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雅拿眼偷偷看杜采歌的神色。
杜采歌這時注意力又回來了,聽到了嘉勇易西的問題。
因為嘉勇易西問得還算客氣,所以他想了想,微微頷首。
許清雅便笑道:“恩吶,是大叔寫了幾首歌給余魚去學習、參考,這幾首歌都是新作的,沒有注冊。余魚那個大傻妞沒什么戒心,在鄔杏兒面前演唱,被鄔杏兒聽去了。”
“那鄔杏兒也是個善于抓機會的,一見那幾首歌都沒被注冊,立刻就搶注了。”
“大叔這里沒有保留什么證據,拿她沒什么辦法,很氣人呢!”
嘉勇易西若有所思道:“是這樣啊。怪不得杜老弟這么生氣。換成是我,也沒法原諒。”
說著,還瞪了湯金鱗一眼。“哄你來質問杜老弟的人,有沒有把這情況告訴你?”
湯金鱗攤了攤手:“我又不傻。要知道是這樣,我怎么可能替那個小偷說話。”
嘉勇易西教訓他:“所以你以后可不能這樣了。小許今天說你說得很對,你40多歲人了,都說四十不惑,可你這樣聽風就是雨,實在不應該。”
湯金鱗估計之前已經被數落了很久,現在苦著臉,話都不想說了。
嘉勇易西又看著杜采歌:“怪不得你都不敢把話明說。沒有證據,你要是公開說鄔杏兒偷你的歌,估計會被天億的法務團隊煩死。”
“我是有這顧慮,”杜采歌承認,“關鍵是我覺得,為了這個人去冒險,不值得。走捷徑,搞歪門邪道的人,我見過不少,基本上不會有好下場。而且,假的真不了,她是什么水平,等到時間久了,終究會暴露出來。當海潮退去,一眼就能看到誰在裸泳。”
他們這邊聊得火熱,常曉靈、劉語熙和許清雅那邊也是歡笑不斷。
三個青春靚麗的女孩子坐在一起,一舉一動都是風景。
在她們之中,常曉靈年齡最大,又出道最早,見多識廣,儼然一副大姐派頭,給兩個小妹妹講圈子里的各種故事。
蘇曼芫可能是自矜于天后的身份,不想和她們打成一片,說話有點矜持傲氣。
三個女孩還不理她呢,后來等她想插話的時候,發現別人都不搭理,尷尬之下,她連微笑都很難保持。
常曉靈給兩個小妹講了一個段子,講得繪聲繪色,許清雅和劉語熙笑得前俯后仰。
“大叔,大叔!”許清雅捧腹笑道,“靈兒姐姐剛剛說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
一不小心又神游物外了的杜采歌被拉回了注意力,“什么事?”
許清雅完美無瑕的白皙臉蛋上有著些許紅暈,那雙明媚動人的大眼睛里滿滿的都是不懷好意、捉弄人的笑意,大聲說:“剛剛常姐姐告訴了我們一個段子,據說是真人真事。我想聽聽,如果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做出什么反應。”
杜采歌頓時感到不妙。
不過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連一個小姑娘的話都不敢接,當即笑了笑:“是件什么事?”
“據說,據說啊,有個男明星,他的女朋友非常美麗性感,人人都夸他有福氣。但是,有一天,當他向女朋友表示,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他女朋友攤牌了。”
許清雅夸張的語氣、清晰的咬字,悅耳的聲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他女朋友攤牌說:其實我是拉拉。我對你并不討厭,但我更離不開我的女朋友。你如果想要我,就必須連我的女朋友一起接受。我們兩個可以一起伺候你,但你不能告訴其他人這個秘密。”
“大叔,換成是你,你會做出什么反應?”
杜采歌還在愣神呢,旁邊鄒國勇就拍著大腿狂笑道:“如果是他呀,他肯定會說:等等,你們先擺好姿勢,讓我拍個照先!”
鄒國勇的話引起哄堂大笑。
杜采歌滿腦門的黑線:“……這就是兄弟?”
“有畫面了!”嘉勇易西拍著手笑道。
許清雅笑得眼睛彎彎,“大叔,你腦子里是不是也有畫面了啊?”
杜采歌偏過頭:“沒畫面。”
“那你想象一下,”許清雅一把摟住劉語熙,“看著我們,假如我和劉姐姐是一對,然后我們對你攤牌了。”
杜采歌沒做聲,許清雅咯咯笑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腦海里有畫面了!”
確實有畫面了。杜采歌腦海里浮現出的,是許清雅那晚出浴時的驚鴻一瞥……
大家取笑了杜采歌一陣。
過了會,是蘇粲替杜采歌解了圍,他問:“上午就想問你,被你打岔了。你不是答應給我們寫兩首歌么?有沒有適合女生唱的歌。”
杜采歌看他一眼,想了想,笑道,“可以有,也可以沒有。”
“怎么說?”
