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黎明的曙光即將到來的時候,往往也是最為黑暗的時候。
蘇荷心中有信仰,也有自己的堅持。
她始終相信,朗朗乾坤之下,日月終究還是清澈明凈的。
黑暗或許可以持續一時,但是覆蓋不了一切。
當陽光照耀之下,所謂的黑暗將無所遁形,唯有留下一團淺薄的影子蜷縮在角落里。
許沫沫的心很疼,這個時候了,蘇荷竟然還想著她的那個哥哥。
她的那個哥哥,似是已經永遠成了蘇荷心中的痛,從來不愿意多提及。
但每次但凡提及,卻肯定都是贊譽過去,或者是體諒他的不容易,卻唯獨很少指責。
而即便哪怕是有些指責之言,卻也真的是出于同情。
身處泥潭之中的人,和身在局外的人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沒有歷經他人苦,也莫要勸他人善良。
這一點,從小就很懂事的蘇荷早就已經明白。
許沫沫同樣明白。
所以她或許覺得蘇離不爭氣,卻也不認為蘇離不行——或許她若是蘇離,恐怕非但不比蘇離做得好,反而還會更差。
有時候,處于泥潭里,處于黑暗之中,不同流合污,不徹底的自暴自棄,那已經是難能可貴的強大了。
許沫沫眼中盈滿了淚水,卻倔強的吸了吸鼻子,然后伸手將眼角的淚水抹去。
她心中有很多的不忿。
不忿,不甘,也不理解。
為什么真誠待人,換來的往往總是刻薄。
許沫沫牽著蘇荷冰涼的手,有些無神的走出了校外。
然后,兩人一起橫穿馬路,來到了馬路對面的商業街。
商業街的中心區域,就是火鍋城所在的區域。
一路走來,烈日依舊。
車水馬龍的喧囂聲,讓這個世界顯得很是煩躁。
世界很熱鬧,卻似乎與她、與蘇荷都沒有關系。
片刻之后,許沫沫忽然停下了步伐,她想到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可以說和蘇葉蘇離完全不同的人。
這個人……
哪怕是她許沫沫,也有聽說過他的出色。
而且,以他和蘇荷的關系,應該是可以參與的。
即便不能幫忙,至少也是可以提供一些辦法的。
“荷荷,我覺得,這件事你不能自己就這么的算了,你其實是可以和你另外一個哥哥蘇忘塵商量一下的。
蘇忘塵,曾經的省狀元,而且還是滿分狀元。
他的優秀母庸置疑,而且走到哪里都帶著傳奇色彩,還能引起足夠的關注。
我們這次的事情,若是不鬧大,恐怕是沒有辦法解決了。”
許沫沫提供了一個方法。
這時候,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之間就想到了蘇忘塵。
蘇荷聞言,同樣停頓了一下。
隨即,她的眼神有些復雜。
半晌之后,她默默的拿起了手機,撥打了蘇忘塵的電話。
其實,她不怕死,也不怕其它。
但是她卻背負了太多,不能輕易的放下。
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但是父母的養育之恩,哥哥的照顧與成全之恩,這些都是她可以不負責一死了之的回報方法嗎?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然后,便是蘇荷的沉默。
“出了什么事?需要我過來幫你處理嗎?”
電話里,蘇忘塵的聲音很清澈,但非但并不熱情,還顯得有些冷漠。
“你忙嗎?”
蘇荷反問道。
“忙,但是如果你這邊有事,那我這邊的任何事情,都不是什么難事。”
蘇忘塵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澹漠,但是話語里多多少少還是有幾分關心之意。
蘇荷心中一暖,道:“你要是忙,就不——”
蘇忘塵打斷了蘇荷的話,道:“沒事情你是不會打電話的,所以應該事情不小。
我說了,你當我是哥,那我自然會保護你。
缺錢我給你轉。
有麻煩我替你解決。
只要你開了口,那就都不是問題!
不用擔心我是不是可以搞定,這世界已經沒什么大事是我難以搞定的了。”
蘇忘塵的話聽起來有些浮夸,卻也格外的令人相信。
就仿佛,他的話語里有著一股母庸置疑的意志蘊含其中。
蘇荷再次沉默了。
如果不是到了這個地步,她不想開口。
而且,她本能的知道,這種請求,每多一次,她和蘇忘塵的兄妹關系,就會澹泊幾分。
這是情分。
耗盡了就沒有了。
而且,蘇忘塵雖然優秀,但是大家同樣的年齡,同樣的出身,他在頂級的學府,各方面的開銷和周情搭理,必然是更大的。
蘇荷還猶豫著,許沫沫卻已經通過蘇忘塵這悅耳清澈的聲音,而完全的心動了。
蘇忘塵的形象的確是俊逸超凡之極,更遑論他各方面都極為出色,所以許沫沫心中一直是很喜歡的。
如今,蘇忘塵如此霸氣的言辭,更是讓許沫沫好感直接拉滿。
這可不比蘇離強多了嗎?
