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幾分鐘后,拍攝繼續。
許清雅的狀態越來越好,漸漸能跟上姜佑曦的節奏了。
姜佑曦把青春期少年那種憤怒、迷惘。努力想在心愛的人面前表現,但是真的出現在心愛的人面前時,卻又笨手笨腳、拙口笨舌、羞澀不敢直視的樣子表現得淋漓盡致。
許清雅也把一個早熟懂事,一心想考上好大學,卻又不由自主被一個有個性的男孩吸引的少女近乎完美地演繹了出來。
看著兩人的對手戲,一旁的郭令潔已經連嫉妒的心都沒有了。
差距太大了,怎么去嫉妒?
她只是不明白,同樣是從小學習昆曲,相貌身材差距也不大(郭令潔的自我認知),自己比小雅還大兩歲。
可為什么在演技方面自己會被吊著錘?
難道小雅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偷偷摸摸地補了一番表演課?
因為拍得非常順利,所以不但提前完成了今天的拍攝計劃,還把明天的拍攝任務完成了。
由于和學校方面已經約好了要后天才進駐,所以杜采歌考慮后,干脆宣布明天放假一天。
“杜導萬歲!”
“杜導我太愛你了!我要給你生猴子!”
工作人員歡樂地起哄。
解散之前,杜采歌又把幾位演員叫來,鼓勵道:“你們這幾天的表現都不錯,我看在眼里。”
“請繼續努力,如果你們能持續現在的表現,甚至有進步,那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我也會把你們推薦到逐夢互娛未來將要開拍的新戲里面,比如《誅仙》,《鬼吹燈》。你們都清楚,這些ip是握在我手里的。”
演員們差點流口水,一個個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再給你們透露一下,我們正在和幾位國際大導演討論,下半年很可能開拍投資過億的大制作。想不想參與進去?”
杜采歌的話引來一片壓抑的低呼。
就連姜佑曦都無法保持冷靜。
只有許清雅還是一副云淡風輕,無欲無求的模樣。
見魚兒差不多都已經上鉤了,杜采歌就不再畫餅,“所以,明天你們當然也可以休息。只是,你們到底要不要休息,呵呵,我不干涉,你們自己決定啊。”
“祝你們玩得愉快!”
杜采歌揮揮手把他們趕走。
但是他可以確定,明天這些家伙都不會休息,一定會認真琢磨提高。
而以后拍戲時,就算沒有他們的戲份,他們也會好好練習、揣摩,努力表現。
所以說,掌握畫餅的手藝,真是受益無窮。
如果天賦點足夠,就一定要盡快把這技能點到滿級。
不管是開公司,還是當導演,這都是屬于“奧義”級別的技能,放出來就能秒人的那種。
杜采歌返回酒店房間,敞著門收拾東西。
接下來去17中拍攝,就不住這一家酒店了。
剛收拾完,就看到許清雅背著一個大背包,提著一個有著古色古香彩繪的手提袋,笑吟吟地倚著房門。
杜采歌對她點點頭,提著行李自然地往外走。
他以為許清雅會讓開,沒想到她一動不動。
杜采歌差點沒剎住車,踉蹌了一下,沒好氣地看著她:“小姑娘,又怎么了?”
“大叔,”許清雅調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不是鼓勵我們明天不要休息,好好打磨演技、揣摩人物么。”
“是啊。”杜采歌眼皮子也不抬。
許清雅突然湊近,幾乎貼了上來,“大叔啊,你那有沒有什么速成秘籍、寶典,讓我可以短時間內演技突飛猛進的?”
杜采歌本能地往后仰了仰,皺了皺眉。
女孩子這么迅速貼上來,大多數時候都是帶著誘惑的意思。
不過他看了許清雅一眼,她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誘惑的意味,眼神里全是狡黠。
帶著點捉弄人的味道。
“你呀,就不要想著走捷徑了。你本身是有天賦的,不需要走捷徑,就算堂堂正正練名門正派的武功,也能進度很快,懂么。”因為這個世界也有過武俠小說盛世,而且之前聊天時他發現許清雅是看過一些武俠小說的,所以這時就用武俠小說里的術語來舉例。
“這樣啊?大叔你該不會是想偷懶,故意敷衍我吧?你不把真功夫傳授給我,我可是要向奶奶告狀的。”許清雅懷疑地說。
杜采歌瞪了她一眼:“趕緊回去找你的小伙伴玩去,暑假就快過完了。對了,你要記得向學校請假。拍攝時間表你也知道,最好能多請幾天假。”
“知道了,大叔。”許清雅白了他一眼,自有一股嫵媚流露。
她讓開路,杜采歌提著行李經過。
“大叔你走那么快干嘛,”許清雅追了上來,“我話還沒說完呢!”
