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劇組按時開工。
按照計劃,劇組在這里只有不到一周的工作了。
等過幾天段曉晨和姜佑曦匯入劇組,拍一些鏡頭,接下來就將轉戰好幾個地方取景。
然后會分為兩隊,杜采歌帶一隊去拍一些外景,劉梓菲帶一隊拍些室內戲。
最后還要去一趟白井市,借用白井市電視臺大樓拍幾個鏡頭。
盡量在12月之前完成拍攝。
最遲不超過12月5日。
因為還要留出充足的時間做后期,以及宣傳。
想到白井市,杜采歌就想起韓藝妹子。
這姑娘已經從臺里辭職了,不過還沒到逐夢互娛來報道。
杜采歌和她有聯系,此時她正在揮霍著積蓄,來一場天南地北的旅行,要去好幾個景點。
杜采歌也隨她,反正12月中旬之前來報道就可以。杜采歌和她相處得很愉快,很期待她在新媒體運營這邊能做出什么成績。
開工以后,杜采歌花了點時間,把劉梓菲之前所拍攝、他不太滿意的鏡頭重新拍了一遍。
然后讓劉梓菲帶一部分人在這邊拍攝一些不重要的鏡頭,他則召集了幾個工作人員,包括攝影師田瑛,一組燈光師等。
然后把董文賓、鄒國勇,還有許清雅都叫上。
又叫了個司機,租了兩臺改裝過的中巴車。
樂器的話,因為拍攝需要,都是備著的,和拍攝器材一起全部抬上中巴。
兩臺車以浩浩蕩蕩的氣勢往市里出發。
因為之前已經把拍攝計劃告知了這些人,所以等會該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有底。
杜采歌頻頻看手機,出發一段時間后,他的手機振動,來電顯示是彭斯璋。
杜采歌手機滑動接聽,“下飛機了?我派去的人接到你了么?”
“恩,剛下飛機,還沒看到你的人。我現在是怎么樣,直接到醫院和你們匯合?”
“你直接去醫院吧。”
“好。”
鄒國勇笑道:“他到了?不知道他臉上的青腫好了沒有。”
“肯定沒好,他沒特效藥。”杜采歌篤定地說。
“人家的護膚品之類的比你的好多了。人家可是大明星!”鄒國勇嘲笑道。
董文賓裝作聽不懂,他還在維持人設是一個不懂華語的四代華裔。
杜采歌看了看他拿起手機,用LL給董文賓發了條信息。這是為了避人耳目他們目前常用的一種交流方式。
杜:“凱里亞德的事你打算什么時候告訴我?”
董:“還在查呢,你以為那么容易查到的?耐心點。”
杜:“耐心?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董:“說華語。”
杜:“老子沒耐心了!”
董:“那也得等著。”
董文賓的手速太慢了,杜采歌和他聊得沒意思開啟了多線程操作同時和王冬妮開聊。
他們快到醫院時,彭斯璋的電話又來了:“我到醫院了,你們呢?”
“我們也快了。到住院部碰面吧!”
等車開進醫院,杜采歌讓其余人先在車上等著他和彭斯璋、董文賓、許清雅下車前往病房。
總不能一堆人都涌進去,護士肯定會阻攔的。
彭斯璋戴著大墨鏡、口罩,杵在電梯口。
看到他們,彭斯璋摘下墨鏡點點頭,算是招呼了。
杜采歌注意到彭斯璋的眼眶周圍還有淤青,頓時心里感到很舒坦。
簡單地打完招呼后彭斯璋重新戴上墨鏡。
杜采歌介紹了許清雅:“這是小許,我的……御用女主角。小許這是你彭大哥。”
“彭大哥好!”許清雅淡淡一笑。
墨鏡和口罩遮擋了彭斯璋的眼神和表情,不過顯然他的目光在許清雅身上停留了許久。
“昨天發給你的拍攝計劃你認真看了嗎?”杜采歌問。
彭斯璋今天并沒有那種吊兒郎當的態度很認真地說:“看了我知道自己該做什么,你放心。”
“那就好,上去見陳帆大哥吧。見完打完招呼,然后就把攝像和燈光叫上來,拍一段。”
“聽你安排,你是導演。”
“臺詞都背熟了吧?”
“那肯定的,我不會掉鏈子。”
杜采歌不算很放心,但也不好多說,彭斯璋今天實在是太乖巧了,他都有點琢磨不透了。于是他點點頭:“那就走吧。”
到了病房門口,許清雅打開手提包,從里面拿出四張鬼臉面具。
除了杜采歌和彭斯璋之外,其余兩人都目光唏噓。
大家接過面具戴好,然后魚貫走入病房。
不出意料地,杜采歌看到了陳帆臉上的驚喜之色。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要哭出來了一樣。
“陳帆大哥!”
“陳帆!”
“老陳!”