當下,許沫沫直接插嘴道:“蘇忘塵大哥,荷荷她這次真的遇到麻煩了。”
許沫沫開口之后,蘇荷想要說什么,卻還是忍住了,沒有說。
于是,許沫沫就將申豹的事情說了出來。
蘇忘塵聞言,沉默了半晌,道:“在幫你處理這件事之前,我給你講個我身上發生的事情。”
許沫沫一愣,心想蘇忘塵這是想要做什么?
答應幫忙,然后幫忙不就好了?
莫非是也要勸荷荷?
但是,荷荷會聽嗎?
蘇荷這時候則主動開口道:“忘塵哥,你說。”
蘇忘塵略微沉吟,開口道:“三年前,我在海頂區那邊,遇到了一個出車禍的老人。
那一次,我不僅幫他做了應急處理,救好了他,而且還幫忙將他送往了醫院。
但是,我不僅被老人訛了,而且還被其家人圍堵,各種造謠污蔑,甚至他們找了一個小女孩來告我猥褻。
這件事,差點兒導致我被學校開除。
后來,我調取了監控之后,恢復了清白,但是當時我賠償的錢卻沒有償還。
他們拒不執行。
而那個污蔑我的小女孩,其實真實賬號主人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
在那之前,我也做了很多的好事,但是下場大多都不好。
在這之前,我一直覺得,收獲別人真心的感謝,那會是一種很快樂的事情。
很多時候,我也喜歡站在別人的立場替別人著想。
但是這一次的事情,如給了我一個狠狠的耳光,將我徹底的打醒了。
然后,我各方調查,去了一個培訓班當老實,并在培訓班遇到了他的孫女,我故意找她的茬,各種批評她,言語奚落她,最后她精神抑郁了。
后來她跳樓了。
那老頭子最愛的孫女死了,抑郁了。
他父母就這一個女兒,所以在這個女孩子死了之后,他們父母將所有的老師都告了。
可惜沒用。
后來,我親自去看了他們。
我告訴他們——之前我當了好人,并放了壞人一馬,壞人卻要讓我身敗名裂,那時候,沒有人在意我的生死。
所以,我仔細想過之后,我告訴我自己,忍一忍,越想越氣。
退一步,也沒有海闊,更沒有天空!
這時候,我才明白——我為什么要讓別人看到我的善良?
一旦讓別人看到了我的善良,他們就一直希望我善良下去,然后利用我的善良,對我進行欺辱、壓榨!
所以,我告訴他,如果你們當時道歉了,如果你們誠心的返還我的用血汗打工掙來的學費,我會選擇繼續善良。
甚至我不會生氣你們的訛詐。
可惜沒有。
既然沒有,我就用我的規則來復仇!
而如你們這種腐爛到骨子里卻不被老天收的人,那我蘇忘塵來收!
我會在無比正常的法的規則下,讓你們惡有惡報!
所以,荷荷你要明白,你要當一個善良的人前提下,是一定不要讓別人知道你是善良的。
不是所有的忍讓,都是心胸寬廣。
更不是所有的善良,都對自己有益。
一味的善,更像是在作惡,慣養了惡人,寒涼了善心之人。
會讓惡人更加肆無忌憚,更加的惡性循環,讓自我更加的受到欺壓。
這世界便是如此犯賤,只有你強大了,別人才能懂得你的善良和忍讓都是有價值的!
所以,這件事我會幫你!
但是只是幫你善后!
你放心去做!
今晚他要來?
帶一把刀,適當錄音的同時,刺死他,反告他。
然后,舍得臉面不要,站在學府最高樓,假跳樓。
真跳也沒關系,我保你不死。
放心,我有能力做到!
這種事情,只要你足夠勇,你就能將這一窩全部打穿,功成身退,不會遭到任何的后患,更不會連累親人!
絕不會!
因為再怎么橫的也怕愣子。
而愣子也是怕不要命的。
你連命都可以不要,就無所畏懼。
三年前那件事之后。
無人敢惹我了現在。
我可以肯定的說,這什么申豹表現得這么牛逼,他提了我的名字沒有?
雖然我在都府而他在江城。
但是但凡他有一點點的眼見,就絕不會提我的名字或者是用我的什么安全來威脅你!”
蘇忘塵一字一句,言語之中,瘋狂狠辣之意,讓人倒吸冷氣。
很簡單的破解之法。
但是卻讓人不寒而栗。
哪怕是許沫沫,都不由被這樣的魄力迷住了。
又似乎有些可憐。
這都是被逼到這一步的。
許沫沫這時候都想投懷送抱,安撫蘇忘塵曾經受傷的心靈了。
蘇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我知道了,只是。這申豹……申豹很強壯,我未必能刺中他。”
蘇忘塵不以為意,道:“念頭凝聚一些,自信一些。然后看著他的雙眼,再想一想對他的恨意,調動你最大的情緒,一擊刺他心臟!絕對一擊致命!”
