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數競賽是很正規的考試,監考老師也不能長期站在一個學生旁邊,否則就會有作弊嫌疑。
吳佑強看幾眼就走開了。
之后他‘路過’的次數明顯增多,也確定自己確實沒有看錯,趙奕做題確實是跳步非常嚴重。
如果只是做題跳步還能理解,有的就完全不能理解了。
最后一個大題難度是很高的,吳佑強掃了幾眼也知道短時間做不出來,但大致的思考方向還是知道。
把題目分成十個步驟,其他人做題都是從第一步到第十步。
趙奕不同。
他先是寫出第五步,隨后變成了第七步,再然后跳到了第二步?
然后,第四步。
第九步。
等等。
前面條件還沒有完善的時候,他就直接寫出了最后一步。
草紙上的東西沒多少,步驟還是亂糟糟的,完全沒有邏輯性可言,就好像是把答案故意打亂,但抄寫在試卷上的時候,步驟卻變得很清晰,一步步清楚的演算,感覺和寫標準答案一樣。
“這個趙奕,確實太厲害了!”
“怪不得能制作出魔方計算器,讓那么多計算機領域的專家,都感到不可思議……”
“這就是天才啊!”
吳佑強不住的感慨。
其他天才他還能看明白,眼前的天才是完全看不明白,他感覺連思維都跟不上。
他們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趙奕并不知道有監考老師注意自己,他使用了科研幣,也使用了學習幣,因果思維加專注模式,讓身心完全投入到試題中。
除非有大的動靜,或者本人主動去注意,否則根本都不知道老師經過。
等把最后一個題的答案,抄寫在試卷上后,趙奕再審閱了一遍題目,利用《因果律》挨個測試結果,完全沒有問題才抬起頭。
考試還剩余五分鐘。
監考老師已經在提醒了,“注意時間,還有五分鐘!”
趙奕再檢查了下名字、考生序號,都沒有填寫錯誤,猶豫了下還是等了幾分鐘,監考老師正常收走了卷子,才從考場里走出來。
他順著人流走著,出門口等著孫亮。
等到了門口的時候,旁邊站著兩個記者,他本來并沒有在意,想來奧數考試有記者也正常,沒想到記者朝著他招手,還有個女記者干脆拿著話筒沖了過來,生怕他馬上走開一樣。
“你好?”趙奕有點奇怪。
其實有記者采訪他并不奇怪,但前一段時間的熱度已經結束,網上還能搜到他的消息,生活中卻很少看到記者了。
他畢竟不是明星。
不管是魔方計算器也好,三階魔方盲擰破紀錄也好,熱度是屬于事情的,而不是他本人的,事情的熱度過去也就過去了。
女記者確實是沖著他來的,“你是魔方計算器的制作者趙奕,對吧?”
“是?”
趙奕用了不確定的語氣,碰到麻煩干脆就不承認。
“我聽說你在這個考場,就等在這里。”女記者的語調倒是很親切,她說著的時候,攝像師也跟著過來了,鏡頭直接對準了趙奕,“我是南江電視臺的新聞記者。目前,國內外很多人都關心,你的魔方計算器的核心算法,據說你要發表相關的論文,是嗎?”
趙奕點頭。
“那你想好要發表在什么期刊、雜志上嗎?”女記者把話筒對準了趙奕。
采訪的地方就在考場門口,剛走出來的學生也圍了過來,讓門口顯得有些擁堵了。
趙奕左右看了一眼,干脆邁步走向了路邊,“在這里吧!”
“好。”
攝像師幫忙讓圍觀的人距離遠一些。
旁邊的人也嘰嘰喳喳的說起來,“我知道他,趙奕,模仿計算器的制作者。”
“他可厲害了,還打破了魔方世界紀錄,現在大家都叫他‘魔方專家’。”
“沒想到我和他一起考奧數。”
“我才是一起!我想起來了,考試的時候,他就坐在我旁邊,監考老師都特別注意他,總是不斷從旁邊過,真郁悶了。”
趙奕有點無奈的看著旁邊的人,他不喜歡這么引人矚目,干脆就長話短說道,“我已經投稿了,是在《JournaloftheACM》,希望能通過吧。”
“對了,如果采訪真會播出的話,我想感謝一下科學院的劉賀敏教授,論文撰寫過程中,他給予了很多的指導。”
“就是這樣。”
趙奕說的已經夠直白了,但他高估了普通人對學術界的了解。
女記者就有點懵懵的問道,“你說發表在什么地方,能再說一遍嗎?”
