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陌生中年也看到了救星似的站起,大聲喊道:“海明威!你可算回來了,你們這樣限制我的人生自由是違法的,如果不想我起訴……”
杜采歌一個箭步沖到他跟前,一個右擺拳打在他腮幫子上,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
“哎喲!”
那人想要還手,但旁邊的保鏢可不是吃素的,立刻按住他。
杜采歌沒有停,又連續左勾拳、右勾拳,然后一腳踹在這人的肚子上,保鏢也適時地松開手,讓這人被踹得倒在沙發上。
他撐著沙發,勉強支起上半身,“打人是不對……”
“砰!”
“我要告……”
“嘭!”
“你不怕我曝……”
“啪!”
“你完了!我要……”
“咚咚!”
“別……別打了!我錯了!哎喲!”
“啪!噠!”
“哎喲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告訴你是誰指使的!別打了!”
杜采歌累得停下來喘氣。
他的眼睛還是赤紅,但一通發泄后,終究注意力不再那么狹窄了。
他抬頭看到,龍玖梅和杜媃琦都不敢靠近他的樣子,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而那個陌生男人,此時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睛已經腫得像茄子,嘴唇破裂溢出血絲,簡直奄奄一息,隨時會倒斃的模樣。
不過,只是看著嚇人而已。
因為保鏢們交換了一個眼神: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好吧。
杜采歌沒有注意到保鏢們隱秘的交流。
龍玖梅和杜媃琦卻看到了,松了一口氣——她們可不希望兒子/哥哥變成殺人犯。
陌生男人神情萎靡,喃喃地說:“你這樣不好,你怎么打人呢……”
杜采歌問他:“還要繼續么?不過我沒力氣了,我會讓他們動手。”
陌生男人看了看保鏢們那比他大腿還粗的手臂,目光恐懼地搖搖頭。“我們都是文明人,還是不要動手了吧,你想要什么?我盡力配合。”
杜采歌想了想,點頭道,“你跟我來。”
見他不像要繼續練拳擊的樣子,陌生男人松了口氣,跟著他來到二樓的書房。
杜采歌關上門,讓他坐下。
陌生男人雖然狼狽,但還是恢復了幾分,竟然還問道:“有水么?口渴死了。”
“有酒,你喝不喝?”
“不喝,我等會還要開車。”
杜采歌幽幽地說:“手斷了怎么開車?”
陌生男人嚇了一跳,反應很激烈:“我手沒斷!你看!”
他狠狠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手肘,示意他真的沒事。
“現在沒斷,但是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的話,等會就說不定了。”
“大哥,”陌生男人試探著說,“你不是那種狠人,不要說這種嚇人話好不好。”
杜采歌抬了抬眼皮子,“你這年紀,也有兒子或女兒吧。”
他伸出手制止男人想說的話,陌生男人的目光里透著恐懼。
“別做聲。還沒到你說話的時候。”
“不用否認,你肯定有孩子。我暫時還沒去查,也不想去查。但,我隨便花個幾百幾千萬出來,就算想查到你女兒的小腿上的一顆痣,應該都不成問題吧?”
陌生男人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
“你看,金錢的力量有多強大,你其實有充分的了解嘛。所以我很好奇,你竟然敢來偷拍我的女兒。你知不知道我很有錢?”
“我不知道……”
“別說你不知道她是我女兒這種侮辱我的智商,也侮辱你自己智商的話哦。至于說你不知道我很有錢……你敢說嗎?”
陌生男人低頭,喃喃地說:“我是不清楚……”
“想一想,你愿意為你的孩子做到哪一步?愿不愿意為了保護他們,而付諸暴力?甚至,違反法律?比如,殺個把人,如果那個人威脅到了你孩子的安全。”
陌生男人眼皮子跳了一下。
“對吧,我也是,”杜采歌笑了笑,“所以,你應該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吧。”
陌生男人又咽了一口唾沫,他的拳頭緊緊攥著,手背上暴著青筋。
看得出他很緊張,想動手又不敢的樣子。
他的眼角和嘴角都破了,嘴唇腫得像香腸,看上去凄慘又可笑。
但如果杜采歌真的以他的孩子來威脅他——他會拼命的。
一定會的。
所以杜采歌其實只是虛晃一槍。
但這陌生男人不知道啊。
他緊張地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又不敢說的樣子。
杜采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有些事情,不能試的。后悔就來不及了,明白么?”
陌生男人低著頭:“那個人比你更狠。”
杜采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嘶!”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指骨很痛。
仔細一看,拳面的指關節那里有點腫。
他摸了摸,應該沒骨折。
只是淤傷。
打人的都手腫了,用臉迎接他拳頭的人是什么下場,自然不問可知。
所以,這家伙大概也是正痛得厲害,只是暫時不敢吭聲吧。
“姓申的,對么?”
陌生男人猶豫著點點頭。
“他知道多少?”
“我不是很清楚。”
“把你清楚的說出來。就說你調查到的事情,這個總可以說吧。先從你自己的名字說起。”
陌生男人稍一猶豫,便竹筒倒豆子一樣開始說:“我姓戴,戴琮,王字旁的琮……”
杜采歌發現,戴琮其實了解得也不多。
就是知道一點采薇的事,去調查了采薇讀書的學校、上鋼琴課的地方,還以網絡交友的方式,向顏穎臻當年的同學打聽過一些情況。
“搜集到我女兒的情報后,他準備做什么?”
“我也不清楚,不過從種種我觀察到的跡象來看,他應該只是想把這事曝光出來,打擊你的聲譽。比如說,他沒讓我匯報你女兒的行動軌跡、身邊安保情況等,只要我抓拍照片,盡量拍一些她落寞的畫面,還有和你、和顏總同框的畫面。”
杜采歌既好氣,又好笑,“我還有什么聲譽可言?”
不過他還是松了口氣,至少申勁松不是要想辦法綁架或傷害采薇。
戴琮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據我所知,他請的人不止我一個。我也不知道別的人在調查什么。”
杜采歌低頭想了好一會兒,在戴琮忐忑的眼神中,他抬起頭,“讓你全家躲得遠遠的。比如,躲到某個小國去定居。需要多少錢?”
戴琮眼睛一亮:“300……不,500萬!”
杜采歌似笑非笑地說:“可是你不值這么多錢。我的保安人員很輕松就逮住你的,你的專業技能不行啊。”
戴琮深吸一口氣說:“我的專業技能不算很強。但一個人能做成什么樣的事,和他的能力有一定關系,和他所處的位置也有一定的關系。而我恰好處于一個,呃,還算關鍵的位置。所以,大概,我能做成一些,對你很重要的事情?”
杜采歌終于笑了。
“留下一個聯系方式?”
“可以。有個網站……”
溝通完后,杜采歌站起身說:“我還是會派人去調查你的情況,你懂的。”
戴琮臉色發青——不知是被打的還是氣的。“我知道。”
杜采歌掃視他幾眼,走到桌邊,拿出一本支票本,刷刷寫了幾個字,遞給他。
戴琮接過,低頭看了看,“80萬?前期活動經費?”
杜采歌搖搖頭:“我不會給你什么活動經費,只有完成任務后才會一次性給你報酬。這是醫藥費。”
“醫藥費用不著這么多吧。”
“要的。”杜采歌含笑說。
戴琮猛地抬頭看著他。
杜采歌笑道:“是的,苦肉計,自古以來,一直都很有用,從沒有過時。不斷幾根骨頭,怎么讓人相信呢。”
戴琮猶豫著,“別打臉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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