蘇荷再次沉默。
好一會兒之后,她才輕聲道:“好,多謝忘塵哥。”
蘇忘塵道:“我下午晚點兒過來,等會兒就去訂機票。
晚上,如果有變故,我親自來處理。
你不用擔心什么。
說到底,你還能被欺負,原因便是,我不夠強。”
“我如果夠強了,我這一系,所有蘇姓,都可以肆無忌憚,恣意妄為!”
蘇忘塵話語里,少見的偏執而瘋狂。
這話,說得許沫沫更加的心動。
她感覺,她都有些莫名的激動了。
電話掛斷了很久。
許沫沫還沉浸在蘇忘塵‘霸道總裁’的風范之中,不可自拔。
蘇荷看著閨蜜許沫沫這般花癡的模樣,也是不由深感無奈。
“醒醒,別犯花癡了,忘塵哥他不適合你。”
蘇荷不想說,蘇忘塵絕對看不上許沫沫。
但是這話太扎心了。
她不好破滅許沫沫的幻想。
畢竟,許沫沫也是一個很純潔很好的女孩兒,從來不亂來,連男朋友都沒有結交一個。
如此純真而潔身自好的女孩子,其實就是瑰寶。
“怎么不適合,我覺得……嗯,雖然我確實是有些配不上他,但是我不介意的,哪怕是只當幾天的女朋友都可以的。”
“愛一個人本身就是一種幸福,至于他愛不愛我,其實沒關系的,我愛他就好了。”
許沫沫完全陷入了花癡的狀態。
蘇荷輕嘆一聲,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蘇忘塵的話,蘇荷其實是有很深的感觸的。
這其實就是人性。
這世界本就是如此。
你幫了別人十次,人家覺得理所應當。
這意味著你已經沒有反駁的權利了。
你再拒絕,你就是惡人。
如果,你一開始就立了底線,亮出了原則,
你偶爾幫別人一次,你就是天使,
你就是大好人。
這些,她懂。
可有時候,真的狠不下心來去拒絕。
如今,走到這一步,蘇荷知道,她必須作出改變了。
她想著心事,還是來到了火鍋城。
火鍋城里生意依然火爆。
很是忙碌。
蘇荷剛到,陳婷就眼睛一亮,然后立刻讓蘇荷和許沫沫去幫忙招待客人。
“婷姐,我馬上要繳納學費了,今天不是來工作的,你將我這半年的工資都結算一下吧。”
蘇荷輕聲開口道。
“唉荷荷你急什么,這不是還沒有繳納學費嗎?婷姐我這么大的店,差你這點兒工資嗎?這不是所有資金都用在了分店以及投資上了嗎?”
陳婷笑著說道。
她眼神里帶著幾分玩味之色,隱藏著幾分戲謔之意。
工資?
沒簽勞工合同,有什么工資。
平時免費讓她們吃喝不要錢的嗎?
雖然都是客人吃剩下的。
蘇荷聞言,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婷姐,還希望你行個方便,我爸媽的身體也不好,還需要一些錢來調養身體。”
蘇荷再次開口道。
陳婷聞言,無奈道:“我也沒辦法啊,我這資金周轉真的很艱難,而且老人調養身體,這三兩萬的,也用處不大吧?
要不你再等幾天,等店里回流一部分資金之后,我再轉給你好了。
你們啊,也真是的,要繳納學費了,這不提前和我招呼一聲,我這也沒個準備不是嗎?”
許沫沫聞言,有些生氣的道:“婷姐,當初店子開起來的時候,客人什么都是我們去拉的,從店子門可羅雀,到現在生意火爆。
隨便一桌消費都五百起了,你拖著我們學生的工資,這有意思嗎?
合著就是我們當婷姐是自己人,結果婷姐就這么對我們?
那些請來的員工,三天兩頭遲到早退,還給各種福利哄著?
我們工作的時間每天算下來也不短吧?
你就是這么對待我們兩個忠心的老員工的?
不讓人寒心嗎?
而且,這工資是我們應得的,不是你施舍的,我們也沒有要求你繳納五險一金,簽什么勞務合同,你怎么可以這樣?
前天你還要給你那個朋友買車,我都無意聽到了。
你有錢買幾十萬的車,沒錢給我們幾萬塊的工資?”
許沫沫大概是被蘇忘塵的一系列話洗腦了,竟是主動的質問了起來。
原本,她欠的只有幾千,蘇荷那邊欠的才多。
這會兒,她竟是幫蘇荷說了不少話。
或許,也因為想要和蘇荷拉近關系,然后讓蘇荷將蘇忘塵介紹給她?
