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士增選會議結束。
一大群院士走出來,順帶也把消息透露了出去,等待結果的幾個候選人,知道消息的反應各不相同。
趙奕是最淡然的一個,只是微微的笑了笑,禮貌的回應各種恭喜生,他心里還是有點小高興,畢竟是評上了院士,成為國內最年輕的院士,早早的實現了學術‘等級’上的巔峰。
黃鐘的反應則是激動、不敢相信。
在院士增選開始前,他被認為是數學物理學部‘最沒希望’的候選人,一個是年輕,年輕并不是優勢,五十五歲左右才是評選院士的‘最佳年齡’。
另一個就是成果和學科問題了。
黃鐘致力于粒子間的磁力研究,國內數學、物理學術界,絕對是‘非常小眾’的學科,他的成果其他院士想弄懂很困難,好多院士投票前都看一下,其他人對黃鐘的學術成果的點評,然后再決定是否投贊成票。
粒子數學的研究也有點吃虧,因為黃鐘是南城大學的教授,而粒子數學領域的院士,多出自高能所和量子研究團隊,而不是單獨的理論物理研究。
總之,黃鐘評選院士很吃虧。
現在院士增選會議結束,其他三個‘更有希望’的沒評上,結果就只有趙奕和他評上了,結果實在是很意外。
事實上,黃鐘的運氣真的很好。
這一屆數學物理學部的院士評選,被趙奕的參加‘嚴重干擾’,好多數學、物理院士候選人,干脆就直接退出了評選,他們覺得和趙奕一起參加評選,可能會受到外界額外的重視。
比如說,某某新晉院士都沒聽說過名字,竟然和趙奕一起當選了院士。
有什么成果?
不知道。
這樣的情況就會很尷尬。
如果發生趙奕沒選上,自己選上了的情況,就會變得更加尷尬了。
那么來參加增選投票的院士,也知道外界關注的情況,更多的關注就會帶來更多的壓力,他們對其他人審核就格外嚴格,覺得沒資格、成果不達標,干脆就投了‘反對票’,結果一口氣反對了三個,發現就剩下一個黃鐘了,‘中立’的院士們發現,全都投下去不太好就干脆投了贊成票。
當然了。
黃鐘參加院士增選,一路過關斬將堅持到現在,成果肯定已經達標了,能評上院士也不能歸在運氣上。
最終只有趙奕和黃鐘評上了院士但他們還屬于‘后備’院士,想要正式獲得院士頭銜,還有一個流程要走,就是學部主席團會議評審。
學部主席團是院士大會閉會期間的常設領導機構,由科學院院長、一名分管學部工作的院士副院長、五個學部主任和由院士大會選舉產生的十二名名院士組成。
主席團的職能是很多的,比如召開主持院士大會,決定院士大會的議案,批準各學部委員會以及專業委員會名單,等等。
在院士增選上,主席團的職能說白了就是分配和監督,需要提前決定各學部增選院士名額,增選過后審議各學部增選院士的選舉結果,一般情況下,學部主席團會尊重選舉結果,不會直接否定學部院士評選結果,最后沒走完的流程也只是個形勢。
院士增選結束。
好多人都來恭喜趙奕獲得院士頭銜,稱呼也直接變成了‘趙院士’。
“趙院士,恭喜啊恭喜!”
“二十出頭第一次參加增選就評上了,咱們啊,真的是不行!”
“誰能和趙奕比啊,解析數論,哥德巴赫猜想、費馬猜想,就差黎曼猜想了!”
“趙奕的三維震顫波形圖,可是個大成果,直接蓋過了黎曼猜想……”
一大群人圍著趙奕不斷贊嘆著,他們是發自內心的贊嘆,學術圈子里也就是趙奕,能讓一群院士圍著贊嘆了,在解析數論領域,他的成果太突破了,可以說蓋過了百年內所有數學家。
趙奕則是笑嘻嘻的應對著。
在院士大會結束后,通過投票的候選人要親手遞交材料到學部委員會,學部委員會會把材料遞交給主席團進行評審,也就是院士增選的最后一步。
趙奕和黃鐘一起去遞交材料,流程倒是非常的簡單,就是過去把材料交上去,和學部委員會的幾個院士,再寒暄上幾句就結束了。
當晚。
趙奕和一大群院士一起吃飯,禮貌的客套了好一番,才終于找機會脫身,他直接就去了停車場。的
“走人!”
