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生樹妖的面皮。”
游憐展露甜美的微笑。
秦遮沉默。
雖然不知道寄生樹妖是什么鬼東西,但面皮……大概是臉的意思?
仔細看過去,茶幾上樹皮似乎確實隱隱有模糊的五官輪廓,看起來像是一張詭異的臉。
想著游憐不會沒理由掏東西給自己,秦遮問道。
“這面皮,有何作用?”
“戴在臉上,當面具用。”
游憐回應著,道。
“寄生樹妖是我那年代一種比較少見的邪物,原本族群數量很多,但因過度遭遇獵殺幾近滅絕。它們的境遇,與你們現世的瀕危猛獸差不多。”
說著,游憐緩緩講述道。
“這種邪物,通常會寄生在一些生長在險惡之地的樹木樹干上,其最為顯著的特征便是寄生狀態下可以隱約看到一張扭曲的人臉。這玩意是肉食性的,而且特別喜歡吃人肉。在我那時代,寄生樹妖一度成為人類族群中恐嚇小孩用的鬼物。但有一天,人類發現寄生樹妖的面皮部分割下作為面具使用可防止旁人看破自身面容,這玩意立馬變成了搶手貨。特別是殺手行當這一塊,幾乎人手一張鬼哭樹皮。我這張樹皮,便是從一名巧合闖入游靈族棲息地的殺手手上得來的。”
“將這樹皮作為面具使用,可防止被人看破自身面容?”
秦遮挑眉,下意識就想拿起樹皮查看,一想不對皺眉收手。
“這玩意,吃人肉?”
“安心,寄生樹妖非是通過臉上這張嘴進食,而是使用觸須勒死獵物進行體外消化。”
游憐嬉笑,道。
“這東西確實惡心了點,但至少在你不想被看破身份時,它很有用。不過它的作用只是隱藏你的面容,無法改變你的氣息。”
聽說寄生樹妖是體外消化獵物,秦遮放寬心拿起樹皮打量。
邪物,他已不是第一次接觸。
像嗜血妖藤、幽魂草之類,哪個不叫人毛骨悚然了?
寄生樹妖既是邪物,喜好人肉也沒啥。
但其要是通過樹皮上人臉的嘴進食,秦遮絕不會愿意將這玩意戴在臉上。
惡心不惡心,倒是其次。
豬還是雜食動物,什么都吃呢!
不照樣成為人們餐桌上的“常客”?
關鍵在于,他沒法接受一張吃過人肉的嘴蓋在自己嘴上。
稍許打量過樹皮,秦遮詢問游憐。
“這東西戴在臉上,會改變形態?”
“不會。”
游憐搖頭。
“那不是跟普通的面具沒區別?”
秦遮神色古怪。
“區別肯定是有的,不然你以為寄生樹妖為啥一副被獵殺到瀕臨滅絕?”
游憐說著,道。
“若是尋常面具,人有的是辦法窺視你面具之下的面容。但寄生樹妖的面皮不一樣,這面皮帶有一定規則之力。無論使用何種窺視手段看到的都只會是樹皮表面,無法看到你在樹皮之下的真容。此外除非你主動摘下樹皮,否則即便是動手撕扯樹皮也沒可能將樹皮取下。”
“如此,這東西倒是有點用處了。”
秦遮挑眉,隨后再次好奇發問。
“規則之力是……?”
“這個我沒法給你解釋,你的修為遠遠不足以接觸層面,我也不夠。”
游憐聳肩說著,抱著吸管吸了口奶茶,道。
“這樹皮送你了,反正我用不著,留著也是占地方。”
“謝了。”
秦遮點頭。
這樹皮,勉強稱得上是個寶貝。
但說實話用處不大,游憐也確實用不到。
她這小身板,除非是將樹皮當衣服穿,否則只能當收藏。
垂眼看看手上的樹皮,秦遮稍有心緒。
原本他決定去往島國,非是抱著擊殺索耶爾的決心,單純是伺機而動。
他的主要目的,是為了阻撓索耶爾走訪海城去天諭集團。
但有了游憐這張樹皮,他不由動了殺心。
索耶爾這事已經耽擱很久,他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后者更有針對他行動的意味。
先機,盡在索耶爾手上。
秦遮唯一占優的地方,僅有索耶爾不知某人膽大包天到圖謀要弄死他。
秦遮不想再拖下去,更不想太過被動。
有游憐這張樹皮,他若有把握完全可以當眾出手,事情鬧大也沒關系。
反正有樹皮在,沒人可以窺視到他的真容。
至于氣息得不到掩飾,沒所謂。
他又不是沒事去島國瞎晃悠的人,不在龍國的地頭上,他根本不用擔心有人能通過氣息找到自己。
況且真要到了他跟索耶爾動手的時候,恐怕未必有幾個修行者膽敢圍觀。
但是回過頭來,單純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秦遮沒把握能夠拿得下索耶爾。
畢竟破天棍不在他身邊,他沒法突破八階,沒本命法寶在手更是少了仰仗。
真我若是狀態正常,他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可真我昨夜只是醒過一次,之后沒了動靜。
有點難辦!
暗罵了聲,秦遮將樹皮收進儲物空間。
這次去島國未必用得上樹皮,但他早晚能夠用上,收著肯定不會有錯。
一夜無話。
隔天清早,秦遮起床叫了早餐,坐在床上打起了算盤。
要阻撓索耶爾走訪海城,他不能完全寄期望于自己去島國這一遭,畢竟后者只是有可能出現在慶典上。
索耶爾來訪龍國目的地并非是國都,洛舒去監察總局自首這一手“棋”變得可有可無,但不是沒有操作空間。
此時監察總局,應該已將索耶爾列為重點“關照”對象。
撇開索耶爾過去在龍國的作為,一名異國守護神在龍國的地界上殺死七階,這已經嚴重越線沒理由不被重視。
秦遮不指望監察總局能對索耶爾實行怎樣的措施。
后者到底是八階守護神,若要對抗只能舒文瀚去。
但添一把火,讓監察總局出面找理由拒絕其來訪卻具有很高的可行性。
在龍國的執法體系中,監察局在特殊情況下權限雖不如超災局,但在正常情況下他們的權限足以影響到龍國所有層面,包括外交。
正想秦遮琢磨要怎么操作才能影響到監察總局的決策,門外忽然傳來“篤篤”一陣敲門聲。
接著,一個試探性的問候在門外響起。
“秦遮?你在不在?”
秦遮皺眉抬眼。
陸川?
這家伙又來了?
要不要這么鍥而不舍?
不需要睡眠整天趴在電腦的游憐聽到門外動靜,古怪著看向某人。
“那討厭鬼又來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