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尷尬,不過杜采歌并不打算粗暴地拒絕。
并非杜采歌有受虐體質,只是,將心比心,對于余任學的做法,他怎么也恨不起來,總覺得是自己活該。
雖然作孽的是副人格林可,但后果讓他來承擔,沒毛病。
繼承所有的因果,自然不可能只選擇好的去繼承,而不繼承差的。
仔細考慮了一下后,杜采歌試探著說:“我和徐導聊過,這部電視劇里,他打算大量啟用年輕演員,20歲以下的,希望能表現出那種少年感、少女感……”
還沒說完就被余任學硬生生地打斷:“我女兒是青春美少女,誰見了都會這么覺得,除非對方有眼無珠。”
杜采歌只好閉嘴。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余晴和副人格林可好上,應該是2000年到2001年的時候。
記得2001年的時候,杜采歌還給余晴過了個17歲生日。
那么現在8年過去了,余晴應該是……25歲?
好好化妝,應該還是能演出少女感的。
“那我和徐導打個招呼,安排余晴去試個鏡吧。”
“試鏡?”余任學冷笑,“我女兒什么時候試過鏡了。這個角色給不給她,你就一句話吧。”
杜采歌咧咧嘴,笑道:“那好,我做主,林月兒就是她了。”
“感謝。下次請你吃飯!”余任學習慣性地客氣了一下,但旋即想到,要是真的和杜采歌出來吃飯,他會不會把茶潑到杜采歌臉上……還是不要出來吃飯了,會吃出事來的。
“吃飯的事再說,”杜采歌遲疑道,“余總,有個問題,我想和你溝通一下。”
余任學呵呵地笑得很假,“你說,你說。”
“余總,最近這幾個月,一直有人在網上黑我,根據別人跟我反映的情況,這些水軍和綠洲影視的新媒體部門有關。余總,你知道這事嗎?”
杜采歌知道這樣問很傻,但是余任學這樣打電話給他,找他索要角色,仿佛沒事人一般,讓他心里更不舒服。
所以他非得問出來不可。
而余任學也被問得愣神。
這世上哪有人這么不按理出牌的?
你知道是我做的,我也知道你知道是我做的,但是大家心照不宣,當面笑呵呵,背后捅刀子,這才是正常的做法吧。
這個海明威……總是這么出人意表的么。
想了想,余任學呵呵笑道:“不知道,還有這事啊?我先去了解一下情況吧。”
“明人不說暗話,我知道是你做的,余總,我也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能理解,”杜采歌很誠懇地說,“不過就到此為止可以么?我又不是什么明星偶像,你黑我,沒什么意義啊,純屬燒錢。”
余任學也不裝了,語氣轉冷:“我就是錢多得沒地方放,燒一點不行么?我不需要有什么意義,我自己覺得痛快就行。”
“問題是,你現在痛快嗎?”
杜采歌這句反問,讓余任學一瞬間啞口無言。
他是真不痛快啊!
因為他花了那么多錢和精力,卻沒有對杜采歌造成太多實質性的傷害。
杜采歌仍然在日進斗金,仍然在名滿天下!
但很快余任學就明白過來,自己在這時絕不能遲疑。他語氣淡淡地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杜采歌苦笑:“余總,你也黑了我這么久,差不多該收手了吧?”
余任學哼了一聲,冷笑說:“這才哪到哪呢!我慢慢陪你玩。”
說到這,他覺得已經談崩了,有點對不起余晴,那個角色肯定是沒了。
不過沒了就沒了吧,他本也不想讓余晴去演海渣的戲。
他這女兒,雖然是世界上最無敵可愛,最乖巧懂事。
但也有著普通女人的通病,感情用事,不能當機立斷。
雖然海渣只是“仙劍”電視劇的監制,但將來肯定也要去劇組里轉悠。
如果女兒和他接觸一二,又生情愫,可就令人頭疼了。
卻聽到杜采歌無奈地說:“那就這樣吧,試鏡是5天后,讓余晴到時候過來一下。我答應你這個角色歸她了,但是過場還是要走一下的。”
余任學有些錯愕,越發弄不懂杜采歌。
其實之前他讓人搜集過杜采歌的資料,巨細無遺。
也請著名的心理學專家在這些資料的基礎上,給杜采歌做過側寫。
畢竟,打仗之前要知己知彼嘛。
余任學甚至覺得,就連杜采歌身邊的那幾個女人,也沒自己那么了解他。
不過杜采歌現在的反應,還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這人該不會是腦子有毛病吧?”掛掉電話后,余任學喃喃自語。
這時他想起曾經搜集到的一條情報,杜采歌在2007年底,疑似因為抑郁癥而服藥自殺,送到醫院后被搶救了過來。
看來非是空穴來風啊!
余任學坐在那,回想著之前和杜采歌的對話。
這是他的習慣,在和別人交談后,總是要回想一下,看看自己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想起杜采歌的請求,余任學越想越火冒三丈。
“收手?沒把你趕出娛樂圈,讓你銷聲匿跡,讓晴兒再也聽不到你的名字,我怎么會收手!”
想到這,余任學迅速一鍵撥號。
電話很快被接聽,裴元清的聲音響起:“老板,有什么交代。”
“火力一次性全部放出來吧。”
“現在?”裴元清猶疑地問。
“就這幾天吧。”
“那,辛婉的猛料要不要順便一起曝出來?”
“為什么要曝她的料?我吃飽了撐著去得罪段氏影業?”
“……知道了。”
停頓了一會,裴元清又問:“老板,那如果,這次還是沒有太大的效果呢?”
“應該會有點效果的。”
“如果沒有呢?”
“先試試看吧。不行的話,我們不是還有B計劃么。”
在和余任學通過電話后,杜采歌本以為,余任學會稍微收斂一點。
可是沒想到,接下來幾天,網絡上對他的攻擊簡直是在進行地毯式轟炸,飽和攻擊。
哪怕杜采歌早已習慣被黑,這幾天都有點心力交瘁。
余任學這家伙,壞得很啊!
本來杜采歌是不打算去見余晴的,只給徐敬城打個電話安排就完事。
現在他可坐不住了,在試鏡那天,他也過去了一趟,想和余晴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