“你要就有,別人要就沒有。”
蘇粲急忙說:“我要,當然是我要。”
杜采歌打趣他:“你要?你學會蘿莉音了?”
“哈哈哈!”湯金鱗在旁邊狂笑。
蘇粲瞪了他一眼,又不滿地對杜采歌說:“給一首唄,別小氣。”
杜采歌沒有馬上回答,含笑轉移視線,看著蘇曼芫。
因為非常明顯,蘇粲是在替他堂妹蘇曼芫要歌。
蘇粲很疼這個堂妹,兄妹兩的感情一直很好,大家還取笑過他,說他是妹控。
蘇粲不自在起來:“你看她做什么,是我找你要歌。”
杜采歌嘆了口氣,在心中迅速權衡一番。
行者樂隊的四個人,彼此之間關系真的非常要好,并不是貌合神離那種。
所以,如果自己拒絕了蘇粲,就等于是拒絕了他們四個。
當然,這世界上很少有杜采歌得罪不起、不敢得罪的人。
就算有,行者樂隊也不在其中。
只是,沒有必要。
畢竟多年的朋友了。
就當是賣他一個面子吧。
杜采歌嘴巴微張,正要答應,卻聽到一個清亮的聲音說:“阿杜,我們單獨聊聊。”
說話的自然是蘇曼芫。
話音剛落,她已經盈盈站起,走向包廂門口。
杜采歌有些奇怪,蘇曼芫這個時候為什么要站出來?
她應該很清楚,自己不會給她歌。
當然蘇粲開口,又是另外一回事。
蘇粲笑道:“美女叫你,還不快去!”
嘉勇易西也擠了擠眼睛:“老杜啊老杜,看你的了!”
只有湯金鱗嘴角帶著愁苦的笑容,搖搖頭,低下頭來喝飲料。
杜采歌猶豫了片刻,起身走了過去。
蘇曼芫拉開門,當先走出,只留下淡淡的體香——或是香水味。
直男是很難分辨出來的。
杜采歌跟了上去,落后幾步,他不想和蘇曼芫并肩行走。
蘇曼芫七拐八拐,沒有下樓去大堂。
作為天后,她的知名度足夠高,常年霸屏,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她領著杜采歌來到二樓宴會廳旁邊一處長椅,自己過去坐下。
杜采歌在長椅的另一頭坐下,離她遠遠的。
蘇曼芫嘴角扯了扯,流露一個苦笑,搖搖頭,從肩包里搜索了一陣。
杜采歌以為她是要補妝,結果她拿出一包女士煙,拈出一支,將又細又長的女士煙叼在嘴上,然后又低頭在包里搜索,找出一個打火機。
“啪嗒!”
火苗躥了出來,火光將她的短發劉海染成金紅色,印照在她的眸子里。
那雙眼睛不大,卻足夠漂亮,雙眼皮非常精致,就像是造物主比著尺子刻畫出來的。
“你什么時候開始抽煙的?”杜采歌沒話找話地問。
“和你分手之后,”蘇曼芫語氣平淡,“那陣子心里很不好受,經常失眠。”
杜采歌心里涌起一點同情,又出現了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他感覺把這些感覺按捺下去。
對這個女人,什么感覺都不需要有,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抽煙只會讓失眠更嚴重。”
“也許吧,”蘇曼芫低著頭,“但那個時候,我不會考慮這么多。”
杜采歌沒說話了,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蘇曼芫也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杜采歌才道:“你叫我過來,是想說什么?”
“隨便聊聊。”蘇曼芫的聲音里透著股慵懶勁。
以前的林可,最喜歡這個調調。
蘇曼芫在外人面前總是很堅強,很有活力,很陽光開朗。
只有在他面前,會露出慵懶、散發著小性感的一面。
但杜采歌不吃這一套。
他無情地說:“我沒興趣和你閑聊。今天和你說話,只是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如果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說著作勢要起身。
“等等!”蘇曼芫的美眸終于看了過來,那雙眸子里流動著復雜的情感。
杜采歌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不管你現在是什么想法,都和我無關。他想。
“阿杜,我們是怎么走到今天這一步的?”蘇曼芫的聲音里帶著懇求。
杜采歌簡直想放聲大笑。蘇曼芫是專門去學過搞笑段子吧?“我怎么知道,要不你去問問菜市場的大媽。”
言下之意是,當初你主動提出和我分手的,連菜市場的大媽都知道。
蘇曼芫聽懂了這諷刺,她苦笑一下:“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我有什么辦法呢,當時公司……”
她丟掉香煙,開始長篇大論地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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