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材窈窕，看上去年約25、6歲的年輕女子噔噔噔地走上樓。
她只化著淡妝，沒有佩戴任何首飾，穿著很普通的白襯衣、短小的牛仔衣、洗得發白破洞的牛仔褲。
雖然不是絕色佳人，但也算是膚白貌美。
嘴唇略厚，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顯得十分嬌憨可愛。
“爸，你又抽煙了是不是？隔老遠就聞到煙味了。裴總監，你也在啊，你看我爸抽煙也不勸勸他？”
“我沒有，不是我，別瞎說！”余任學將手捂著嘴呵氣，心里納悶。明明沒煙味啊？
自己已經吃了兩片口香糖，還刷了兩次牙，怎么還會有煙味？沒道理啊。
“總不能是裴總監抽的吧！”女孩露出鄙視的目光，“你以為我會信么？”
綠洲影視的新媒體運營總監裴元清一本正經地說：“額，確實是我抽的。”
“裴總監，你替他背鍋是積極，可如果他得了肺癌，你能替他住院，替他吃藥么？”余晴牙尖嘴利地說。
裴元清只能敗退下來，苦笑著搖頭：“是我的錯，下次我一定力勸余總。”
當然，如果他不聽，那我也沒辦法啊。他是我的老板，我總不能硬來吧。
裴元清在心里補充。
余晴可愛的鼻子皺了皺：“看你的表情就覺得你沒誠意。算了，我會另外找人幫我監督老爸的。”
“我去看會電影。”她徑直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余任學皺眉坐下。
“你猜她是去看什么電影？”
裴元清呵呵笑著：“應該是去重溫經典吧，我覺得。小晴是個很好學的孩子，總是在努力打磨她的演技。”
余任學皺著眉，手指在自己的膝蓋上輕輕彈著。
裴元清收斂了笑容：“老板，你說干脆我讓人去給《那些年》刷1星吧。”
余任學緩緩搖頭。
裴元清道：“不會花太多錢的。我們儲備了不少遠光視頻，流年視頻的會員號。”
“不是錢的問題，而且你覺得我是舍不得花錢的人么？”余任學笑了笑。
裴元清賠笑道：“老板你最大氣了。”
余任學咧咧嘴，他的笑容顯得有些陰森。
“不是錢的問題，”他說，“關鍵是沒什么用。我們砸錢刷一星，小顏就能砸錢給他刷5星。這沒意義。”
“我們還可以讓水軍帶節奏。”
“意義不大。這不過是300萬投資的電影——而且其中有100多萬是宣傳費用。而所謂的宣傳費，也不過是遠光視頻網給了他幾個推薦位，寫點軟文。花錢也是左口袋出，右口袋進。所以這部電影他實際上也就花了200萬不到。”
“就算讓他賠光，又能怎么樣？這樣殺敵100，自損3000的事，沒必要做。”
裴元清緊抿嘴唇不說話了。
其實他本就不認為應該去狙擊海明威的這部微電影。
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燒錢要燒在關鍵處。
他只是怕老板念頭不通達，才提出這么一個不靠譜的建議。
既然老板很清醒，那自然不用多說。
余任學也不再談論這個話題，很自然地開始說起工作。
杜采歌和董文賓交換了一些關于申勁松的信息。
董文賓所掌握的一些信息，恰恰是肖鈞華和王錦錦沒有渠道去了解的。
他掌握的，是申勁松在星條國期間的許多事跡，認識哪些人，出席過那些社交場合，加入了哪些圈子。
以及申勁松是如何贏得資本的青睞，支持他成為天億娛樂的副總裁的。
杜采歌之前一直想不通，雖然天億娛樂收購了哆來咪音樂平臺，但憑什么讓申勁松當副總裁，還給申勁松股份？
現在總算是弄明白了。
而董文賓也知道了杜知秋的事情，他顯得義憤填膺，罵了至少237個f單詞，還有125句國罵，至少說了16次“我要弄死丫的，瑪德敢搞我兄弟！”
交換完信息后，董文賓打著酒嗝，表情像是蹲在許久沒有沖洗過的抽水馬桶上，“申勁松這人呢，怎么說呢……嘖嘖，其實我真的很想打幾個電話就幫你搞定他。但你知道，這不現實。他背后有人護著，而且那些人能量很大。我不怕他，但也搞不動他。”
杜采歌微笑道：“我也沒指望你去搞他。你沒回國的時候，我就在籌劃著對付他，即使你不幫我，我也是有辦法的。”
“但有我幫忙，肯定輕松點啊。要不這樣，我想辦法，弄個假項目，騙他往里面投錢，就像他對付你爸那樣，”董文賓做出一個往脖子上套繩索的手勢，“等把他的錢榨干了，他背后的資本也會放棄他了，那時你就能隨意地把他搓圓搓扁了。你放心，這種套路我很熟悉，在星條國這種事太常見了。”
杜采歌緩緩搖頭：“不行，他太精明了，不會上這種當。不能這么做。”
