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一顆百十斤的大豬頭被人掛在了城墻上,關鍵巡邏的士兵們一個也沒發現它是什么時候被掛上去的。
遇到這么神奇的事情,百姓們紛紛來到城下圍觀,看著那滿嘴獠牙的丑陋豬頭,低聲議論了起來。
“好大一只豬頭,這豬起碼得有兩千斤吧?”
“我聽人說豬身子在城郊王家,身子占去了半個院子,被人一刀砍成了兩端。”
“這么大一頭豬,已經成精了吧!”
“王家娘子當時被嚇暈在了柴房,第二天醒來什么都不記得,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斬殺的這豬妖……”
看熱鬧的百姓們議論紛紛,有大膽的還說要將豬頭取下來,割下肉回家煮了吃。
在人群之中,一個衣著華貴的蒙面女子和一個容顏俏麗的丫鬟格外的顯眼。
兩人看了會兒那豬頭,擠過人群進了城門,丫鬟小聲的道:“霞姑,那豬妖好像是五通神,怎么在這里被人給殺了?”
被叫做霞姑的女子道:“這五通神兇神惡煞,龍宮里沒多少人能勝過他們,看來這城中有高人在,我們行事低調一些。”
“嗯!”
小丫鬟答應了一聲,轉頭用一顆珍珠換了兩個包子,和小姐兩人吃著包子繼續往城里走去,留下小販目瞪口呆的站在攤子前,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
在城門處的酒樓之上,陳莽留意到了這兩個女子,問身旁的陸掌柜道:“這兩個小妖是哪來的?”
陸掌柜生的獐頭鼠目,嘴上兩撇狗油胡,恭敬立在一旁伺候,聽到陳莽發問,一臉諂媚的回話道:“小人觀那女子氣息,像是金龍大王的女兒。這金龍大王乃是一條金鯉成精,百年前被赦封為一條分支河流的河神,本事稀疏平常。公子若是餓了,小人這便去將這兩只鯉魚精捉來給公子下酒。”
陳莽一臉無語的看向身旁的麋鹿精掌柜。
當初這麋鹿精來找他避難,恰好看到了他在燉一只成精的野狼,頓時嚇得魂不附體,打那以后,就認定了他愛吃妖怪,時不時就抓一些兔子精什么的來報恩,下限之低,堪稱妖奸中的極品。
“不用了,最近葷腥吃的有點多,給我弄幾盤素菜,另外再去打探一下她們的來意。”
“公子稍等,小的這就去辦!”
陸掌柜應了一聲,一溜小跑下了樓,很快的便有兩只兔子精端上了酒菜,跟陳莽問安后退了下去。
辛十四娘蹲在一邊啃著燒雞,連骨頭都不帶吐的,滿嘴流油道:“原來人間的食物這么好吃,姐姐們還騙我說人間一點也不好,真是太壞了。”
陳莽瞥了眼這傻狐貍,吐槽道:“你這都第十只雞了,再吃下去,我都懷疑你家隔壁是不是住了只姓王的黃鼠狼了。”
辛十四娘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陳莽:“……”
這尼瑪上哪說理去!
陳莽一陣的無語,觀察著城門處的情況,一邊吃起了飯。
半個時辰后,陸掌柜一臉猥瑣笑容的走了回來,朝著陳莽道:“公子,我回來了。”
陳莽問道:“那金龍大王的女兒叫什么啊?”
陸掌柜一懵:“這我哪知道啊,我就知道她長得挺漂亮的。”
陳莽微微皺眉:“那她來這里做什么?”
陸掌柜摸著腦袋嘿笑一聲:“嘿,這我哪知道啊,我就知道她長得挺漂亮的。”
陳莽臉頰一抽,平復了一下呼吸,道:“好好在這里給我盯著,看見五通神及時通知我。”說完起身朝著樓下走去。
辛十四娘兩口將剩下的半只燒雞吞進了肚子,打著嗝追了上去。
片刻后,陳莽在一個巷子中堵住了霞姑主仆,開門見山的道:“在下是本地的修士,不知二位何事來此?”
霞姑見禮道:“小女乃是河神金龍大王之女霞姑,錢塘龍君招婿在即,小女奉龍君之命,前來各處邀請些青年才俊前去。”
陳莽立刻了然,心知這是錢塘龍王的女兒要渡劫了,想要找人借些氣運,微微點頭,朝著霞姑道:“既是如此,姑娘便慢慢找吧。”說完,伸手一招白狐。
辛十四娘挺著大肚子乖巧的跳上了陳莽的肩頭,跟隨他轉身走出了巷子。
一旁的侍女眼睛發亮道:“霞姑,我看這秀才不錯,你怎么不給他發張請帖啊?”
霞姑搖頭道:“此人已經得道,若是他有意,自行前往錢塘龍宮便可,我們若是冒然邀請,他又拒絕,兩邊面子上都不好看。”
侍女哦哦點頭,跟著霞姑繼續去找人。
回了家的陳莽躺倒在了床上,捋了兩把白狐的腦袋,斜眼看向床頭的書籍,有氣無力的說道:“念書。”
辛十四娘不情愿的用爪子翻開了書,張口就要開念,猛然間驚叫一聲道:“呀,你看這是什么!”
陳莽抬眼看去,發現書上有一條蚯蚓一樣的小東西,身上發著像螢火蟲一樣的光,在書本上緩緩的蠕動。
它經過的地方,留下一道焦黃的痕跡,像是身體正在燃燒一樣。
陳莽頓時來了精神,看向那只蟲子,發現它的體內法力翻騰,像是要脫變一樣。
仔細看了幾眼,它的身上生著細密的鱗片,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水腥味,額頭上一鼓一鼓的,像是有東西快要冒出來似的。
陳莽微微一皺眉,一道法力輸入了她的體內,霎時間,屋外的天空一陣烏云密布。
一聲霹靂炸響,小東西驟然飛出了屋外,身形迅速的膨脹,騰云駕霧飛上了天空。
與此同時,正在城中游蕩的霞姑抬起臉來看向了天空,看著云霧中若隱若現的龍軀,失聲道:“龍女怎么跟來了!”
一陣電閃雷鳴過后,天邊云消雨歇,一道金光照在了龍軀之上。看到巨龍在城上盤旋,城中百姓紛紛跪地,頂禮膜拜了起來。
“八月十六,到時候可別忘了去找我呀!”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天空之上回蕩,緊跟著,巨龍便鉆入了云層之中,消失不見。
陳莽站在院中,知道她是在對自己說話,翻個白眼道:“沒空,誰愛去誰去。”
若是一切順利,等到中秋那時,他應該已經在京城里參加殿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