坐在駕駛位上遠遠看了眼會議中心,他果然的關閉了車窗踩下了油門,汽車快速的駛出停車場,開進了首都繁華的街道上,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都感到一陣輕松和喜悅。
評上了院士當然值得高興。
院士是好多學者一輩子努力去爭取的頭銜,評上了院士對他而言沒有什么實質性的好處,但評選上感覺就像是,自己的成果獲得了國家層面的肯定。
趙奕感到輕松的也有離開,他不太適應會議中心的氣氛,總是被一大堆院士圍著追問、討論,再加上必要的客套和寒暄,總是會感覺有些壓抑和郁悶,離開回去就感覺輕松很多。
等回到了燕華大學,還是沒有脫離被‘一群人’圍住的境地,好多人都過來詢問增選結果。
生物醫學研究所的同事、理學院的教授乃至于宿舍哥們三人組,還有其他認識的老師、同學,見到趙奕都問出了同樣的話,“怎么樣?評上了吧?”
區別是語調不同。
范雷、李仁喆以及其他同學,口氣都是詢問的意思,是真的不知道情況問一下結果。
有些了解情況的教授們,語調都十分的肯定,隱含的意思就是,“我早就知道,肯定能評上!”
趙奕的反應都是帶著笑點頭,然后就收到一大堆恭喜的聲音,宿舍三人組的‘恭喜’令人影響深刻。
“牛逼啊,二十多出頭,大學生院士!”
“趙奕,厲害!”
“以后等我有時間就寫一本書,書名叫做《我的同宿舍院士》,銷量肯定爆火!”
孟錚說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話,“這其實挺遺憾的。我們的人生才剛剛開始,未來還有很多可追求的美好。而你,人生已經到達了頂峰。”
宿舍幾個人都看向了孟錚。
趙奕竟然發現自己因為他的話,想到未來評級頭銜上沒了追求,心里產生了那么一點點遺憾。
范雷則是嘆道,“所以,我寧愿選擇……遺憾。”
“我也選擇遺憾。”
“孟錚啊!還是你去努力追求吧。”李仁喆走過去拍著孟錚的肩膀道,“要不這樣,你把兜里的錢都給我。然后去外面打工賺生活費,這樣你就有追求了,追求能賺夠這個月的生活費。”
“我覺得可行!”范雷表示強烈的支持。
“滾!”
孟錚嫌棄的拍開李仁喆的手,還摸了摸褲兜似乎唯恐錢真的被掏走。
趙奕和宿舍幾個人打趣后,就去了理學院的辦公室,他要整理下辦公室留下的資料,為馬上到來的學術報告做準備,才剛走進理學院樓,他就被胡志斌叫住了。
“這邊,趙奕!”
胡志斌喊了一嗓子,忽然笑道,“不對,現在應該稱呼趙院士了!”
門口兩個老師扒頭往外看,發現趙奕趕緊過來,招呼著他進了大辦公室。
大辦公室里有幾個理學院的教授、老師,理學院的院長周正斌恰好也在,他馬上笑道,“恭喜啊,趙教授,以后就是院士了。”
“您客氣了!”
趙奕禮貌的做了回應。
周正斌和趙奕見過幾次,也說過不少的話,但其實并不太熟悉,他招呼趙奕坐下來,邊說著,“我們剛才正談你呢。”
“談我?”
“是啊,你的超對稱問題論證,還有粒子的邊界理論,以及三維震顫波形圖。”
“哦?”
趙奕有點不明白了。
周立開口解釋道,“是這樣的,趙奕,不管是粒子邊界理論還是三維震顫波形圖,都是獨屬于你自己的東西,所以想問問你,是否考慮在大學,開設高端一些的公開課?”
