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段曉晨說了幾句話,杜采歌準備送她回去。
“不用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被拒絕了。
“我還有個約會,”段曉晨溫婉地笑了笑,“你別想多,女生。”
“約了閨蜜啊?可你腳上的傷……”
“沒什么大礙啊。而且又不是去跑步爬山,只是坐下來喝個茶,有什么關系。”
杜采歌也不好阻止。
盡管他想和段曉晨聊聊,但也不急于一時。
“那明天晚上,你來我家吃飯吧。”
“明天啊,我也想啊,只是不知道拍戲會拍到什么時候哦,汪林導演你知道的。”
“我會跟他打招呼的。”
“那好吧。”
看到杜采歌的背影消失,段曉晨低頭發了條微信。
很快,顏穎臻從旁邊閃了出來,戲謔地看著段曉晨,“喲,喲,我還以為你看到男人就邁不開腿呢,今晚會去找他親親抱抱求安慰,我都打算走了。”
蔣娟自覺地遠遠閃開,這種級別的大佬開片,一個半月刀法或者一個冰咆哮就會秒殺旁觀的戰五渣,所以她很有自知之明。
段曉晨也不惱,笑著說:“我可是很有信譽的小女子。既然和你約好了血戰到底,肯定就不會變卦。不過你今晚不用陪采薇的嗎?”
顏穎臻用很男人氣的動作,聳聳肩,“送到他那兒去好了。”
“他?他今晚應該有安排吧。看他走得那么匆匆,我大膽一猜,他肯定不是回家。”
“管他呢,我們玩我們的,”顏穎臻隱隱能猜到一點,不過她不確定段曉晨知不知道許清雅懷孕的事,這不該由她說出來。她的手輕輕搭在段曉晨的肩上,“走吧,我已經安排好了,今晚要殺得你內褲都輸掉。”
“呵呵,請你先回憶一下前幾場你輸得有多慘。。”段曉晨招了招手,蔣娟馬上過來扶住她。
她的腳確實傷得不重,掛在蔣娟身上,一瘸一拐地走著。
“馬有失蹄,人有失手。雖然我是雀圣,但也有運氣不好輸錢的時候。”顏穎臻只是冷眼旁觀。她可沒好心到去攙扶這個老女人。
“再過一陣你就要少打牌了,坐久了對肚子里的孩子不好。”段曉晨忍住吐槽的沖動說,“要多活動。而且你太在意輸贏了,打牌容易上頭,情緒波動大,這也不好。”
顏穎臻翻了個白眼:“還教訓起我來了。”
段曉晨羨慕地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哎,怎么你們一個兩個的,都那么容易懷上。”
莫非她知道許清雅懷孕的事了?
顏穎臻若無其事地笑道:“體質問題吧。你可能還是身體太虛了。我爸以前認識一個老中醫,很擅長不孕不育癥,據說很多不孕不育的,到他那里吃幾副藥就懷上了。要不要我介紹給你,你去開個方子調理身體?”
段曉晨露出懷疑之色,“真有這么神?”
“說是這么說。不過那是我爸的朋友,我爸過了之后,我還沒聯系過呢,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我先去打聽一下吧,有結果了再告訴你。”
段曉晨微微有些激動,“要是真有用,這些天我贏來的戰利品全都還給你。”
顏穎臻呸道:“幾萬塊錢而已,誰稀罕啊?”
段曉晨慢悠悠地說:“那也是戰利品啊。有本事,你從我這贏點去?”
“等著瞧。”
段曉晨大聲笑著。
引來沿途護士的側目。
她和顏穎臻,其實也說不上關系有多好。
和解?
那當然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她們多少有點點同病相憐,有共同話題。
所以有時湊一起看個電影,喝個下午茶,打一局麻將之類的。
顏穎臻懷孕后,也沒瞞她,第一時間就告訴她了。
看到顏穎臻那得意洋洋炫耀的態度,段曉晨恨得牙齒都快咬斷了。
至于老杜的偷腥,也是意料之中。
她早就有所猜測。
現在得到證實,反而有種“第二只靴子終于落地了”的輕松感。
而且顏穎臻也驕傲地說,覆水難收,不會再考慮和老杜組建家庭的事。
如果顏穎臻真的說到做到……段曉晨覺得,那自己就忍忍吧。
終究,人還是自己的。
大不了,自己辛苦一點,榨汁勤快一點,讓老杜沒有再出去偷腥的精力嘛。
畢竟老杜也是奔4的人了,精力是在衰退的了。
其實與顏穎臻相比……還是那一位的威脅更大呢。
顏穎臻可以一輩子不和男人結婚,有足夠的底氣不畏懼世俗流言。所以顏穎臻或許真的不會和自己搶。
可那個女孩子……如果能搶的話,她一定會搶的吧?
