罩住黃尚,扭頭看著水晶棺,道:“你還要裝死嗎?”
“……”一個虛幻的身影從女媧體內脫出,正是女媧的靈魂:“我并沒有裝死。”
“哦?”阿玖瞇眼笑道:“看來是我誤會你了,不過你既然死了,為什么不去轉世輪回,還守著自己的尸身干什么?”
“我的身體只是暫時沒有了生機,但經過數千年的修復,生機已經重新出現,只需數百年就能完全恢復。”女媧沒有任何隱瞞,她能感覺到,阿玖的修為比她生前還要高,面對這樣的超級高手,撒謊沒有任何意義。
“難怪你會守著自己的身體。”阿玖恍然,隨即笑瞇瞇地道:“我倒是聽說過你的經歷,如果你重新復活,打算做什么?”
“我會繼續守護人族。”女媧道:“我不能看著我的孩子們被伏羲奴役。”
“那可夠嗆。”阿玖吸口煙,道:“現在人類修士都聽命于神界,再加上數千年來刻意的教育宣傳,人類還記得女媧的已經不多了。”
“他們可以忘了我,但我依然會守護他們。”女媧臉上滿是慈愛:“因為,他們是我的孩子。”
“……”阿玖吐出一口青煙,道:“你的母性倒是挺重,就不怕人類再次戰火密布嗎?”
“只要神族不再壓迫人族,我就不會出手。”女媧道:“就像我的后裔做的那樣。”
“你的后裔很弱,伏羲不會在乎,但你如果出現,那就不好說了。”阿玖說道:“不過這是你的事,我就是隨口說說,該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有數就行。”
女媧點點頭:“多謝道友指點。”
“不客氣。”阿玖吸口煙,道:“等你完全恢復的時候,我們也許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和你說這么多,也只是有點無聊罷了。”
“離開這個世界?”女媧聽出了其中的深意:“道友并非此界中人?”
“這不是很清楚嗎!”阿玖笑瞇瞇地道:“你應該看不清我的過去未來吧!”
“女媧以為是道友修為強大,或身懷異寶……原來如此。”女媧難掩震驚:“不知道友從哪里來?為何會來到此界?”
阿玖看了下黃尚,見他一時半會兒煉化不完,就拿出那張永遠吃不完的小餐桌,和女媧面對面坐下,邊吃邊喝邊閑聊。
女媧雖然是靈魂狀態,但畢竟是女媧的靈魂,吃喝完全沒問題,只是這些東西進了肚子都會化為能量消散掉,但這不是浪費,因為這些能量會反哺這片天地,這也正是女媧的造化之道對這個世界的積極意義。
女媧在這個世界是神,但人首蛇身更像妖,而阿玖雖然是妖,但九尾狐本就是狐族中的圣族,所以兩女有很多的相似之處,自然也有許多的共同話題,唯一的不同就是女媧的圣母心比較重,而阿玖是愛憎分明,但性格的不同不意味著兩女不能成為朋友,就比如現在,她們就聊的相當愉快。
女媧聽阿玖講述了許多其他世界的故事,而阿玖也從女媧口中得知了不少這個世界上古時期發生的事情,尤其是女媧和伏羲反目之前的那段經歷,還真是挺精彩的。
“道友要穿梭世界還要先將魂魄抽取出來嗎?”聽到阿玖穿梭世界的條件,女媧朝黃尚瞥了一眼,道:“強行抽取魂魄,不會損傷神魂嗎?”
“放心吧!沒事。”阿玖喝一口果酒,呵呵笑道:“黃尚的轉生術很成熟,不會留下任何損傷。”
女媧點點頭,眼神中多了幾分向往:“穿梭萬界,真是讓人羨慕。”
“怎么?”阿玖瞇眼一笑:“你想和我們一起走?”
女媧面露猶豫之色,道:“想,但又舍不得孩子們。”
“你不在的這幾千年,人類不還是活下來了嗎!”阿玖說道:“不管任何世界,離開了任何人,照樣會運轉下去,不要以為人類離開你就不行了,他們行著呢!”
“你也不用急著做決定。”阿玖說道:“我們在這個世界會停留一段時間,你慢慢想,等我們離開以前會來找你的。”
女媧松了口氣,點點頭:“多謝道友。”
“沒事。”阿玖看著女媧的身體,瞇眼笑道:“你身材真不錯,要是跟我們走了,可要小心。”
被阿玖這么盯著,雖然都是女人,但女媧還是有些不自在:“小心?”
“小心某個男人對你下手。”阿玖朝黃尚看了一眼,笑瞇瞇地道:“他修煉了八九玄功,需求比較旺盛。你這么美,他就算嘴上不說,心里肯定也想把你拿下。”
“……”女媧的神色有些復雜,不知說什么才好?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阿玖笑道:“只要你不愿意,他是不會用強的。這家伙雖然需求旺盛,但難得的是個正人君子,從不強迫女人。”
女媧松了口氣,但依然對是否離開此界搖擺不定。
站在她的角度,她已經是這個世界的頂尖大神,只要伏羲不親自出手,她就能縱橫六界,哪怕遇到伏羲,她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在這個世界,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且沒有多少風險。但這方天地太小了,她已經看到了盡頭,所以能離開此界,前往諸天萬界,絕對是一個巨大的誘惑。
但她的圣母心又讓她舍不得自己創造的人族,其實這就和好母親的弱點永遠都是孩子一樣,為了孩子,真正的好母親愿意犧牲一切。
女媧現在糾結的就是這一點,明明有機會拓展自己的未來,卻因為舍不得人族,讓她面對遞過來的橄欖枝,不知道該不該抓在手中?