幾個人紛紛開口。
陳帆聽著他們的聲音,馬上就能辨認:“你是青面鬼!”
“你是赤發鬼沒錯了,這身材,也只有你了!”
“長發鬼!你是長發鬼!”
不愧是死忠粉,聽到各人的聲音,馬上就辨認了出來。
陳帆表情,似哭又似笑。
幾個人這才把面具取下來,圍著陳帆說話。
杜采歌悄然退開,來到王冬妮的病床旁邊坐下。
剛進門時他就發現了,王冬妮的目光一直粘在他身上。
此時看到他過來,王冬妮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今天要進行拍攝了么?”
“是的。”杜采歌點頭,他看了看王冬妮,她穿上了那套自己送的粉紅色衣服。
他關切地問,“你身體吃得消么?要不要參與拍攝,就看你自己了。”
“當然要啊!哪個女孩子沒有一個電影明星夢啊。我昨晚已經把我的臺詞翻來覆去背熟了!”
“恩,說不定最后會把你的鏡頭剪得只剩一兩秒哦。”
“啊?”王冬妮癟著嘴巴,不高興的樣子。
“電影是這樣子的,有時候拍了幾個小時的東西,最后剪輯時能用上的也就幾分鐘,甚至幾秒鐘。”
“好吧,原來是這樣。”
杜采歌猶豫地開口:“如果你想多拍點東西,我可以給你拍。只不過不用在這部電影里。”
“不行!”王冬妮漲紅了臉,“絕對不可以!我不拍那種東西!”
“……”杜采歌額頭冒黑線,“你想歪了!你絕對想歪了!”
“真的么?你不是要拍我光身子的視頻?”
旁邊王冬妮的母親咳嗽一聲。
“當然不是!肯定不是啊!”
杜采歌解釋道:“就是拍一些日常鏡頭做記錄。”
“可是為什么要拍日常鏡頭呢?”
杜采歌想了想,借用了一句話:“據說人的一生,要死去三次。第一次,當你的心跳停止,呼吸消逝,你在生物學上被宣告了死亡。”
“第二次,當你下葬,人們穿著黑衣出席你的葬禮,他們宣告,你在這個社會上不復存在,你從人際關系網里消逝,你悄然離去。”
“而第三次死亡,是這個世界上最后一個記得你的人,把你忘記,于是,你就真正地死去。整個宇宙都將不再和你有關。”
杜采歌也不知道,對一個即將死亡的人說這句話是否合適。
王冬妮母親黯然別過頭,不想讓自己在人前落淚。
王冬妮也有些發怔,勉強笑了笑:“這挺詩意的。”
“給你拍了這些鏡頭,至少你就能確定,我會一直記著你,甚至我的兒子、女兒也會記得你。”
王冬妮低著頭想了想,微笑了一下:“好啊,那就聽你的。”
“我帶了便攜式的攝影機,放在車上。晚點我會拿上來。”
在這個年代,手機拍攝的畫質、清晰度都無法與攝像機媲美。
杜采歌回頭看了看,見幾個小伙伴還在和陳帆聊天,便對王冬妮說:“我們來聽音樂吧。”
說著,拿出一副入耳式的耳機,插上自己的手機。
將其中一只耳塞遞給王冬妮。
王冬妮笑笑戴上,杜采歌打開手機里的“青鳥音樂”app,選擇本地音樂。
然后播放。
他自娛自樂地錄制了一些純音樂,只有極其有限的幾個人拿到了拷貝。
雖然都注冊了,但是大多并沒有正式發布。
他在青鳥音樂上發布的那幾十首純音樂,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兩個腦袋湊在一起,聽著舒緩流動的旋律。
許清雅瞥了這邊一眼,眼神里有著同情和一些莫名的情緒。
過了一陣,鄒國勇拍了拍杜采歌的肩:“準備拍攝吧。”
杜采歌便歉意地對王冬妮笑笑,“晚點再繼續聽吧,現在先忙正事。”
王冬妮乖巧地點頭,深呼吸后笑著說:“導演,我做好準備了,可以拍戲了!”
杜采歌便去和護士溝通,征得同意后,打電話讓人上來。
過一會兒,田瑛等人扛著攝影設備來到病房,小小的病房立刻擁擠起來。
杜采歌指揮若定,安排架設器材,大家的走位等。
化妝師也開始忙碌,給所有要出鏡的人員做一些基本的化妝。
至于道具和服裝,杜采歌看了看,只是調整了幾樣物品的擺設,服裝的話也不進行更換了。
王冬妮坐在病床上看著,一邊任由化妝師給她擦粉,臉上浮現深深得羨慕,以及憧憬。
等到準備就緒,杜采歌說:“就這樣吧,那就先走一遍試試。”
許清雅退出到鏡頭之外,鬼臉樂隊的四人戴上面具,來到病房外。
沒有場記打板,大家各就各位,杜采歌發號施令:“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