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愛德華威騰一起寫論文,過程還是有意思的。
他們經常針對一些問題產生爭議,每一次爭議都要爭論很長時間。
這就是想法不同。
愛德華威騰看待問題,經常是從閑理論的基礎出發,他對于‘粒子的邊界理論’,是持有百分百支持態度的,因為‘粒子的邊界理論’中,最基礎的能量單位和弦很類似。
趙奕一直把能量單位定義成‘源’,也就是最初始的意思,具體是什么也不清楚,現有的科學也無法驗證,只是一個定義而已。
愛德華威騰則認為,‘粒子的邊界理論’的基礎就是‘弦’,他把能量單位看作是弦,或者說是弦的‘三維宇宙投影(分身)’。
這當然不會被趙奕接受。
雖然‘能量單位’被看做是‘弦的投影’,對整個理論構架沒什么影響,但‘粒子的邊界理論’是他的理論,基礎肯定是要抓牢的。
如果把‘能量單位’被看做是‘弦的投影’,就等于是說‘粒子的邊界理論’就是弦理論的三維空間研究拓展。
這個基礎就是兩人爭議的焦點。
每一次的爭議都是以趙奕的堅持結束,愛德華威騰總是很無奈的說,“未來肯定會有一天,總會證明我是對的。”
趙奕完全不在意的搖頭,“弦是多維空間的單位,兩者的基礎不一樣。”他跟著諷刺的說了一句,“除非你肯接受,弦只是一種能量單位,而不是多維宇宙的組成。”
后者是愛德華威騰妥協的原因。
愛德華威騰絕不會承認能量單位是弦,他只認可能量單位是弦的一部分,或者是幾個弦以特性形勢組合在一起的東西,或者是弦的投影、景象,等等,不管怎么樣去理解,弦本身不會是能量單位,因為這個結論會顛覆弦理論。
弦理論是涵蓋多維空間的統一理論,弦是組成多維宇宙的基本單位。
能量單位只是組成三維宇宙的能量,‘維度’上完全不是一個檔次,若是把弦看成是能量單位,超弦理論、M理論都會失去意義。
除了底層最基礎的爭議外,兩人還有在模糊概念上的爭議,比如,像是針對能量組成的描述,或者是排序的描述,都會有不同的看法。
當然了。
這些都是不影響整體的。
在最重要的數學構架、邏輯上,他們有著統一的意見,也就是最困難的部分,對他們來說反倒是最容易的。
雖然中途出現了很多的爭論,但兩人一起的工作效率還是很高,僅用了五天左右的時間,就完成了兩篇有著嚴謹邏輯論證的論文。
一篇是對有關質量的特殊數字‘2的N次方’的描述和論證,名字是《空間中的特殊數字:2的N次方》。
這篇論文主要是論證‘2的N次方’的特殊性,趙奕寫出了光子的能量構架,都繞開了‘2的N次方’數值,愛德華威騰則寫出了,M理論多維空間質量的論證中,大部分都包含‘2的N次方’。
另外,就是數學論證內容了。
在數學論證內容中,‘2的N次方’和質量掛鉤的論證,出現了很多不同尋常的巧合,巧合全部都放在一起,就會讓人感覺到‘2的N次方’的不尋常,論文最后則是做出了推斷,“‘2的N次方’和三維宇宙質量直接相關。”
這篇論文就是‘粒子的邊界理論’為基礎的內容了,在做完不存在‘2的N次方’能量點論證后,就劃分出特殊素數。
論文中把能就近組成‘2的N次方’的素數,定義稱作是‘二向態素數’。
后續則寫出了正、反雙向函數,以函數求解并進行反向排列的方式,闡述了素數組合成‘2的N次方’的奇妙。
再然后就是論證能量排序和發生強力作用原理的內容。
《能量理論:強力解析》,并不是完全的解析了強力,而是以數學構架、數學邏輯以及能量理論為基礎,說明了一種強力的新解釋。
這種解釋以數學為基礎,邏輯可以說是密不透風,但問題還是有的。
比如,最基礎的是,“三維宇宙中不存在‘2的N次方’能量點”以及“能量點趨向于組成‘2的N次方’”。
這兩條內容是論證的前提,但說出來甚至有些玄幻色彩,顯然不容易被人接受。