黃尚煉化的時間比想象中的要久,整整三天三夜才將這團法則碎片煉化,阿玖也和女媧閑聊了三天三夜,算是有了初步的感情。
等黃尚快要煉化完畢的時候,女媧重新隱于體內,阿玖也掃除了女媧存在的痕跡,坐在小桌前自斟自飲,然后撤掉了那層水晶罩。
不片刻,黃尚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
“怎么樣了?”阿玖笑問。
“還行。”黃尚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對面坐下,喝口飲料潤潤嗓子,道:“這是女媧的造化法則碎片,雖然只是碎片,但蘊含了完整的基礎造化法則,以后倒是可以慢慢的領悟和研究,同時我也知道了那團泥巴的來歷。”
“哦?”阿玖笑問:“是什么?”
“一團用造化之氣浸潤過的泥巴。”黃尚說道:“浸潤過造化之氣,這團泥巴就有了孕育生命的基礎,用這團泥巴捏造生物,可以讓生物活過來。”
“倒是挺厲害的。”阿玖其實早就從女媧口中知道了,但還是裝作不知,適當的讓自己的男人賣弄賣弄,是一個合格的女人應盡義務。
“不過以我目前對造化法則的領悟,暫時還造不出高級生命,只能以后再說了。”黃尚有些遺憾地說道。
“已經很厲害了。”阿玖微笑道:“畢竟你只是金仙,等成了大羅金仙或準圣的時候再造物也不遲。”
黃尚含笑點頭,道:“那把小鏟子也不簡單,是女媧專門用來和泥巴的工具,沾染了很多造化之氣,現在已經成了一件造化法寶,雖然不是先天,但用它來和泥巴,能提升泥巴一成的造化功效,相當不錯的造化之寶。”
“那也只有你自己能用。”阿玖笑道:“不過總算是一件收獲。”
“有總比沒有強。”黃尚把泥巴和鏟子收進儲物戒指,問道:“我煉化了多久?”
“已經三天了。”阿玖說道:“放心,離你的五天假期還有兩天呢!”
黃尚松了口氣,道:“沒想到此行這么順利,不但收服了五神,還得到了女媧的陪葬品,又見到了女媧的本體。”
扭頭看著水晶棺,道:“不愧是女媧娘娘,就算隕落,肉身依舊不朽,還能影響周圍的環境,想必女媧也是太乙金仙吧?”
“差不多。”阿玖笑道:“不過最多就是太乙金仙后期,和巔峰的我相比還有些差距。”
“哪能和你這九尾狐比。”黃尚一臉無奈:“再有兩千年就準圣了,你確定不在這個世界待滿兩千年?”
“再看吧!”阿玖說道:“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你陪我的時間就少了,雖然我一個人在家玩手機也沒問題,但慢慢就變懶了。”
“阿玖,我……”
“我又沒怪你。”阿玖微笑道:“不用一臉愧疚,你給我的已經足夠多了。”
“你給我的也足夠多了。”黃尚很真誠地說道。
阿玖笑靨如花:“那你以后記得繼續給我,我也會繼續給你。”
黃尚點點頭:“好。”
“那現在。”阿玖把把手指放在嘴邊輕輕一咬,媚眼如絲:“三天了呢!”
混沌鐘變大,將兩人罩了進去。
兩人在混沌鐘里共譜生命贊歌的時候,女媧卻震撼的從身體里跑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混沌鐘,感受著混沌鐘散發出來的道韻,女媧發自內心的震顫:這……這是什么法寶?好恐怖。
想到阿玖說過的話,女媧想和他們離開此界,周游諸天的念頭越來越重。
黃尚這次進入試煉窟,提前就和趙靈兒請好了假,當然借口是回余杭家中見見正妻,趙靈兒最近要處理的公務很多,也沒有挽留,但是準備了很多的禮物,讓他帶回去給阿玖,算是她這個平妻對正妻的尊敬。
黃尚對她的懂事很滿意,于是從‘余杭’回來的時候,帶來了阿玖的回禮,一串品質極高的佛珠,沒錯,正是玉佛珠。
也許趙靈兒和玉佛珠真的有緣,趙靈兒看到玉佛珠的第一眼就非常喜歡,戴上之后,更是身心舒暢,笑容滿面:“下次見到姐姐,我一定要當面道謝。”
黃尚很欣慰:“家和萬事興,你們感情好,我很高興。”
“靈兒不會給尚哥哥添麻煩的。”趙靈兒說道:“尚哥哥為靈兒做了那么多,靈兒要是還給尚哥哥添麻煩,就太不知好歹了。”
“沒有,靈兒很好,我很喜歡。”黃尚抱著趙靈兒親了一口,哪怕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還是讓趙靈兒羞紅了臉:“阿奴在呢!”
