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住的宮殿旁,羽林軍護衛營各有安排住所。
李靖攜著李鴻儒巡查了一番,這才啟口。
作為當朝的文武雙全頂級人物,李靖戰績輝煌,被諸多人羨慕,更是被人不斷效仿。
一些人擅長修文,也會修煉幾手武技。
又有武技超群者,強行度文進修。
李鴻儒是很典型的文人練武類型,而如裴聶這樣的,則是武者強行修文。
但不管如何天才,又怎么努力修行,大多數人文武水準難于同時并行。
待得一定程度后,便會自然而然形成元神,又或武魄,將彼此道路分化出來。
文武并駕齊驅者是少數中的少數。
想要形成這種水準,大部分人都是如李鴻儒這樣壓制一方水準,然后讓另一部分迅速趕上來。
但即便是如此,也很難形成特定的文武雙全的元神。
李靖覺得這是一個被神化了的概念。
喃喃的口述中,李鴻儒也弄清楚了為何李靖說自己身體特殊。
在李靖的身體中,存在了元神孿生現象。
如同人類生育后代一樣,他的元神是雙胞胎,而且還是極少數的龍鳳胎,符合了陰陽之道。
孤陰不生,孤陽不長。
這讓李靖的元神具備武者和術法者不同的功能,也與一般的文武雙全者有著不同,能不斷進行成長。
“若不是陛下親自點名讓我照顧你三分,你此時大概還蒙在鼓里!”李靖笑道。
“我聽徐大都督講過你身體有特殊,但不知是個怎么特殊法,如今才明白”李鴻儒點頭道。
李靖是一種特殊的元神,成就了他特殊的實力,但個例難于具備普遍的應用。
不斷的敘說中,李鴻儒也清楚了李靖成就元神后的那些日子。
是帶一個崽簡單還是帶兩個崽容易,這很容易就能判斷出來。
除了供應兩個元神的成長的需求,他還要做平衡,防止一方過于強盛,將另外一方吞噬吸干。
只有將身體維持在平衡內,他元神才不會破敗。
這種小心翼翼的修煉讓他痛苦萬分。
李靖更是付出了較之常人更多的時間、精力、財富。
白日修武,晚上掌燈夜讀。
他的人生就是用勤奮和資源堆砌。
簡單來說,就是性價比不符,付出諸多,但沒有想象中那么大的收獲。
相較于雙元神發展,遠不如兩人分開修煉,一人主修文,一人主修武。
至于候尚書,那更是一個悲催的存在。
候尚書天資縱橫不需多說,但實力淪落到頂級大佬中最次。
候尚書打頂級高手一打一個輸,但又對普通高手能形成針對性壓制。
若是不談在頂級高手中地位的尷尬,候尚書的缺陷近無。
但李靖覺得,候尚書本是能問鼎大唐高手榜的人,如此實力著實有幾分可惜。
他是屬于孿生元神,但候尚書從未透過自己的底。
但想來雙方的情況不是相同便是相近,甚至于候尚書很可能弄了兩個同性質的元神,難于成長。
依候尚書催促侯應謙勤奮好學,專業從文的態度,李靖覺得候尚書心口是滿滿的苦水無處敘說。
“你現在是要謀求這萬中無一的雙元神,還是專注想一行?”李靖笑問道。
“這種孿生元神還能謀求?”李鴻儒奇道。
“求還是能求到的”李靖笑道。
“我雖然不是頭鐵之人,但確實對這類方法有興趣”李鴻儒回道:“修煉中意外重重,多一手準備也是好事。”
“你這心思倒是坦然”李靖點頭道:“那我便與你說一說這陰陽結合之道。”
“陰陽結合之道?”
李鴻儒一聽,便感覺李靖的要求莫名高大上了起來,甚至于難度倍增。
“對,就是陰陽結合之道,也是你想象中的那種陰陽結合!”
李靖也不避諱,談及了自己,更是談及了自己妻子。
這屬于兩人顛鸞倒鳳大歡喜時,齊齊有的突破。
兩人更是憑借雙雙突破后的實力,斬殺了江湖上的仇家。
“哈哈哈……”
李鴻儒一邊聽著李靖談小皇叔,一邊只能尬笑。
他好歹也算是借助了太吾生成的小天才,想找個年齡相仿又接近突破元神層次的女性簡直沒什么可能。
而且這種你情我愿之事,多少要相互接觸一番。
李靖從懷中取出一冊陰陽大歡喜,李鴻儒一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你不是想著多準備一手,過來了解了解”李靖笑道。
“我是沒想到條件如此苛刻!”李鴻儒頭疼道:“我此時哪能去找個將近踏入元神的大閨女。”
“也不一定要大閨女啊,我覺得只要是女性都沒問題,大點也行!”
