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丁寧和安冉正在正殿兩側隊列中津津有味看秦遮表演,恨不得抱上一罐爆米花。
冷不丁聽到他呼喚,兩女都是愣了一愣。
不過兩女很快反應過來,慌忙出列上前,齊聲道。
“屬下在!”
“這倆似乎不太懂地府的規矩,不知該怎樣面對上級。”
秦遮淡然說著,目光直視壓迫著須流,道。
“打斷腿,扔出去。”
須流身后兩名女子聽到此番言語,臉色變了變。
其中先前質問秦遮的女子在六階氣機壓迫下竟是承受住了壓力,面容猙獰著艱難開口。
“黑無常!你敢!”
話音未落,“鏹”一聲,劍光閃過,血光乍現。
說話的女子“噗通”一聲跪倒了下去,整個人呆了一呆,緊接著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嚎。
她的兩條腿膝蓋處幾乎被齊根斬斷,身在地府元老會養尊處優,又極善言辭的她何時承受過如此痛楚?
秦遮瞧見她這慘樣,眼角跳了跳,視線不自覺瞄向了單手持劍滿臉寒霜的丁寧。
這小妮子有點狠!
自己明明說打斷腿,她直接給人來了一劍!
這是先前吃狼肉吃得滿嘴流油,不停傻笑的妹子?
另一名女子見著同伴如此慘狀,腿一軟當場跪倒,強撐著氣機壓力,勉強開口。
“黑大人!饒……”
求饒的話語尚未出口,安冉不知從哪里出了一根狼牙棒,不由分說就是一棒橫掃在她后腰。
“噗通”一聲,這名女子慘哼著撲倒在地,腰間血肉淋漓,兩眼翻白當場暈死過去。
在秦遮的氣機壓迫下,她能動作已是不錯,一身五階修為提不起半分,完全無法維護自身。
滿是尖釘的狼牙棒招呼下,她纖細的柳腰哪能承受?
眼瞅著安冉比丁寧更狠,手中狼牙棒沾滿鮮血,秦遮不忍直視之余,視線環視周遭。
正殿兩側隊列,上百楚江殿所屬此刻竟是個個面露痛快的神色。
看樣子,前段時間上官燕不在期間,元老會是將楚江殿得罪慘了啊!
丁寧與安冉接連出手后,一言不發向秦遮躬身行禮,一人提起一個,倒拖著兩名女子離去,在地上留下兩道殷紅的血跡。
秦遮面色淡然,抬眼凝望。
直到丁寧及安冉將人拖出正殿,他才緩緩收回視線,看向臉上滿是怒容的須流。
“你,似乎很不服氣?”
“不敢!”
須流咬牙回應。
不服?
他當然不服!
隨他一同前來的是他手下最機靈、最懂得配合的兩名下屬,且兩人都是他的女人。
然而在他面前,一個被斬斷雙腿,另一個腰被打斷。
一個比一個慘!
他怎么可能服氣?
但此刻,他沒資格說不服。
他怕死。
身為退隱下來的元老會成員,他有的是好日子可以享受,哪愿意為了一口氣付出自己的生命?
目光看看秦遮,須流緊咬著牙關,收斂氣機單膝跪下。
“黑大人,此行是我莽撞了,我不該帶兩名不懂事的下屬過來。此刻她二人已得到責罰,懇請黑大人饒她二人一命。”
“我沒說要殺她們。”
秦遮隨口說著,側身避開,讓龍椅上的上官燕來承受。
元老會成員的跪拜之禮,他可不敢受。
若要受了,回頭指不定又要怎么樣。
況且元老會最新一波成員至少是二十年前退隱下去的,保守估計比他大二十,乃至三四十歲。
這一跪,受不得。
龍椅上,上官燕見須流跪下行禮,嘴角上揚欣然接受。
須流隨行的兩名女子死活,她不在意。
不能殺的,其實單單只是須流。
所以丁寧與安冉在秦遮的指示下出手,她沒出言阻止。
眼下須流慫了,甚至不惜屈尊下跪行禮,上官燕也算放心了。
只要須流惜命,沒想不開,以秦遮的為人顯然不會如何為難。
秦遮避開了須流行禮,確實沒如何為難于他,僅是平淡開口。
“日前九名來到楚江殿的元老會所屬是為何遭到斬殺,你此刻是否已經明白過來?”
“明白,他們對黑大人不敬,死有余辜。”
須流低聲回應。
“你錯了,他們非是對我不敬,而是對我楚江殿殿主不敬。”
秦遮搖頭,轉身走回到上官燕身邊,收斂氣機,道。
“元老會,我不熟。我只知道我是楚江殿勾魂使黑無常,誰對楚江殿殿主不敬,我便殺誰。這,便是你要的緣由。”
說完,秦遮又道。
“你可以離開了,回去之后記得告訴某些喜歡指手畫腳的人。既然已經退隱,就消停一點,莫要嘗試觸碰十殿事務。其他分殿,我管不到。但楚江殿有我在,若要伸手最好考量考量。另外,我不喜歡有人肆意影響我在現世的生活。告訴他們,我這個人很記仇。”
迎上如此霸道又極具挑釁成份的話語,須流沉默著起身,躬身行了個禮轉身離去。
他走得很憋屈,但沒奈何。
人根本不把元老會放在眼里!
之后該如何,回去稟報了再說。
得到秦遮的明確表態,須流也算真正看出來了。
不是秦遮在楚江殿無比受寵,而是他在“寵”上官燕!
錯了!
元老會從一開始就弄錯了!
要對付上官燕,不該嘗試從秦遮身上入手!
這名煞神,本不該出現在地府!
他理應在現世,僅是掛名黑無常,未插手楚江殿事務!
走在離去的道路上,須流想到很多,最終在走出正殿時回頭恭敬地向上官燕行禮。
“楚江王,好算計!在下佩服!”
迎上須流最后的話音,上官燕打了個哈欠,偏頭給秦遮傳音。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秦遮得到傳音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傳音過去道。
“我怎么覺得,元老會對我的了解似乎十分有限?”
“這不是正常嗎?”
上官燕傳音回來,嘴角掛起玩味的笑意,傳音道。
“元老會又不搞情報,情報都是我楚江殿的,他們能對你有多少了解?總不能我明知他們要對付我,還把我殿黑無常底細賣個一干二凈吧?我又不傻!”
“這次,算你欠我的。”
秦遮木然傳音。
須流想到的,他已經早一步想到。
他不是瞎子,須流面對他時,明顯沒想到他的實力如此之強。
由此不難推測,上官燕這小娘們又算計了他一波。
從他決定來地府時開始,他就已經上套。
“好好好,算我欠你的。晚上來我房間,我以身相許好不好?”
上官燕竊笑著傳音過來。
“哥屋恩。”
秦遮傳音回應,閉上眼,免得自己忍不住把她摁在龍椅上摩擦。
此刻他在正殿之上,有那么多人看著,沒法離去只能多呆一會。
當著上百楚江殿所屬,他得給上官燕留點面子。
雖已知曉自己被算計,但他沒如何反感。
畢竟從最開始,他就是抱著幫上官燕一把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