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覺得打平的可能性不大,我也有信心你們能戰勝各自的對手。但不排除節目組為了節目效果,故意在打分的時候進行傾斜,讓我們和蘇曼芫組加賽一場。”杜采歌說道。
謝韻姿連連點頭:“沒問題的,加賽讓我上吧,我有信心能贏的。”
杜采歌分析說:“蘇曼芫組,實力最強的,就是那個葉紋琦……”
“我知道,”謝韻姿急匆匆地打斷,“她的評級也是B,和我一樣,但是她沒有導師增幅啊,而我有你的增幅!看我雙殺她!”
杜采歌看著她,感覺非常怪異,半晌才說:“你也看了那個帖子?”
“當然啊,那個神貼我們都看了。有些人還不服氣,卯足了勁要證明那個帖子寫的是錯的。”
“那你該知道,帖子里說我對你是負加成。”
“不是!”謝韻姿伸出白嫩的手掌用力擺了擺,堅定地說,“才不是呢!那樓主是不知道我和你的真實關系!其實你挺喜歡我的,我知道。”
“咳咳!”杜采歌實在不想動不動發火,但這家伙的自我感覺未免太好了。
“我覺得他沒說錯,我確實不喜歡你。不過,既然我給你寫了歌,額,是你自己花錢買的。總之,至少我對你不是負加成。好好發揮的話,我覺得你是能戰勝葉紋琦的。”
謝韻姿似乎被“我確實不喜歡你”打擊到了,低著頭半晌不語。
過一會開口的時候,甚至帶了點哭腔:“我已經很努力地改變了啊,你為什么還是討厭我呢!”
“我沒說討厭你啊!”
“你說不喜歡我!”
杜采歌頭疼得發脹,“不喜歡不代表討厭吧!行了別說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這個沒意義的話題。不管我喜不喜歡你,總之你好好發揮,這是為了你自己的前途。心思別太雜了,只有單純的人,才能在藝術方面取得成就。”
謝韻姿委委屈屈地說:“我又沒想在藝術方面取得什么成就,我就是想好好唱歌,不浪費自己的天賦,當個人見人愛的歌手!”
“停!”杜采歌立刻轉移話題,“作為隊長,你要幫幫余魚。”
“哦,要我怎么幫她?她也是B,和我平級。”
杜采歌解釋道:“她沒有大舞臺的經驗,而且內向、敏感,發揮不穩定,你要多教教她。”
謝韻姿賭氣道:“你那么喜歡小魚兒,還收她當徒弟,你自己教她啊。”
“問題是我也沒有大舞臺經驗……”
謝韻姿偏過臉,噘著嘴,還是很委屈的樣子,“總之我不想教她,哼!你偏心。”
杜采歌心想,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小姑娘還是很別扭的性子,還是很自我中心。
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他也知道該怎么和謝韻姿打交道了,笑道:“你想想,余魚的這場比賽是非常關鍵的,如果她輸了,我們戰隊就大概率會輸給蘇曼芫戰隊。”
“輸就輸唄。”謝韻姿還在賭氣。
“可是啊,我們如果輸了,蘇曼芫就能驅逐我們戰隊的一個人。你是我們戰隊最厲害的一個,你覺得她會不會選擇驅逐你?”
謝韻姿想了想,勉強點頭:“好吧,為了我自己不被驅逐,我就幫幫小魚兒吧。”
總算搞定了。
哄小孩子也不容易啊!
這幾個年輕人,都是十八九歲的孩子,敏感的青春期。
自我中心,自以為成熟了其實還只是半生不熟。
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
和謝韻姿聊完,杜采歌又把王茜單獨叫來。
看著她拄著拐,拖著腳尖,慢慢走近,他心里就充滿憐惜。
但這也是個不省心的。
他想讓王茜別再去找鄔杏兒,也別去見鄔杏兒背后的人,他不需要這種幫助。
可王茜只是不耐煩地翻白眼,他說一句王茜能嗆回來十句。
說了一陣,杜采歌也火了:“隨你,我懶得管你的事。反正對方也不可能買兇殺人什么的,最多讓你受個驚嚇,受點教訓。隨你去吧!”
