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裴聶沒有收到其他小弟,李鴻儒覺得自己目前就屬于唯一。
他剛想偷偷摸摸進了太學,隨即便聽得裴聶在那囔囔鴻儒小弟。
這都點名上了,李鴻儒的臉色頓時就是一黑。
幾道目光頓時就望了過來。
這大概是躲不過去了。
“你這是入學就拜了山頭?”侯應謙奇道。
進入某地拜大哥的情形并不少見,若是傍上一顆大腿,便能輕松上許多。
他們見多了一些事情,對這方面習以為常,并不見奇。
只是如李鴻儒一般,拜了一個開學就遭毆打的少年,選了一個最矮的山頭來拜,這著實丟人了一些。
“他將基礎劍術精要進行了全文全圖背誦,如果我驗明沒有出任何錯誤,以后大概有那么點可能當小弟”李鴻儒牙疼道。
“你們居然比拼了背誦。”
侯應謙笑上一聲。
李鴻儒進太學時比拼的才能就是背誦九經,沒想到居然可能要輸在裴聶的背誦下。
這兩人比拼枯燥,但也能驗證相互的實力。
他想到裴聶隨口就能將兩萬余字的基礎劍術精要進行全文全圖背誦,對方的能力確實有些強。
若是修行前進的慢一些,侯應謙覺得自己遭遇下黑手是遲早的事。
這讓他很頭疼。
這二貨就想著將太學諸人打趴下,偏偏這還是太學允許之事。
諸人也沒可能小孩子打架,大人出來幫忙,請動背后勢力來幫襯。
別說扳不倒大理寺的寺正裴紹,就算能扳倒對方,到時也要落下笑柄,甚至于惹怒到君王。
“我只有一點背誦書籍的能力,也只能比拼這方面,但沒想到著了眼。”
見得眾人沒將他放倒,李鴻儒頓時放心了許多,今天來太學總算不會錯到離譜。
除了裴聶有些年輕氣盛的莽撞,大多學子還是講理。
只是李鴻儒也隱隱覺察到了一些人眼神中的變化。
這大抵是因為階級不同,他又與裴聶這根攪屎棍有了一定關聯,彼此難有多少交流的可能了。
“哈哈哈,我聽到小弟的聲音了,只要我們臥薪嘗膽,一年后全將你們放倒!”
裴聶囔囔的聲音讓李鴻儒頭疼,他生硬的搖了搖頭。
“我還沒復查你背誦的是否正確呢”李鴻儒道。
“錯一個字我管你叫爹!”裴聶信誓旦旦道。
他此時中了數道控制類的術法,渾身動彈不得,只剩下一張嘴巴放空炮。
李鴻儒看了看四周的學子,他很希望有人具備禁言術,能將這精神小伙的嘴封上。
“今天的天氣不錯啊!”
李鴻儒懶得搭理裴聶這個引戰的家伙,他囔囔了一句,希望轉移一下眾人的注意力。
如果大伙兒不滿意,他還可以挨個問候是否吃過早餐。
“我什么都看不到,這天氣一點也不好!”裴聶囔囔道。
他中了失明類的術法,又被侯應謙的捆綁術重新縛住,身上還有數道灰色微光纏繞。
感受了一翻世界,裴聶覺得自己很難受。
“你們和我說說話呀,小弟你在哪兒呢?”
裴聶此時就是個翻不起浪花的螞蚱,眾人將他放倒,緩下來時也懶得搭理他,各種開始了各種議論和信息的交流。
有數人眼中異光閃爍,顯然是提前準備了術法。
若這小伙掙脫了術法的控制,到時就補回去。
“皇上這數日與玄奘圣僧探討佛法,似乎想融合佛道。”
“儒家大統,但道家和釋家并非無可取之處,若是能融合,那也是裨益。”
“我等儒家能力尚是學不過來,哪能資格嘗試融合之道。”
“我聽說袁天綱融合了儒家與道家絕學,元神才有那般威能!”
一些人向侯應謙和杜構打探信息,待得兩人隨口說上數句,探討范圍便大了起來。
“釋家佛門諸多,向來沒有誰家是正統可言,如今只怕是要在大唐扎上根。”
“玄奘圣僧掛單在洪福寺,莫非以后釋家信奉送子娘娘不成?”
“大唐這數十年來連年征戰,多一些人信奉送子娘娘也沒什么大不了,我們確實要多生多養增加人口!”
“我聽說汗國最近偷襲了我們大唐邊境城市數次,若以后戰事吃緊,我們太學的學子也有可能被抽調前去。”
“汗國實力強盛,又有前朝諸多余孽加盟,那皇后還是個前朝的公主,能耐不低,也不知這邊疆鬧事何時能停。”
“尚書大人能文善武,以后定能將那妖婦斬于馬下。”
……
李鴻儒沒有管裴聶的囔囔,他此時也湊到了一旁,聽上一些訊息。
沒有渠道,各類信息的來源很少,想得到準確信息就更不容易了。
知曉信息的要么是一些江湖隱秘部門,專門買賣信息,要么便是這些權貴后代,從朝廷那兒獲知一鱗半爪。
李鴻儒此時頗有聽各類機密的爽快感。
此時還未到開課的時間,眾人紛紛開口。
“哈哈哈,小爺又……我槽呀~”
裴聶在其中反彈了一下,又趴了下去。
“這憨貨天天找我等麻煩,以后定然要申請一下抽調,讓他去看看那真正的打殺手段,免得成天與我們小打小鬧。”
侯應謙看著裴聶,只覺頭疼不已。
他嘿嘿笑上兩聲,又與眾人繼續說道。
待得太學鐘聲敲響,眾人這才做了鳥獸散。
“要扶一扶嗎?”
看著久久趴在地上的裴聶,李鴻儒好心的問了一句。
“你這小弟真是不靠譜!”裴聶吐槽道。
“我啥都不會”李鴻儒頭疼道:“我又不像你這般會打,若是伙同一起,我肯定兩下就被放翻了。”
“那你也太沒用了。”
裴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只覺自己收了個廢物小弟,壓根派不上用場。
“那你帶帶我,我很好帶的”李鴻儒笑道:“只要傳我幾種拿手的武學,我保證給你沖鋒在前。”
“拉倒吧,你身子骨弱,等你能沖鋒至少是十年后去了。”
除了少部分世家子弟,大多數人在太學的學習時間只有三年。
想等到李鴻儒能派上用場,這時間遠遠趕不上。
李鴻儒本來還想從裴聶身上撈點什么,沒想到裴聶壓根就看不上他。
“但你若能在后方輔助輔助我,將我身上的這些術法偷偷解除掉,那倒是不錯。”
裴聶努力睜大著自己的眼睛,看著眼前黑茫茫的一片。
不提李鴻儒在參戰時幫助,待得他被打成死狗后,李鴻儒能幫忙解除一下身上的術法也是極好。
文人就應該發揮文人的用處,而不是轉修武者,走南轅北轍的道路。
“我家里有一套破術秘錄,趕明兒我給你偷來,你用心學學,好好學學,以后別讓自己老大再受這種苦!”
繼榮才俊之后,又有一個世家子弟想要在家中偷書了。
但此番付出的代價很低。
李鴻儒想想,覺得自己大概就是付出了一張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