“段姐姐沒大礙吧?”
杜采歌回到許清雅的房子時,小姑娘第一句話就問的這個。
杜采歌有點尷尬,但還是點頭:“還好,沒什么事。”
許清雅微笑了點了一下頭,也不再說這個話題。
這幾個月來,他們交談時都很默契地盡量避開“段曉晨”這個名字。
“白夜追兇的拍攝進行得怎么樣了?大叔你是制片人,不能完全不關心哦。”
“我有關注的,這部劇還是想打造成爆款,”杜采歌告訴她,“不過汪林汪導畢竟不是什么毫無名氣的小導演。我插手可以,但是要適度,不能演變成打擂臺。”
“其實大叔你的為人處世這兩年有很大的進步呢。”許清雅帶著溫柔的微笑,摸了摸杜采歌的腦袋——后者正趴在她肚子前聽動靜。
杜采歌語氣緩緩,非常感慨地說,“20歲的時候,我覺得,我終于悟到了人生的終極真理,什么都懂了。”
然后頓了頓,“25歲的時候,回頭去看,我只能捂額,心想20歲的自己就是個渣渣,是個傻嗶,但是現在已經進化完全了。”
“可是30歲的時候我回頭看,覺得25歲的自己只比草履蟲強一點點,現在才終于成熟了一點,只希望自己在5年后看著現在的自己,能夠不覺得羞愧吧。”
他說的,其實是地球上,自己回顧過去時的一些感受。
“誰又不是這樣呢,16歲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成熟了,現在想想都覺得臉紅,”許清雅笑意盈盈,“然后呢,大叔?35歲的時候,你怎么看你30歲?”
“35歲的時候我覺得,30歲的我還不夠成熟,做了很多錯誤的決定,很是羞愧。”
許清雅笑道:“這是好事,說明你一直在進步嘛。人要是停滯不前了,那生活也沒什么意思了。”
“所以,5年后的你,來回顧今天的決定,回顧把孩子生下來的過程。你會怎么想?”
許清雅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誰又能保證呢!我告訴我媽,說我絕對不會后悔,其實我心里也沒底呢。大叔,你能讓我不后悔么?”
半晌,杜采歌才說:“我努力吧。”
許清雅笑了笑:“聽到什么了?有胎動么?”
“沒有,只聽到你腸子蠕動的聲音。”
“討厭!”
許清雅輕輕拍打他,然后兩個人就滾到了一起。
杜采歌牽著她的手來到臥室,小心翼翼地動作。
事后,他問:“沒有不舒服吧?”
許清雅臉上帶著紅暈,懶洋洋地說,“沒有呢。我身體很好的!”
“關于生孩子,”杜采歌拋出一個他考慮了很久的話題,“你想在哪生?在哪坐月子?孩子以后在哪里撫養,在哪讀書?你自己的生活和事業怎么安排?我很想和你談談這些,聽聽你的想法。”
“大叔,”許清雅的笑容收起一點,亮閃閃的眼睛里帶著點戲謔,“這個時候說這些,合適嗎?雖然我經驗不足……但是看書上說,后戲也很重要呢。”
“咯咯!大叔你的表情真逗!”
有玩鬧了一陣之后,許清雅才認真一點,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大叔你剛剛問的那些問題,你是想聽我的意見呢,還是說,只是想聽聽我的意見。”
這話有點繞,但杜采歌還是聽懂了。
“聽她的意見”,意思是,按她的意見辦。
“聽聽她的意見”,可能就是,隨便聽一聽吧,聽完就算。
杜采歌當然表示:“尊重你的意見,以你的意見為主。但是如果有些地方,我和你分歧很大,我還是希望能找到折中的方案,而不是完全由我來遷就你。”
“大叔你太好了。”
“剛剛還在說我討厭。”
“現在不討厭了”
許清雅抬起手,將剛剛被杜采歌弄得披散的頭發,在腦后扎一個馬尾,“很多事,我可以妥協,可以將就。但是有一個問題,大叔,你必須得依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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