“切!你太小看我的演技了。”王茜默默地想。
接下來的時間就是作秀時間。
杜采歌按照節目組的要求,對自己戰隊的選手們進行點評和教學。晚上唯一的男選手羅廣輝過生日(真的過生日,挺巧的),幾名選手組織了一個小趴體,讓杜采歌給捎帶一點啤酒進來。
總之是些溫馨的日常,每個人都按照事先寫的臺本,進行著符合自己人設的演出。
額,王茜還是有點我行我素,不太配合,所以節目組給她的臺本就是強調“放飛自我”“積極勵志”“有一點毒舌”。
挺符合她的個性。
而余魚因為比較內向敏感,節目組給她的臺本也是圍繞著“內向敏感”來打造人設,她只要本色演出就好。
而謝韻姿的人設則是傲嬌、才華橫溢、追逐夢想的少女,羅廣輝的人設是有點小幽默的普通人。
因為喜歡音樂,所以讀書不夠努力。
高考時沒有達到二本線,所以干脆沒有繼續讀書,出來繼續追逐音樂夢想。
他一直沒有放棄,找各種機會去充電,去旁聽音樂補習班的課程,去廣場和地鐵賣唱。
總之是個草根奮斗的人設。
當然,真實的羅廣輝是什么樣子,節目組不在乎,觀眾也不在乎。
至于杜采歌,他不需要人設,不需要臺本,節目組允許他想怎樣就怎么樣。
觀眾也樂意看到他百無禁忌的表現。
接下來杜采歌又停留了一天,并且在晚上和自己組的選手們一起觀看了第11期的播出。
當然,他們圍在電視機前看節目的時候,是有攝像機對準他們的。
所謂“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就是這意思了。
他們一起看節目的這一段也是有可能剪進花絮里播出的。
節目組還為此精心設計了臺本,讓選手們檢討自己的表現,讓杜采歌對他們進行評價,并且透露他當時的打分情況。
“你給我打那么高的分干嘛?我都說不想晉級了。你看現在我成了拖累了吧。”王茜翻著白眼說。
“因為你唱歌的技術雖然不好,但是感情很充沛,非常打動我。我不在乎哪支戰隊能成為最強戰隊,我在乎的是,我欣賞的藝術能夠繼續留在這個舞臺上,呈現給更多的觀眾。”
“切,說得太假了。”王茜毫不領情。
杜采歌不知道這一段會剪掉還是會保留,不過他還是按照自己的本心,在王茜光滑的額頭上用力彈了一下。
王茜捂著額頭,眼淚都要出來了:“你怎么彈這么重啊?痛死了!我還以為你是要擺拍呢,做個樣子不行嗎?”
“我就不是擺拍、做秀的人,”杜采歌正色說,“我剛剛說的都是真心話,我知道你是習慣性抬杠,和我開玩笑。也許你是不習慣這種正兒八經的說話方式,畢竟你還年輕,不喜歡權威,不喜歡高大上假大空,喜歡標新立異,喜歡充滿個性的表達方式,你覺得這樣才是表現真實的自己。”
“但這是要播出的畫面,有數千萬人會聽到我們的對話。有些正能量的東西,聽起來是有些高大上假大空,但我們必須傳播這些正能量的東西。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人受到影響,我覺得都是值得的。”
“我挺反感娛樂至死那一套,也不喜歡用插科打諢掩藏自己的真實想法,用搞笑夸張的方式包裹著自己的觀點,這是后現代派的表達方式,而我是很傳統的人。不管是在現實中,還是在綜藝里,我都堅持做我自己,說我想說的話,做我想做的事。”
“切。”王茜低著頭沒再抬杠了。
一時間有小小的冷場。
有人在認真思考杜采歌的話,也有人雖然不以為然,但也不好在攝像機前反駁。
大家安安靜靜地看了一會節目。
在節目播出到羅廣輝第二次出場時,羅廣輝打了個哈哈:“得感謝現場的攝影師啊,從這個角度看,我solo貝斯的樣子帥呆了。”
“你在貝斯上至少下了四五年的苦功吧?”謝韻姿嘆息著問。
羅廣輝按照臺本回答:“其實不止,我家住在林安旁邊一個小鎮上,差不多小學五六年的時候,去魔都市里玩。有同學的表哥帶我們去看地下樂隊的演出。魔都那里以前有個叫‘鬼臉樂隊’的地下樂隊,你們知道不?”
謝韻姿和王茜都搖頭表示不知道。
一直沉默的余魚卻小聲插嘴:“我在酒吧唱歌時,聽前輩們聊起過。他們說‘鬼臉樂隊’當年是地下樂隊的傳奇,當時很多音樂公司想簽下他們,可他們就是不愿意出道,只玩地下音樂。據說‘行者樂隊’都來給‘鬼臉樂隊’的演出捧過場,不知道真假。”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過。我跟你說,‘鬼臉樂隊’的現場真的是燃爆了,那個打鼓的胖子絕對是我見過最好的鼓手,比行者樂隊的馮長青也絲毫不差。我看過他們一場演出后,每次來魔都玩都會想辦法溜進他們的表演現場。”羅廣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