“《JournaloftheACM》?Journal、of、the、ACM,好吧,就是國際計算機協會主辦的雜志。”
這次聽明白了。
女記者顯然不打算輕易放過趙奕,她繼續追問道,“你剛才說要感謝劉賀敏教授,對吧?能不能介紹一下劉賀敏教授?”
趙奕點頭道,“劉賀敏教授的科學院的教授,在人工神經網絡領域的研究,達到了世界最頂尖的水平。”
他說了一句干脆道,“如果你想了解的更多,可以去上網搜索……”
女記者繼續問道,“能談談奧數競賽嗎?上午你考的怎么樣?”
“還行吧。”
趙奕有些保守的回答道。
“你能估個分嗎?能考多少?”女記者感興趣的問道。
趙奕猶豫的想了想,“如果以結果來判斷,應該是滿分吧?過程也算分的話,我不確定。”
“呼啦”
周圍的學生們忍不住發出驚呼。
哪怕只是奧賽的一試,出來敢說結果都對的,一個考場都不一定能找到一個。
趙奕又回答了幾個問題,發現遠處過來的孫亮,趕緊以有事兒為由離開了,他可不想被這么多人圍觀。
其實女記者的采訪,最主要針對的就是論文。
說‘全世界都關心趙奕的論文’有點夸張,但許多從事計算機領域研究工作的人,確實很關心魔方計算器的核心算法。
破解魔方一直是個世界難題。
這個難題困擾了科學家們幾十年,他們一直努力的把算法簡化、再簡化,但因為計算的數字太過于龐大,想要破解依舊是遙遙無期。
魔方計算器被證明結果正確,牽扯的核心算法一定很有意思。
現在已經有人給趙奕冠上了‘未來圖靈獎得主’的頭銜,只憑借魔方計算器的核心算法,他就有可能被提名成為圖靈獎候選人。
當然了。
在論文沒有出來、其他人沒看到核心算法前,一切就都只是猜測、預計,他們對趙奕的論文還是非常關注的。
雪莉卡曼尼也是關注人之一。
作為一名計算機博士、生物博士,主要研究生物學的教授,卡曼尼更關心計算機在生物學上的應用,而計算機的一些算法,應用到生物學確實很有意思。
現在卡曼尼是趙奕的論文的審稿人。
哪怕沒有劉賀敏教授的特別招呼,卡曼尼也會重點注意趙奕的論文。
《JournaloftheACM》接受的投稿很多,但大部分投稿都是‘擦著能發表的邊’,或者干脆‘完全不可能發表’,原因就是研究內容沒意義,或者是重復性研究,又或者干脆是拼湊的論文。
趙奕的不同。
魔方計算器的核心算法,是已經直接投入使用的,被驗證是正確的算法。
這個算法非常被計算機界重視,連國際計算機協會都有不少人,關注著即將發表的論文,當得知卡曼尼負責審稿的時候,不少人還特別打電話來催促,意思差不多就是,“快點審稿!趕上下一期就發表出來!”
卡曼尼都感覺到了壓力。
在審稿的過程中,卡曼尼就被內容吸引了。
大部分簡化算法都是利用數學的‘群論’,或者其他什么數學方法,來消除重復性進行數據簡化,‘進位篩選的方式’也是有的,但涉及到‘只能想象的計算數量級’,進行簡單的篩選都變得極為困難。
‘有效與無關進位篩選法’,給卡曼尼一種撥開云霧的感覺,篩選出‘有害’的步驟,顯然要比篩選出‘有利’的容易許多。
‘篩選法’中的一些算法、結論,證明過程所使用的公式、定理并不高深,大部分都是很簡單、很確定的公式,就讓結論變得更加確定。
卡曼尼看的入迷了。
‘有效與無關進位篩選法’,總有些另辟捷徑的意思,想看懂證明過程不容易,想完全理解更不容易。
劉教授一直和趙奕進行算法的討論,也決定來一趟鄭陽和趙奕當面交流。
其他人只是看論文,感受就可以想想了。
卡曼尼仔細看了一個上午,干脆也不去審稿了,直接就給了‘審稿通過’。
審稿,不用完全看懂。
大部分學術界論文的審稿,都根本不用看明白內容,因為世界前沿的研究都是很難看懂的,審稿最主要是確定稿件符合標準,有資格發表到雜志上就足夠了。
在給了‘審稿通過’以后,卡曼尼想起了自己的工作。
她可是牛津大學的教授!
她就馬上打電話給了牛津大學招生部,“知道魔方計算器的制作人嗎?那個中國高中生,趙奕,我拿到了他的論文。”
“如果你們想錯過一個未來的圖靈獎得主,就繼續呆在辦公室喝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