如果接受了這兩條論證作為前提,后續的論證內容就是理解問題了。
趙奕和愛德華威騰針對這個問題也有過討論,他們都覺得論證已經足夠完美,因為即便不相信‘2的N次方’問題,但其他人也拿不出反駁的證據,而他們的論證完美的解析了強力。
在‘2的N次方’的論證問題上,兩人拿出了很多的數學論證以及過程中的巧合。
那當然不能作為完美的證據鏈,但理論物理就是這樣的,理論之所以是理論,就是暫時不能夠驗證的研究在的目的是為了解釋一些不能解釋的問題。
現在他們的研究出現了很多驚人的數學巧合,就足以支持有關‘2的N次方’與質量之間關系的推斷了。
趙奕和愛德華威騰連續工作了好多天,終于把研究和論證全部都搞定。
兩人的都感覺很疲憊。
在完成的當天,趙奕睡了很長時間,醒來再也不想思考數學問題,而是干脆回到了學生宿舍,和范雷、李仁喆一起打游戲,下午還去操場上踢足球,重新享受一下大學生活。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三天,又到了周一的時候,趙奕回了一趟職工宿舍,驚訝的碰到了愛德華威騰。
“你……”
“還沒走?”
趙奕下意識的說完,忽然發現有些尷尬,愛德華威騰離開肯定會告訴他,但他沒有任何的消息,顯然愛德華威騰是沒有離開的。
愛德華威騰也有點郁悶,他覺得自己差不多該走了,但想到大學里的事情,他還是決定再呆上半個月,“我要留到五月份。”
“為什么……”
趙奕還真是有點兒不理解了。
愛德華威騰道,“我們的研究還沒做完……”
“不是完成了嗎?”
“沒有。”
愛德華威騰解釋了一句,“我覺得在這里還能找到一些靈感,另外,后天,你們的周正斌院長,還邀請我在理學院開設公開課,下周還要去水木大學,我和邱成文是好朋友。”
“好吧。”
趙奕勉強接受了這幾個理由,但還是覺得愛德華威騰沒有說實話。
其實也不是覺得,下意識的《因果律》使用,已經告訴了他答案,愛德華威騰就是在說謊,只不過他對于原因不感興趣。
愛德華威騰沒有離開的原因,還是在普林斯頓大學那邊兒,他的突然離開大學措手不及,后來干脆找人暫時頂替了他的工作。
無論是教學工作還是研究工作,都已經有人暫時頂替掉了。
雖然愛德華威騰還是普林斯頓大學高等研究院的教授,但他還真的成為了只拿工資的教授,除了自己手頭上的研究工作,包括教學、科研小組的工作,全都已經有其他人在做了。
愛德華威騰覺得突然回去也會很別扭,他會變得沒有事情做,再面對幫助自己工作的人,也會感覺到很尷尬,還不如裝作一副忙碌的樣子。
他給學校回的消息是,“我和趙奕一起研究的最新成果會發表在《數學新進展》!”
“另外,現在我很忙,還要和趙奕繼續做討論!”
“最快也要三周后……”
為了不讓人知道他是在說謊,他把學校派來的行政人員都攆了回去,只剩下一個不會泄密的卡蜜拉,因為和趙奕一樣感到疲憊,短時間不想繼續研究數學,他實際上比趙奕還要空閑。
兩個忙于研究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大閑人。
趙奕相對還好一些,他喜歡輕松的環境,周圍也都是他的朋友、同學,生活可以說是悠閑自得,就算閑的去操場跑跑步,都會感覺很舒服。
愛德華威騰則是被束手束腳的,走到哪里都會被熱情招待,時間長了就很郁悶了,他干脆連續兩天不出門。
當碰到了趙奕以后,愛德華威騰就想和趙奕呆在一起,倒不是說討論數學什么的,只是覺得沒地方可呆,和趙奕一起輕松也挺好。
但是趙奕不想和一個老頭呆在一起,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比如,上課。
“什么,你去上課?”愛德華威騰很不理解的擰住眉頭,“你去上什么課?誰給你講課?難道是……生物?醫學?”
