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破天向來以秦遮為主,聞言點頭之余沒有含糊,搖身一變化為大斧落入到某人手中。
沉重的破天斧入手,秦遮定睛望向漣月。
“前輩,得罪了。”
“你盡管施為。”
漣月點頭,看了眼他手上鋒芒畢露的破天斧,閉上美目緩緩躺倒下去。
膽魄,漣月無疑是有的。
盡管由器靈破天變幻而成的破天斧光是看著就叫人感覺頭皮發麻,可她不愿錯過哪怕一絲擺脫枷鎖的機會。
憶往昔,被枷鎖束縛在王座上數百年光陰,連漣月自己都記不清自己究竟怎么走過來的。
無論如何,她至少試試。
若能脫困,那最好。
倘若不能,對她而言也沒損失。
畢竟秦遮很實在,沒有與她提條件。
秦遮見漣月毫不設防躺倒在王座上閉上了眼,臉上不自覺閃過一絲異色之余,一手拎著破天斧伸出另一手摸上洞穿了她尾部物質化的枷鎖。
枷鎖入手,沉重得離譜。
論純粹的肉身力量,秦遮很有自信。
然而面對看似僅是普通鐵鏈的枷鎖,他入手竟是無法撼動分毫,甚至無法將其提起些許。
再看漣月躺倒在王座上猶如一朵等待采摘的嬌花,因自己觸及枷鎖悶哼了一聲,纖細的眉宇皺起露出些許痛苦的神色,秦遮沒敢貿然胡來。
仔細查看了下手中物質化的枷鎖,又盯著漣月尾部被洞穿的位置看了看,秦遮悄然通過心念與器靈破天溝通。
“破天,枷鎖并非單純洞穿漣月的身體束縛了她,而是與她的血肉連在一起,我該怎么做?”
“主人什么都不用做,只需將我的斧刃抵在枷鎖之上即刻,剩下的我來。”
器靈破天回應著,道。
“安心,我會盡量避免傷到她。”
秦遮見器靈破天欲做的嘗試非是簡單粗暴一斧頭砍下去,同時又保證了盡可能避免傷到漣月,好奇她要怎么做的同時,拎起破天斧依言照做。
將破天斧的斧刃抵在枷鎖上后,秦遮心間莫名生出一種感悟,調動體內靈絡輸出混沌之力匯聚到破天斧上。
下一刻,一股奇異的力量由破天斧斧刃處衍生,開始緩慢對枷鎖進行蠶食。
蠶食的過程,速度非常之慢。
倘若仔細去觀察,甚至不可能察覺匯聚在破天斧斧刃上混沌之力正在發生某種作用。
秦遮察覺這一異像,先是有些驚疑,隨后又是恍然。
斧刃上混沌之力蠶食枷鎖的離奇異象,讓他想起了游憐為他去除天道印記時的景象。
借此,他也是想起了自身混沌之力中早已具有但自己從未使用過的力量特征。
蝕天。
這,是來自游憐的力量特征。
其存在,非常特殊。
因為這是一種變異了的力量,世間僅有游憐一人擁有。
追溯其源頭,是游憐在不知多少年前接觸巫族在靈紋蘊養過程中獲取的特殊力量。
游靈族,正常是以游離在天地間的生機為食。
游憐則不動,她擁有將天道印記當做零食來啃的能力。
此等異常的能力是否少見,秦遮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前后兩次為幸存的游靈們進行靈紋蘊養,游靈們并未有人變異出于游憐類似的力量。
混沌之力中蝕天的力量特征會對枷鎖發生作用,倒是不難理解。
枷鎖本身源自天道,與天道印記殊途同歸。
只不過其來源是未誕生獨立意識的天道,非是具有獨立意識的天道意志主動施為。
沒多想,秦遮保持著混沌之力輸出,配合器靈破天使用蝕天的力量特征對枷鎖進行蠶食。
時間,一分一秒悄然流逝。
漣月躺在王座上不曾有動作,但很快忍不住睜眼偷瞄向某人,臉頰微微泛紅。
枷鎖遭受侵蝕,她的感受尤為真切。
畢竟這一道枷鎖,是束縛著她的。
盡管混沌之力侵蝕枷鎖的速度非常緩慢,可枷鎖每被侵蝕一分,她被束縛的感覺便會減少一分。
同時,她被死死壓制在八階巔峰的修為也有了瓶頸松動的趨勢。
漣月掙脫枷鎖失敗受到束縛,被鎖住數百年時間修為無法寸近,并不意味著她無法修行。
數百年來,她不斷嘗試著積累力量,嘗試掙脫枷鎖。
但憑她自身的力量,完全無法撼動已然束縛住她的枷鎖。
在此過程中,她并非沒有獲得好處。
修行一路,在于積累。
漣月遭受束縛受困于八階巔峰數百年,等同于她有了百年累積。
她,本就是有資格步入九階層次的人。
有著百年積累,枷鎖又遭受侵蝕,導致她體內的力量不斷膨脹。
這種感覺,非常不好。
關鍵她的力量每一次膨脹,都會將她往九階的層次推。
眼看要步入九階層次了,僅是遭受侵蝕并非是去作用的枷鎖又生生將她的修為壓了回來。
此間過程,很是糟心。
完了漣月被枷鎖洞穿的位置,還是非常尷尬的下身魚尾。
作為人魚,她的魚尾十分敏感。
此時不但有一把極為鋒利的斧頭斧刃擱在她的魚尾上,還有一根源自天道的枷鎖在不斷發生作用,搞得她心慌意亂渾身不舒坦,想叫停卻又不成。
雖然不知道秦遮是怎么做到的,但眼前毫無疑問是她百年來最有希望擺脫枷鎖的一次機會。
面對此等局面,漣月唯一能做的就是乖乖躺著欲拒還迎。
這,讓她感受很羞恥。
她,是魚人女王。
是數百年前就已登頂八階巔峰的人。
然而此刻,她只能老老實實躺在一個小男人面前不能動彈,且得緊咬牙關避免自己發出些奇怪的聲音。
秦遮拎著破天斧立足王座旁,未曾注意到漣月的異樣。
畢竟這位魚人女王,掩飾得很好。
在王座旁杵了半天,秦遮唯一的感覺就是有那么點無聊。
沒轍。
混沌之力中蝕天的力量特征不需要他刻意引導,加上有器靈破天在操作,他這會完全是個工具人負責提供混沌之力,什么都不用做什么都不用想。
完了蝕天的力量特征雖然效果顯著,但進展是真的緩慢。
他杵了半天,枷鎖與破天斧斧刃接觸之處只是被磨掉了淺淺一層。
這,何時是個頭?
百無聊賴之際,秦遮不自覺將視線投向躺在王座上裝作是個睡美人的漣月。
“前輩,你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