蘇荷心情復雜。
她預感到事情會這么發展,結果,真的就這么發展了。
當初火鍋店開起來的那段時間,前期是虧的。
那時候,她和沫沫真的是格外的拼命。
開始陳婷的感激也是真的。
但是后來。
蘇荷也已經明白。
身邊的人,付出的永遠都在付出。
而壓榨的則永遠再壓榨。
索取的,更是永遠在索取。
陳婷冷笑一聲,道:“許沫沫,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你既然聽到了,那車也買了,買了車也剛好就沒錢了啊!
我都說了不是不給,你是讓你們等幾天嗎?
怎么,幾萬塊錢就將你們的良心賣了?
你們覺得,我開店是你們成全了我?
合著沒有你們,我就成功不了?
這話,以后不要再說了,我不喜歡。
要么去招待客人,要么你們就先回去吧。
等資金回流了,我再轉給你們。
以后也不用來上班了,我陳婷高攀不起。”
陳婷言語冷漠,眼神戲謔。
蘇荷深吸一口氣,默默的抬頭,眼神直直的看著陳婷。
陳婷被蘇荷清澈的目光看得有些心虛,隨即色厲內荏道:“蘇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蘇荷輕聲道:“婷姐是不想給錢對嗎?”
陳婷聞言,也微微一愣。
她并沒有想到,蘇荷竟然這么直接的問了出來。
她的臉色頓時也有些陰晴不定:“我不是說了?你好歹是夏科大的高材生,莫非聽不懂?”
蘇荷道:“我聽懂了,就是不想給。”
陳婷:“……”
片刻之后,陳婷道:“不錯,錢是沒有的。畢竟這些錢加上我開始承諾的干股,算起來有很大一筆。
錢太多了。
所以不給估計會讓你不舒服。
但給了我肯定會不舒服。
既然這樣,索性連基本工資也不給了。
意思,就是這么個意思。
我很感謝你最開始的幫助,但是之前我給你的那些工資也不低了,算是遠超你們的價值。
再加上送的一些禮物。
蘇荷,我們終究不是一個層次的,這個世界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還依然是分三六九等的。
不是說你讀了華科大,你將來就能站在上等的層次。
不行的。
充其量你讀完出來,也就是月薪一兩萬的上班族,沒未來的。
你的上限,遠遠觸摸不到我現在的下限。
你,就是屬于那最低等的那種普通人。
這么說,你明白嗎?
所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
陳婷敞開天窗,說了一番話。
這一番話,相當于是徹底的撕破了虛偽的面具。
她有幾個男朋友需要養活,哪一個不需要花錢?
泡夜店,蹦迪什么的不需要花錢?
飆車什么的,不需要花錢?
化妝品、包包,奢侈品飾品不需要花錢?
花錢讓自己舒服不好嗎?
非要花在別人的身上?
所以,此時的陳婷不僅對蘇荷許沫沫摳摳搜搜,對員工也是格外的摳摳搜搜,而且還故意找理由扣錢。
只是這些,蘇荷和許沫沫不知道罷了。
許沫沫差點兒氣死了。
她呼吸急促,俏臉上滿是惱羞成怒之色。
蘇荷捏緊了拳頭,卻又滿滿的松開了。
這時候,她想到了一句話。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蘇忘塵的那些話,又再次的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之中。
她體內的鮮血,似乎流淌加速了一些,整個人,如忽然多了幾分戾氣。
但很快,她又壓下了怒氣,情緒漸漸恢復了正常。
“婷姐,我從來沒想過要干股,只是想拿回屬于我勞動所得的基本工資而已,獎金我也都沒有指望。
但婷姐連這都不愿意支付。
婷姐,這也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婷姐了。
是我們打擾了。
沫沫,我們走。”
蘇荷沒說狠話,也沒有說什么過激的言辭。
但是這件事,她記在了心中。
這世界,不是公平平等的嗎?
也分三六九等嗎?
如果是,那么……
終有一天。
她會成為最高等,不再仰別人的鼻息而卑微的活著。
“荷荷,我們,我們不要工資了嗎?可我們拼死拼活的工作了半年啊,為此學習都耽誤了不少。”
許沫沫萬分不甘心。
她的雖然沒有蘇荷那么多,但是也是付出了血汗的勞動成果,怎么可以被如此霸道的劫奪!
這一刻,許沫沫也對于這些人,恨透了!
為什么,這世界總有這種黑心爛肝的人!
許沫沫忍不住都想要咆孝,心中的那種憋屈、難受溢于言表。
以至于,她忍不住的,淚水嘩啦啦的就流淌了出來。
那種委屈,根本就無處傾訴。
“怎么能這樣!”
“怎么可以這么不講良心。”
許沫沫哽咽著,被蘇荷沉默著拉出了火鍋城的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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