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一眨眼的時間,裂紋蔓延到了很遠的地方。
且在裂紋蔓延期間,無數細小的裂痕以最初呈現的裂痕為中心,向周邊無規則蔓延,仿佛玻璃破碎似的密布在了“空氣墻”上。
原本視覺不可見的空氣墻,因此變得可以捕捉。
秦遮一擊建功,持棍凌立在當空沒再輕舉妄動。
一如他所想的那樣,空氣墻無法抵御開天一式。
可墻體的堅硬,超乎了他的想象。
空氣墻承受不住開天一式,出現了細密的裂痕沒錯。
但空氣墻并沒有要破碎毀去的跡象,仍然佇立在他面前。
更詭異的是,被他一棍打得大片空間整個塌陷,未能將相關位置上的空氣墻吞噬。
空間塌陷之處,也就是空氣墻裂痕起始的位置,破碎最為嚴重。
視覺上已碎裂成得不成樣子搖搖欲墜的空氣墻,仿佛不在這個次元中,在死灰色的空間斷層中毅然堅挺。
甚至從破碎的空間斷層中不斷激射而出的空間亂流順勢撞上破碎的空氣墻,同樣未對其造成實質性損傷。
向來無往不利六親不認的空間亂流,碰撞破碎的空氣墻后直接炸裂,消散于無形。
這墻到底是什么東西?
秦遮瞇了瞇眼。
開天一式,稱得上是他最強的神通。
其霸道的特效,能夠輕易打碎空間。
然而全力出手之下,空氣墻竟然只是出現裂縫,沒徹底破碎。
這,明顯不合理!
空氣墻被打出裂痕,證明其會受空間影響。
但其受到的影響,似乎非常有限。
明明空間都成片塌陷了,墻體卻能在塌陷的斷層中保持原樣。
秦遮對空間的了解不多,但畢竟經常接觸。
一處空間若是塌陷出現斷層,沒有任何事物能承受住其中的吞噬之力。
即便是早已無懼空間亂流的秦遮本人,也不敢說自己能在破碎的空間里呆上多久。
他能毫無顧忌使用開天一式以及混元萬象撕裂大片空間,其根本原因是他在此過程中他自身所處的位置空間不會受損,有一小塊“安全區”。
只要在“安全區”里,他便不受空間斷層影響。
秦遮正驚疑著,空間斷層開始呈現復原的趨勢。
也就在這時,他感應到地底有一股磅礴的力量上升。
下一個瞬間,密布在空氣墻上的細密裂紋悄然消失,墻體再次變得無法用視覺捕捉。
這就復原了?
秦遮愣了愣,緊接著眉頭緊鎖低頭望向地面。
空氣墻的復原是瞬息完成,比空間斷層的復原速度更快。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在方才從地底升起的磅礴力量中捕捉到了一絲陰氣的意味。
這一絲陰氣的意味,與置身在地府秘境中侵蝕修行者的陰氣有極大不同。
其能量本質不但精純,且濃郁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
此番不同,甚至讓秦遮最開始時感應到變故時,不敢肯定自己察覺到的是一股陰氣。
濃郁到這程度的陰氣,其密度甚至超過了他的混沌之力。
陰氣,是比混沌之力次上一級的能量形態。
密度超過混沌之力,這何止是不科學?
但不知為何,秦遮能百分百肯定自己感應到的就是陰氣!
且在有過感應之后,他在已然復原無法用目光捕捉的空氣墻上感受到了同樣的意味。
他先前,看走眼了。
這堵墻跟陰氣大有牽連!
只不過構成墻體的陰氣密布極高,以至于他辨認不出,以為墻體是由其他事物構成。
斷定了空氣墻與自己料想的陰氣問題有關系,秦遮垂眼凝視地面。
方才修復墻體的陰氣,是從地底升起。
莫非地下有東西?
稍作猶豫,秦遮御空落下。
受先前開天一式影響,此時地面上一片狼藉。
荒蕪的土地千瘡百孔,到處都是被先前中空間斷層中胡亂射出的空間亂流擊穿的痕跡。
此外因空氣墻似與地面相連,加上空氣墻方才承受開天一式的緣故,地面與墻體接壤的位置被撕裂出了一道巨大溝鴻,繼而導致墻體另一側土地受擠壓,墻后土地四處都有不同程度的隆起與撕裂。
秦遮來到地面,徑直上前來到墻根前查看。
直覺告訴他,墻體非是單純與地面接壤那么簡單,很可能是與地下的某些事物相連著。
視線垂落到墻根處偌大的溝鴻中,秦遮并未有任何發現。
墻根撕裂的溝鴻雖然面積很大,但卻不是很深。
估算之下,深度大概只有幾十米。
發現此番狀況,秦遮不禁心生出了前去地下看看的心思。
只是不等他有動作,墻體另一側有個男聲傳來。
“閻羅殿司簿諸葛茂才,叩見王上。”
話音未落,又有一個女聲響起。
“閻羅殿掌簿諸葛煙,叩見王上。”
驟然聽到一男一女的叩見之詞,秦遮微微愣神,抬頭看過去。
隨之,一對樣貌七分相似的青年男女以跪地行禮的姿態映入眼簾。
稍許打量了兩人幾眼,秦遮不自覺伸手摸上面前看不見的空氣墻。
二人的到來他未有絲毫感知,想來是有空氣墻阻隔在中間的緣故。
但空氣卻不隔絕聲音,這不得不說有些奇異。
在視覺不可見的墻體上撫弄了番,秦遮沒摸出端倪,視線望向跪在墻體另一側的兩人。
兩者一個是司簿另一個則是掌簿,皆是閻羅殿所屬并有明確職位,想必在閻羅殿中地位不低。
暗自猜測著,秦遮擺手道。
“起來說話。”
“是。”
墻體另一側諸葛兄妹齊聲應諾,雙雙起身。
秦遮看著兩人起來,詢問道。
“你們兩個,是從遠處山脈上營地中來的?”
“王上明見,我兄妹二人確實是從營地來的,我等是發現脈墻附近有大動靜特地過來查看。”
諸葛茂才躬身回應,言語間很是恭敬。
秦遮聽著他文縐縐的話音,只覺得渾身不舒坦。
地府這一套,他雖已適應,但總感覺非常別扭。
再看一旁諸葛燕低著頭不敢看自己,秦遮暗暗搖了搖頭,道。
“我還算不上正式接任,你們不用那么拘謹。如今閻羅殿只是一個空殼,殿中空無一人。等我把這堵看不到的墻解決了,你們再稱我為王上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