董文賓詫異道：“你在教我做事？”
杜采歌笑道：“是啊。”
董文賓若無其事地說：“哦，那你好好教。”
杜采歌想了想，問道：“申勁松有沒有什么信任的人？”
董文賓喝著啤酒，費神思索。好一會兒才一拍大腿：“他有個妞，超火辣的妞，有我見過最美的屁股，額，好像職務是他的助理。我看他們那樣子，肯定是有奸情的。他信不信任那個妞我不知道，但那個妞肯定是他很親密的人。”
“對了！”董文賓突然露出蹲了很久終于擠出一坨的表情，興奮地叫道，“申勁松的老婆是一個大人物的侄女，你說如果我們把這個女人的事情告訴他老婆，他會不會倒霉？”
杜采歌搖頭說：“不會傷筋動骨的。在星條國，那糜爛的上流社會里，男人找一兩個情人算是事嗎？”
董文賓耷拉著眉毛，有些喪氣：“只要不鬧成丑聞，不外泄視頻照片，不被媒體逮住就不算個事。”
杜采歌總覺得他在嘲諷自己，但是仔細看他表情，似乎又不是。
或許是自己多心了吧。“總之，你可以先和申勁松的那個助理搞好關系，看看能不能從這個女人那里收獲一些有用的信息。不過如果你要睡服她，我希望不要被申勁松察覺。”
“你怎么知道我要睡服她？你太了解我了，兄弟！”董文賓又眉飛色舞起來。
“行了，”杜采歌看了看時間，“下次再聚吧。平時我們要裝作不認識，見面也盡量不要在公共場合。”
“太刺激，太好玩了！”董文賓艱難地站起來，“可惜我還要回星條國，否則真想在這里陪你一起打boss。”
杜采歌饑腸轆轆，但是沒什么胃口。
宿醉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回家前，他跑到一家粵式粥鋪，點了碗青菜瘦肉粥，慢吞吞吃下去，才感覺腸胃舒服一點。
回家的路上，杜采歌心想，段曉晨應該快打電話來了吧。
自己的作品上線，她只要有時間一定會馬上看，并且和自己討論。
這是個非常懂得揣摩男人心思，把男女相處之間的一切細節都能做到盡善完美的女人。
另外，許清雅和姜佑曦，作為電影的男女主角，應該也快來電話了。
既然電影的成績不錯，他們怎么也該打個電話表示感謝，感謝他給予的機會，感謝他在拍攝期間的指點和照顧，以及提出希望下次合作。
雖然他們和自己的關系非常親密，不需要太客氣，但情誼是需要維持的。
他們都是懂事的人，不可能會忽略這些。
那幾個配角可能也會想聯系他，但沒有他的號碼。
杜采歌現在的私人號碼可不會輕易給人。
等他到家，剛剛打開電腦聽了一會歌，果然段曉晨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哥，恭喜你啊，新作口碑很好呢！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拍出好電影的。”她甜甜地說。
杜采歌笑道：“你看了么？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呀，我跟你說哦……”
然后她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都是她對劇情的看法，以及對杜采歌某些暗示和隱喻的猜想。
果然是認真刷了劇，而且至少二刷了。
末了，杜采歌問她：“我把你拍得美不美？”
“美極了！”段曉晨笑呵呵。
然后補充了一句：“不過你把姓許的小姑娘拍得更美哦。網上都有人給她起外號了！”
這是她聰明的地方，把小小的抱怨一句帶過，然后馬上轉移話題，不讓杜采歌難堪。
“什么外號？我今天還沒上網。”
“我告訴你就沒意思了，等會你自己看吧。”
兩人又說了幾句體己話，杜采歌才依（乳）依（侍）不（zhong）舍（fu）地掛掉電話。
段曉晨將手機拿到隔壁交給娟子，才回到自己的酒店房間坐下，打開電腦。
這個過程中，她的嘴角始終上翹，顯然心情良好。
她忍不住又看一次《那些年》。
沒有拖進度條，從片頭開始，一幀都沒有錯過。
看著那段純純的感情，走向無疾而終。
聽著那些悅耳的旋律。
她也有自己的青春時代，也曾對班上某個男生有朦朧的好感，也曾渴望有美好的感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直到……不，不去想那些了。能夠擁有現在的一切，已經要感激上天了。
天才一秒：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