“我什么也沒看到,你們別在意我,繼續。”不遠處的阿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黃尚瞪了她一眼,松開趙靈兒,問道:“你不在大理待著,跑南詔來干什么?”
“大理沒意思,還是你們這里好玩。”阿奴摘掉頭上的帽子,攏了攏被汗水打濕的頭發,道:“李大哥和林姐姐也離開了,在苗疆,我只有找你們玩了。”
“哦?”黃尚問道:“他們什么時候走的?”
“你回余杭的第二天就走了。”阿奴道:“他們說該做的都做完了,而且林姐姐好像有了身孕,說要回蘇州養胎。”
“他們倒是夠快的。”黃尚微微一笑,道:“看來要提前給他們未來的孩子準備一份見面禮了。”
“肯定要準備,不過靈兒姐姐怎么還沒懷上孩子?”阿奴有些好奇地問道。
“靈兒不會有孩子的。”黃尚說道。
“啊?”阿奴一驚:“為什么?”
趙靈兒沉默。
“如果你了解女媧后裔,就該知道女媧后裔只會生出女孩。”黃尚說道。
阿奴點點頭:“這和靈兒姐姐不生孩子有什么關系?”
“因為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黃尚道:“女媧后裔生下孩子之后,體內的靈氣會在十年內被孩子吸收,最終靈力枯竭而死。”
“啊!?”阿奴驚呼,扭頭看著趙靈兒:“靈兒姐姐,是真的嗎?”
趙靈兒點點頭:“是真的。”
“所以我不會讓靈兒懷孕的。”黃尚說道:“女媧后裔的責任和義務是守護人族,但有我在,守護人族絕不是問題,靈兒現在又是巫王,庇護一方百姓,也算守護了人族,這樣就夠了。”
阿奴點點頭:“也好,只要靈兒姐姐活著就好,有沒有孩子無所謂。”
“而且女媧后裔只要不生孩子,就能長生不老。”黃尚笑道:“比起為了生孩子讓靈兒死去,還是讓靈兒長生不老比較好。”
“哇!女媧后裔居然能長生不老?好厲害!”阿奴今天真是開了眼了,對趙靈兒充滿了羨慕:“我要是女媧后裔就好了。”
趙靈兒微微一笑:“長生不老并不是女媧后裔獨有,只要阿奴你能飛升成仙,一樣可以長生不老。”
“可是我們苗疆修煉的是蠱術,根本就沒辦法長生不老。”阿奴一臉失落。
“你也別太傷心。”黃尚拍拍她頭頂的帽子,道:“長生不老也不是一切都好,看著自己的親人、朋友一個個老死,最終孤身一人,這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我算是修煉有成,有了數萬年壽命,倒是能陪伴靈兒,但誰又能陪伴你呢?”
“你們啊!”阿奴說道:“你都說你們能長生不老了,我當然會和你們在一起啊!”
“……”黃尚干咳一聲,道:“那就只能想想別的辦法了。”
“有什么辦法?”阿奴眨著大眼睛看著他。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修煉仙術,追求長生。”黃尚道:“我和靈兒都有水月宮的傳承,而靈兒的師父就曾坐化飛升,你要是資質和悟性足夠,也許能在五十歲以前飛升成仙,這樣就能壽命大增,至少活個幾千歲沒什么問題。”
“我可以嗎?”阿奴看著趙靈兒,道:“阿娘說過,別人的師門傳承是嚴禁外傳的。”
“靈兒有師門,但我沒有。”黃尚調侃道:“只要你跪下磕三個響頭,叫我一聲師父,我就傳你仙術。怎么樣?劃算吧!”
阿奴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做夢!我死也不叫!”
“這倒是奇了。”黃尚有點意外:“你難道不想長生了?”
“想!”阿奴斬釘截鐵的點頭。
“那就拜我為師。”
“休想!”
黃尚撓撓頭,道:“你鬧什么別扭?我可是給你機會了。”
“我可以和你學仙術,但我絕對不叫你師父。”阿奴倔強地說道:“我才不要比你矮一輩。”
“……”黃尚呆住了:這……好清奇的腦洞,這丫頭肯定沒學過算術。
“那你就等死吧!”黃尚懶得逗她:“我就算好說話,也不會把一身的本事傳給外人,你不拜師,我不會傳你仙術。”
阿奴抿著嘴唇,道:“不傳就不傳,我找別人學!”
丟下這句話,阿奴跑了,而且一路跑回了大理城。
幾天后,有人送來了一封信,是阿奴寫給黃尚和趙靈兒的。
內容很簡單,只有幾個字:“我去仙山學仙術了,等我回來。”
黃尚懵了,沒想到阿奴這丫頭居然這么倔強,為了不叫他師父,寧肯舍近求遠。
“阿奴不會有事吧?”趙靈兒有點擔心。
黃尚搖搖頭:“放心吧!再怎么說阿奴也是白苗族的少族長,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趙靈兒松了口氣,但也有些不明白:“阿奴到底在想什么?為什么要舍近求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