趙奕問道,“開設公開課?”
“對,就是公開課,時間可以安排在周末,或者選擇一個工作日的晚上,課程安排上很自由,有時間就可以開,沒時間就可以不開。不做限制。”
周立繼續道,“很多研究生、博士生,都想聽聽你的波形圖和粒子數學的內容,而你開設的公共選修課,內容上相對有些簡單了。”
趙奕聽著思考著點點頭,他掃了一眼周正斌,差不多也了解了。
上次周正斌問他是否考慮帶學生,他就給直接拒絕了,當導師帶理學院的學生肯定不可能,開設難度高一些的課程,倒是能夠接受的,他本來就有粒子的邊界理論公共選修課,開設時間自由的公開課,偶爾上一節也根本無所謂,只不過因為時間不固定、課程數量不固定,每一節課的內容就必須好好思考了。
趙奕點頭道,“開課,我倒是不反對,只是這個課程內容上……”
“這個沒問題。”
周正斌聽到趙奕松了語調,拍著胸脯說道,“學院會給你配備專門的課程助理,記得你有個助理是錢虹老師對吧?”
趙奕點了點頭。
周正斌繼續道,“錢虹老師做事很負責、很認真,但是數學能力上還是差了一些,這樣吧,讓胡志斌胡教授專門來幫你,遇到什么問題,其他教授也能幫忙。”
“還有啊,你的公開課也是有補貼的,具體財務會出個明細,咱們學院肯定不會虧待高水平的院士!”
周正斌拍著胸脯做出了承諾。
趙奕看了胡志斌一眼,發現對方似乎不意外,也知道之前肯定有商量的,但是他確實沒有反對的理由,大學內開設公開課,主講自己的三維震顫波形圖、粒子邊界理論,等于是給他一個宣傳、推廣理論的平臺,完全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最終他同意了。
理學院大辦公室里,和院長周立斌以及幾個教授、老師,說了說開設公開課的事情后,趙奕就回到辦公室整理起資料,他腦子里則不斷思考著學術成果問題。
不是對學術問題進行思考,而是整理完成的成果。
他的學術成果有很多,包括數學、物理、計算機、生物,乃至于沒有公開的化學材料,等等,但給人印象最深刻的還是數學,確切的說是解析數論,因為他完成了哥德巴赫猜想和費馬猜想的證明。
趙奕覺得自己最重要的成果,并不是哥德巴赫猜想和費馬猜想,它們只能算是完成了‘數學證明題’,只不過證明的難度非常高而已。
顯然。
理學院也有同樣的看法。
世界難題的證明確實聽起來很厲害,但完成也就是完成了,并不具備繼續上升的潛力,感覺就像是‘一次性’的學術成果,三維震顫波形圖和粒子的邊界理論,才是最最重要的成果。
三維震顫波形圖的潛力很強,繼續研究下去會發現很多東西,也能直接頂替黎曼猜想用在很多領域上。
粒子的邊界理論的研究潛力就更強烈,依靠其中最核心的能量理論,可以探索微觀粒子的數學問題。
這兩個成果都屬于,上升的潛力非常充足,越多更多的人知道、加入到研究的行列,創造者,也就是他本人,個人成就也就越高,因為他是創造出來的。
所以未來數學、物理研究主要還是要放在三維震顫波形圖以及粒子的邊界理論上,也需要付出一定的精力,去把它們推廣到更多的人知道。
正因為如此,即將到來的學術報告很重要。
這次對超對稱問題的論證,目的不是完成論證本身,而是讓人了解粒子的邊界理論,讓理論能得到更多的推廣,獲得更多高效、機構以及頂級數學家、物理學家的認可。
趙奕變得認真起來,他特別拿出個稿紙,開始仔細想著學術報告的要點。
這還是第一次。
哪怕是哥德巴赫猜想、費馬猜想的報告,他都沒有做什么準備,基本上就是到會場講一下論證過程。
這次不同。
他必須要做一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