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確實該死。”
看到這樣一個年邁的慈祥老人被如此欺凌,再看著滿身補丁的小婷婷哭的如此傷心,楚北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那看向李海等人的冰冷目光中,不難看出其中蘊藏的濃濃殺意。
“家主,他們是為了這老不死來的!”李海的身后站著幾名男子,從稱呼來看,顯然都是李家人。
“不知道友與他們爺孫的關系是?”李海伸手指著老人與女孩,面露警惕的看著楚北。
楚北淡淡瞥了眼李海,什么話也沒說,只是右手凌空拍下。
頓時,嗤嗤電流聲中,遙遙天穹出現一個長達數百丈的雷霆巨掌。
望著頭頂上方憑空出現的雷霆巨掌,李海瞳孔驟然涌上一股恐懼,然而不等其做出任何反應,那巨掌已經轟然拍下。
嗤啦!
李海及其身后的一眾李家人,甚至連凄慘尖叫聲都來不及發出便被雷光所淹沒,尸骨無存。
轟隆!
滅殺李海等人后,那雷霆巨掌繼續下掠,徑直拍在了下方的山頭上。
伴隨著一聲驚天巨響,原本矗立在大地上的山頭轟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深達數十米的龐大手掌凹坑,其中隱約可見擠壓在一起的燒焦林木。
從雷霆巨掌的出現,到李海等人死亡,再到山頭消失化作凹坑…這一切,發生在電石火光間。
“這…這…”
老人驚恐的看著下方,愣神了好半晌咽了咽口水:“婷婷,這幾位仙人是?”
“大哥哥是來吃飯的。”
小婷婷輕咬了咬唇,眼神有些慌張,低聲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他還會飛的。”
“老板,做的好!”
“連老人都傷害,活該!”
葉凡姬紫月二人先后朝著楚北豎起了拇指。
咻咻咻!
驚天動地的巨響中,連綿山脈內其余山頭中均有數道長虹飛出。
很快,數十道身影便以一名白衣道袍男子為主,一同出現在楚北身前。
“楚老板!”
看清楚北模樣,白衣男子瞳孔驟然一縮。
聽到白衣男子口中的稱呼,其身后的一眾長老身子猛地一顫。雖然這個名號,他們才知道不過幾個時辰,但卻已經深深印在了腦海里。
“煙霞洞天的掌門,想不到這么快又見面了。”楚北雙手背負在身后,淡然的打起了招呼。
“老祖,不知我洞天的李海長老到底和您有何過節?”
一想到眼前之人有著化龍境之上的實力,煙霞洞天掌門的臉上不僅沒有怒意,反而更多的是敬意,說話也是無比忐忑,似乎生怕哪里說的不對。
“連一個七旬的普通老人都不放過,你說他該死嗎?這一次僅僅是一座山頭,倘若你再不好好管理手下的人,下一次恐怕整個煙霞洞天都要消失在這燕地之上了。”
充斥著無上威嚴的聲音自空氣中飄蕩開來,煙霞洞天掌門身子微微一顫,剛想說些什么,視線里一抹雷光閃過,楚北、葉凡等一行人已經不知去向。
“掌門,他…”
“傳我令下去,洞天任何人不得再做出欺凌普通人之事!否則,殺無赦!”
下方的一座山頭上,也有兩道身影呆呆的看著雷光閃過的方向,正是李小曼與周毅。
“多謝仙人,多謝仙人……”
一回到破舊的飯館,老人抱著小婷婷連連朝著楚北鞠躬道謝。
“無需這般客氣,你們乃是我故人之后,想不到你們爺孫兩竟然淪落到了這般地步。”楚北故作長嘆。
“仙人與我祖上相識?”老人話語中帶著訝異。
楚北點了點頭,并沒有多說。
夜幕漸漸降臨。
自吃過飯后,葉凡便利用楚北贈予的源,進入了修煉的狀態。
隨著一塊塊黑源被吸收,一股強大的氣息終于自葉凡體內爆發而出,其所在的那方虛空都為之震動。
放眼看去,葉凡渾身精氣澎湃,黃金神火體外熊熊燃燒。
“這就是命泉境界嗎?”葉凡起身,雙目神光湛湛,像是兩道閃電射了出來,格外璀璨。
相較于突破前,這會兒的葉凡多了一股磅礴的氣勢,外放出的氣息,震動地面猛烈搖動。
此刻,葉凡的苦海最中心,出現一口泉眼,溝通了生命之輪,神泉正在汩汨而涌,繚繞著迷蒙的彩霧。
“真是個妖孽!”