“你說啊,邊走邊說。”杜采歌腳步不停。
這個時候,他顧不上禮貌。
他特別不想和許清雅單獨相處。
一個在外人看來,有錢、有才華、有地位的男人,和一個年齡漂亮的女孩子單獨相處,哪怕真的沒發生什么,也會出現很多流言蜚語。
似乎在人們的認知中,這樣的男人,和年輕漂亮的女人,在一起就不可能是單純的,一定會發生桃色的故事。
這些流言蜚語,他扛得住,但有可能會毀掉一個年輕單純的女孩子。
更何況,現在他作為導演,許清雅是他手下的演員。
這樣的組合,很容易被人用有色眼鏡看著。
先認定他們有不清不楚的關系,然后為了證明他們確實有不清不楚的關系,用放大鏡來盯著他們之間任何一點小細節。
即使是并肩從酒店走出,也會被解讀為“有說有笑地從酒店并肩出來,似乎還在回味不久前的快樂時光”。
這些無良媒體的德性他太清楚了。
原主的抑郁癥,一半是因為蘇曼芫,另一半就是無良媒體的貢獻了。
許清雅氣鼓鼓地,一只手提著手提袋,費力地拔腿追了上去,大聲問:“大叔,我看書上說,表演大致可以分為三個派別:方法派,體驗派,表現派。你覺得哪一派更好?我應該著重去學習哪一派?換句話說,哪一派更適合我?”
杜采歌腳步不停,想了想,回答道:“我的觀點是,在一次表演中,不管你用什么派別,什么方法,只要你能把信息、情緒等傳遞給觀眾,這就是好表演。”
許清雅若有所思,然后略帶嬌嗔地說:“大叔,你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杜采歌擺擺手:“這問題你問我沒用。我只要結果,我只要看到你表演出了我要的感覺,我才懶得管你是什么派的。”
正當許清雅扭了扭身子,似乎要表達不滿的時候,杜采歌補充道:“相對而言,方法派入門更簡單。”
“而我認識的一些優秀演員,他們是不會把自己定義為某一流派的演員。方法派有用的時候,就用方法派。表現派管用的時候,就用表現派。能切換自如。”
“至于你,你是昆曲演員,你要考慮到哪一種流派能無縫地銜接你過往所學。哪一種流派的表演,最終能反哺到你的昆曲表演。”
許清雅認真地聆聽,不時點頭。
因為聽得入神,而且自己又在思考,不由得腳步就慢了幾分。
等她回過神來,杜采歌已經走了好遠,都到電梯口了。
“大叔等等我啊!”她趕緊跑了起來。
杜采歌沒理她,按下電梯,等電梯一到就踏了進去。
不過這時許清雅已經趕到,飛快地鉆進電梯。
可能因為平時學昆曲訓練量很大的緣故,她體能還不錯,沒有絲毫氣喘,只是臉蛋紅撲撲的。
她調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埋怨道:“大叔,人家的行李很重的,你不幫我提行李就算了,還走那么快。壞大叔!”
杜采歌也覺得她挺有意思的。
他本以為她會埋怨自己“沒風度”,不過貌似她根本沒往這方面考慮。
許清雅又碎碎念了幾句。這個時候的她,才表現出和同齡女孩子相似的一面。
當電梯到了一樓,兩人先后走出。
許清雅很自然地問:“大叔啊,你開車了沒有,送送我行不行啊?”
“我沒開車,但是有保姆車接送我。”
“真羨慕你們這些大牌明星。這么熱的天,我也好想坐保姆車哦。”
杜采歌沒糾正說自己不是明星。到了大堂外,他停下腳步,等待司機過來接他,隨口說:“你家應該挺有錢的吧,給你買輛車還不簡單?”
許清雅吐了吐舌頭:“我才不花他們的錢呢。吃人嘴短,拿人手軟。他們本來就理直氣壯,覺得可以插手我的一切事情,替我做一切決定了。如果我還花他們的錢,他們會更加肆意妄為的。”
她自豪地笑道:“我讀大學的學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平時的生活費也從不向他們伸手。我算是看透了,沒有經濟上的獨立,就沒有人格上的獨立。”
總覺得用“肆意妄為”來形容父母似乎不太對。
但許清雅的這番話,以她的年齡來看,卻是顯得挺成熟了。
杜采歌意外地打量著她,頗有點刮目相看。“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小身子骨,能打什么工?”
“別小看我了,”許清雅皺了皺鼻子,“我發過傳單,刷過盤子,當過家教,也在外面帶班教古箏。哼,能賺錢的工作多著呢!”
這時保姆車開到了,杜采歌鉆了進去,然后沖她招招手,“進來啊,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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