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前那個一副激動得快要原地去世的家伙。
奧爾蕯迦顯得很是淡定。
即使對方匍匐于腳邊，對自己崇敬如神。
他的眼神，也還是從頭到尾，都懶得變幻一下。
漠然。
仿佛正在注視螞蟻的爬行。
毫無心情波動可言。
明明什么都沒做。
就有馬仔自動納頭就拜。
還自帶干糧！
像這般的待遇，奧爾蕯迦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絲毫沒有什么意外地感覺。
只能說，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雖然他不是人。
但他的心里，真的很想要經歷一下人見人恨的感覺。
最好是那種吃個漢堡的功夫，都可以惹到幾個人的那種。
那種‘打了小的，來了大的。’的循序漸進感，令他頗為的喜歡。
光是想想，就很有種刷怪的感覺。
砍怪切菜，美滋滋！
但很遺憾。
在他這漫長的一生中。
哪怕他一直都在亂搞各種事，看誰不順眼就是搞，也還是始終拉不到想要的仇恨值。
就仿佛他和那些玩意天生絕緣一樣……
連身處于無底深淵時，都沒有什么敵人來鳥他。
在習慣性的回憶了一下自己的遺憾后。
奧爾蕯迦隨意的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將其對準還趴著的老者。
在對方那猶如朝圣一般的目光中，隨口說道：
“既然這樣，那么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走狗了。”
語氣平淡得就和出門撿了五毛錢一樣。
甚至，很有種撿不撿都不礙事的感覺。
令人汗顏。
而聽到這話，他的旁邊，婠婠的臉色也是當即有些微微的別扭。
雖然奧爾蕯迦真的只是在發自內心的說實話。
而她也已經見識過了很多次這種情況。
但這些完全不經修飾，將事情的本質直接暴露出來的話語。
她每次聽著，都還是覺得有些過于的操蛋……
最起碼，要是換她來的話，她還真不能向奧爾蕯迦這般把話說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平靜、淡然，就和正在訴說真理一樣。
除此之外。
對于奧爾蕯迦的這種特質，她也是只能深表佩服。
明明什么力量都懶得用。
更沒有運用殺氣或者類似的手段。
但奧爾蕯迦硬是自帶著一種神魔退避，連猛獸見了也只敢夾著腿跑路的特質。
連最兇惡的怪物，在見了他后，都會溫順得猶如還未斷奶的幼貓。
齜牙都不敢齜一下……
至于他的各種所作所為和行事風格。
基本上可以用四個字來概括。
為所欲為。
稱不上褒義，也稱不上貶義。
奧爾蕯迦的行事，通常來說不會有什么特別的善意，也不會有什么特殊的惡意。
婠婠很清楚，殺人放火之類的事情，對于奧爾蕯迦來說僅僅只是閑來無聊之時的隨意之舉。
就和沒事碾死兩只螞蟻玩的普通人一樣。
純粹看興趣。
在天羅真界。
奧爾蕯迦只是漫無目的的在荒郊野外，晃悠了區區幾天時間罷了。
就心血來潮的呃弄死了各種看得順眼和看得不順眼的家伙。
數量，多達數千……
要是他再多待幾天，婠婠毫不懷疑，天羅真界遲早會出大事！
但她能管嗎？
作為屬下，她顯然管不了。
也不敢管。
只能在自己的心中，祈禱奧爾蕯迦不要真的大開殺戒……
實在不行，別殺太多……
再不行，好歹別殺自己人也好……
也正是由于這個原因。
奧爾蕯迦跑來這個世界晃悠的舉動。
她其實是極為贊成的！
實乃禍水東引。
對此，雖然有些大不敬，但婠婠覺得像奧爾蕯迦這般傷天害理之輩，實屬應該有正義之士站出來懲奸除惡。
哪怕做為奧爾蕯迦的馬仔與屬下，她也覺得那是一件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完全不存在任何的錯誤點！
更不存在任何需要反駁的地方。
當然，真到了那個時候，她也得站出來替奧爾蕯迦背鍋……
但很遺憾，直到現在為止。
還是沒有任何一個有志之士膽敢舉起自己的抗爭之棋。
起碼，婠婠沒有看到。
毫不氣的說。
在神或者魔的這些概念上，她從未見到過有誰比奧爾蕯迦更為符合。
純粹的孤高，純粹的強大，純粹的隨心所欲，純粹的藐視眾生……
所謂的道德與善惡，在他面前就和開玩笑一樣。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當年，老子的道德經里面的這一句話，指的是，對于天地來說，萬物都是同等的。
而對于奧爾蕯迦來說，包括世界在內的所有一切，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都只是玩具，區別只是看得順眼與否。
勉強來說，也算是一種平等對待。
一種反正都是無關緊要之物的平等對待。
不管是毀了，還是不毀，都無所謂
正是深知這一點。
在面對奧爾蕯迦之時。
婠婠的心中即有些無奈，也存在著敬畏。
即使活了百萬年，她也還在被各種觀念與常理束縛。
很多時候明明有能力將問題更好地解決，但礙于各方壓力，卻又只能選擇將就。
在這種前提下。
哪怕實力強大到足以隨手毀滅諸多下級世界，婠婠也依舊覺得自己只是一個實力比較強大的人類罷了。
根本做不到，傳說中的所謂的仙神，那種俯視凡間一切，淡然面對因果輪回，絕情絕欲的感覺。
她感覺。
各種事物與關系，就好似是一條條無形無質卻又無法掙脫的鎖鏈。
讓她無可奈何的同時。
也將她死死地禁錮于堅固無比的牢籠。
令她在很多時候，只能做出自己所不喜歡的選擇。
亦如面對困境時的那些凡人！
只能說，差別只是讓其為難的事情有所不同罷了。
那是她的認知、她的思維、她的過往……
所給予她的東西。
除非真的愿意舍棄所有。
要不然，她根本沒有辦法擺脫。
但在奧爾蕯迦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只能夠仰望的‘大自在’。
無關什么得失，也無關性格。
那是真的不被世俗觀念所束縛的‘心’。
完美，強大，沒有破綻。
她，不可及。
只能在世俗之中抬頭仰望，于心中帶著敬畏之情的感嘆，世間竟有這般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