一旁的姬紫月看著葉凡小聲咕噥。眼前這個家伙,從苦海到命泉所用掉的源足足是尋常人的百倍。
更可怕的是,對方的體質竟然是能夠雷電化的荒古圣體!
自身以雷電粹體,再瘋狂吸收源,修煉的速度只能以恐怖來形容。
“老板,你說我到底祭煉哪些器比較好呢?”葉凡請教楚北道。
苦海、命泉、神橋、彼岸這四大境界,每一個境界都可以祭煉一種器,這個器類似自帶的法寶,或用來防御,或用來攻擊。
如今,他已達到命泉境,理論上可以祭煉兩種器。
“你可知,一器破萬法,我花開后百花殺的道理?”楚北反問葉凡。
“老板您的意思是?”
“專一祭煉一種器,強大的器無不是四境界合一所成。簡而言之,想要得最強之器,苦海、命泉、神橋、彼岸,只祭煉一種器,而非四種。”
“老板,那在您看來,徒兒祭煉何種器最好?”
“越玄奧復雜的器越難以成型,它們蘊含有天地間的道與理。但一旦成型,便可一器破萬法,可謂大器晚成。為師推薦你祭煉鼎!至于何種鼎,由你自行定奪。”
“受教!”
心中有了答案,葉凡朝著楚北鞠了一躬。
“大器晚成,一器破萬法嗎?”一豎耳傾聽的姬紫月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楚老板毀了一個六洞天之一,煙霞洞天的一個山頭。”
“這么大的事想不知道都不行啊!據我所知,好像是因為那個楚老板看不慣煙霞洞天的三長老厲害欺負一個姜姓的普通老者。”
“如此一說,這楚老板還挺有正義感的,我倒是愈發欣賞他了。”
整個燕地關于楚北的討論愈發激烈了,甚至每個角落都流傳著關于楚老板的事跡,茶前飯后的談資。
第二天。
天剛蒙蒙亮,清風城便來了十幾騎人馬,全都是極其神異的蠻獸,各個鱗甲森森,頭角崢嶸。
正中那頭坐騎最是不凡,渾身覆蓋著金色的鱗片,燦燦神輝繚繞,像是有金色的火焰在燃燒。
這頭坐騎上端坐著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身穿一身白衣,看起來很儒雅,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非常的俊朗,雙眸如水,隱隱有神華流轉,稱得上豐神如玉。
在他的左邊是一頭青色的異獸,形似獅虎,頭顱上生有一只玉角綻放五色神光,在上面端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身青衣,英氣迫人,但卻隱隱有一種倨傲,看著小鎮的一切似乎很不屑。
年輕男子的右邊是一頭銀輝閃閃的奇獸,形如神鹿,渾身覆蓋銀色鱗片,上面端坐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膚若凝脂,眸如秋水蒙霧,紅唇點點,甚是美麗,但給人一種高不可攀的感覺,帶著一絲傲意。
這三人身后的十幾頭異獸也是各個不凡,全都是非常稀珍的異種,或鱗甲森森,或通體如玉,皆有光芒閃爍,坐騎上的人從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無論男女都帶著肅殺之氣,在他們的周圍凝聚著一股強大的戰意。
“這些人到底什么來頭?絕非一般人!”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們這兒的人。看那些強大的坐騎,恐怕是來自燕地之外的那些大勢力。”
“這等存在為何要來我們這種偏僻地方呢?”
“為什么不能來?楚老板還來了呢!”