他知道趙奕也做醫學研究。
“不是。”
趙奕道,“是機械工程,技術課程。我們學校的機械系有個老師叫王剛,講的很好,我正在自學機械、動力方面的知識,去聽聽課也很不錯啊。”
“是嗎?”
愛德華威騰想想道,“好吧,那我們一起去,好久沒體會做學生的感覺了。”
他說完了忽然發現很期待。
多少年了!
自從二十二歲博士畢業以后,他一直都是老師的角色,即便是坐在其他人的課堂上,身份也是對課程進行評估之類,而不是真正作為學生。
現在想想去聽個‘機械工程’課,似乎也是很不錯的,而且還是純中文授課,聽不懂根本沒關系,感受課堂氣氛的同時,也能順便練習一下中文?
愛德華威騰果斷就跟著趙奕過去了。
第三教學樓,402教室。
王剛教授剛剛理了個頭發,來教室前還對著鏡子照了半天,中間的地中海都變得光亮了許多,也讓他的心情變得很不錯。
當看到人滿為患的教室時,王剛的心情就變得更好了。
這就代表了他的水平啊!
其他課程的老師都會碰到學生逃課問題,好多學生都根本不來上課,有的則是像是打卡一樣,干脆點完名就從后門溜走了。
他的課程相對就很少了。
這就代表了學生對課程的認可,也是他在教學領域的成功。
王剛喜滋滋的想著,嘴角不由得帶上了笑,旋即就感覺有點不對勁,記憶沒有出錯的話,這節課是兩個班一起上,總共有一百個學生,但是教室里好像不止一百個學生吧?
“一百一十?”
“一百二十?”
王剛大致掃了一眼,心里差不多估計個數字,隨后就注意到最后一排,坐著一個胖胖的白人老頭。
那是……
“愛德華威騰!”
王剛頓時驚訝的張大了嘴,他完全想不出為什么,愛德華威騰會出現在自己的課堂上,他不是在和趙奕一起做研究嗎?
“趙奕?”
王剛仔細看了一眼,馬上就注意到愛德華威騰旁邊的趙奕,臉都跟著變了顏色,腦子里的第一反應就是,“該死的胡志斌!”
“肯定是他!”
“這家伙……為了報復上次的事情,不僅讓趙奕來了,還讓愛德華威騰一起來。”
“那可是菲爾茲得主,M理論開創者,世界最有影響力的數學家之一啊!”
“這課,還怎么講啊!”
王剛的牙齒都快咬碎了,但還是強行擺出快哭過去的笑臉,有些尷尬的說了一句,“我們這堂課竟然來了趙奕,來了愛德華威騰先生,真是……”
“榮幸啊!”
“以后我到外面和朋友吃飯,都能吹吹牛,說我給兩個菲爾茲得主講過課!”
“哈哈哈……”
教室里頓時傳出了一片哄笑。
學生們也都覺得很有意思,他們不知道愛德華威騰和趙奕為什么來,也不知道王剛其實很尷尬,只是覺得很有意思。
同時,也有人想著,“趙奕未來肯定會獲得菲爾茲。”
“所以我今天是和兩個菲爾茲得主,呆在同一個課堂上聽講!”
“也可以吹吹牛了!”
于此同時。
胡志斌手里抱著一摞書,正要走進辦公室的門,他重重的用力打了個噴嚏,懷里的書都有兩本掉在地上。
旁邊人趕緊幫忙撿起來,還關心的問了一句,“怎么了?胡老師?”
胡志斌恢復好以后,也感覺莫名其妙,但還是開玩笑的打趣說,“可能有人在罵我吧!”
辦公室的人頓時被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