街道上,一眾居民看著一行氣勢盛大的隊伍,紛紛倒吸一口涼氣。
“聽說這里有姜姓人?昨天還被人給欺負了?你們可有誰知道,這姜姓人他住在哪?”隊伍停下,一名騎士奉命向街道上的人詢問。
“你們不用害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確認這里是否有姜姓而已。”
見到居民一臉驚恐的樣子,那名中年騎士盡量露出和藹的神色。可即便如此,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騎士,經歷過刀與血的磨礪,自然外放出的一股殺伐之氣,尋常人感應到后依舊心驚膽顫。
“你們是要找姜伯嗎?這幾條街,就他爺孫兩姓姜。”一名居民說道。
“他們住哪?”聞言,為首的那名年輕男子面露欣喜之色,立即追問。
“前面那條街道左轉,第七家一個叫做姜氏餐館的便是。”那名居民繼續說道。
“多謝了。”年輕男子立即駕馭蠻獸,朝著那居民所指的方位前行。
不遠處,一名中年婦女聽到之后,立即抄近道朝著姜氏餐館跑去。
“小紅,大清早為何慌慌張張的?”老人從廚房走了出來。
“劉嬸,你怎么了?”
小婷婷恰好洗完一盤紅彤彤的野果,乖巧的端了過來,烏溜溜的大眼睛眨動著,閃爍出好奇的光芒。
劉紅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楚北,先是無比恭敬的打了個招呼,然后將剛才所見所聞對姜老伯講了一遍。
說罷,好奇的問道:“姜伯,你與這些外來人有過交集?”
姜老伯連連搖搖頭,道:“我活了七十多歲,幾乎從來沒有遠離過小鎮,不可能認識那樣的人。”
“姜家人嗎,來的倒是挺快。”
聽完劉紅所述,楚北心中有所猜想,拿起小婷婷洗好的野果丟了幾個進入口中。
“能夠圈養異獸的勢力可都不簡單啊。”姬紫月嘀咕了一聲,美眸中多了些許好奇。
“我去看看它們長什么樣子。”
小婷婷水靈靈的大眼中泛出很多小星星,跑出小飯館好奇的向街道盡頭望去,孩童心性顯露無疑。
劉紅似乎想到了什么:“會不會與婷婷的父母有關?”
“不會。”
老人眼中閃現出一絲傷感,道:“他們一直在煙霞洞天修煉,從來沒有遠行過,所認識的朋友也都是同門中人。”
“爺爺,來了,它們來了!你快來看異獸!”小婷婷站在小飯館門口,紅撲撲的小臉上是既興奮又吃驚的神色。
老人急忙走了出來,只見十幾騎快速沖了過來,并無塵土飛揚,所有異獸全都離地三寸高,踏空而行。
“它們好兇哦。”
當異獸來近前時,小婷婷又害怕的躲在了老人的身后。
異獸上,所有騎士都自然外放出一股強大的殺氣,一股與生俱來的戰意在彌漫。
“請問你們誰是姜姓?”
十幾頭蠻獸在小飯館前停了下來,搖頭擺尾,鱗甲閃爍,綻放出各種光芒。
為首的那個看起來很儒雅與俊朗的年輕人開口問道,他一身白衣勝雪,眼眸如水,偶爾流轉出點點神輝,別有一股出塵的氣質。
姜老伯滿是皺紋的臉上充滿疑惑的神色,道:“我就是,不知道各位仙人找我有什么事?”
見到老人臉上鐫刻滿了歲月的風霜,早已出現一道道褶子,一副風燭殘年的樣子,端坐在五色異獸上的十六七歲的少年,頓時皺眉,道:“逸飛哥,這只是一個壽元將盡的普通老人,不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
聞言,白衣年輕男子掃了少年一眼,少年似有些顧忌,止住話語,不再說什么。
“老伯您一直在這里生活嗎?”
“是的,幾乎從來沒有出過遠門。”
“您祖上就居于這里,還是后來搬到此鎮的?”
“自我父親那一代搬到這里,我是在此地出生的,你們有什么事嗎?”
“老伯,您父親呢?”
“早已去世五十多年了。”
“什么……”對話到這里,白衣男子頓時一呆,如玉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容。
“逸飛哥,我就說吧,他只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而已。”五色異獸上的少年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似乎想要盡快離開這里。
“閉嘴!”
白衣男子回頭瞪了他一眼,隨后轉過身來,繼續問道:“老伯,您的父親是否叫姜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