“都是江湖兒女,不用避諱那么多,只是助力練成元神,年齡大小無所謂!”
“您說的對!”
李鴻儒茫然望天,直到此時,他已經絕了在李靖這兒取經的心思。
客氏轉悠了府邸周圍數十里,尋到的閨女大都是擅長女紅,又或是詩詞,但若說什么接近元神的實力,這些小娘皮一個都沒達標。
沒有女人,哪能想什么陰陽大歡喜和顛鸞倒鳳。
他只能和自己倒。
而且人仙長生經修行在身,他一時半會也沒法去破身。
向李靖取經,還不如候尚書敞開心扉來說經驗。
但依候尚書后悔的小模樣,那大概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他多少也能避免踩到坑里。
李鴻儒接過陰陽大歡喜,只覺腦殼疼。
這并非修煉術,而是的小皇叔,只是李靖又做了一些標注,讓臨近元神突破時做到水乳交融,有一定的融合之道。
“您有沒有什么正常修煉的術法或是武技,隨手賞我一點也好。”
李鴻儒翻了翻這本小皇叔,一時有點哭笑不得。
但既然如此近距離靠近李靖,他也沒臉沒皮吐著一些小想法。
不問啥都沒有,問了不給又是另外一碼事。
萬一成……
“看你這失望的小表情”李靖呵呵大笑道:“我最近在完善一部術法,你若是有興趣,倒是可以旁觀幾日增長見識!”
李鴻儒腦袋尋思時,聽得李靖開口,這才喜上心頭。
李靖伸手往懷里一取,又拿出了一冊書,連帶筆墨也取了出來。
依李靖這往懷里掏什么有什么的架勢,李鴻儒覺得李靖身上至少帶了個須彌袋。
法不輕傳,能允許他旁觀已經算是極為了不得。
雖說是完善,但李靖這冊書已經著完,此時只是添加部分標注,做再三的核對。
“起霧、驅風、驟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行軍大挪移。”
李靖的書中,謄寫了六種不同類型的大范圍術法。
用于個人,這些術法并無多少作用。
但用于軍團,這便是上等的兵法。
他這套兵法與文人們掌控的呼風喚雨等大型元神術法有一定的區別,更是夾雜了自己獨有的兵法內容。
“這些術法融合了奇門遁甲之術,雖是虛假居多,但配合軍團便有虛實之妙!”
文人使喚呼風喚雨的術法是切切實實在呼風喚雨,但李靖這冊兵法的妙處在于真假轉換。
如同起霧術,這套術法可以召喚出真正彌漫的大霧,也能使喚出虛假型的大霧。
李鴻儒隨著鐵將團沖擊汗國陰山陣地便遇到了虛假的大霧。
一旦時間到臨,這種大霧便會散退的干干凈凈,難留下什么痕跡,而不像正常的大霧,需要等待許久才會消失。
相較于正常的起霧術,營造虛假性的大霧需求也更為低廉,若是場合適當,可以發揮諸多功效。
“妙啊妙啊!”
這些都是元神級術法,需要具備元神實力才能使喚。
即便書籍放到了手中,李鴻儒也難以去研讀。
雖然對當前的自己沒什么用,但李鴻儒也忍不住夸口。
“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方是兵法之妙”李靖道。
“您這些術法當真是如鏡花水月一般,讓人難以區分!”
“鏡花水月!”
聽得李鴻儒的贊美,李靖點了點頭,嘴中低吟了一聲。
他沉思少許,又在這冊書的封面上題上六軍鏡三字。
這是六種如同鏡花水月一般的軍用術法,也是他多年的不斷融合創新所得。
“可惜你志不在軍中!”
李靖看了李鴻儒一眼,不免有幾分可惜。
他精通文武之道,所涉更是諸多,很容易分辨出對方的類型。
他最初看李鴻儒走眼,以為對方這輩子是軍中的人,但哪曾想到李鴻儒去哪兒都能適應,便是皇宮也沒例外。
如李鴻儒這樣,能打仗,但不會一直去打仗。
李鴻儒只是適應環境的能力強,但他欠缺軍中悍將們的心態。
對方更多是一個文人,屬于謀臣,難有從軍的可能。
“但凡有征召,咱們該上戰場還得上戰場啊”李鴻儒囔道。
他進入軍中那些事情完全被強行征召,若說他對從軍有什么向往,李鴻儒覺得自己腦袋會連搖。
但若真正有需求,他去去軍中跑跑腿也沒問題。
“那倒是,但凡君王有命,咱們都需要去為國出力”李靖點頭道:“你見過的軍中悍將也不少,可有見過真正適合在軍中生活之人?”
“那可真是太多了,您這是想要多少個?”李鴻儒回道。
“你說幾個突出代表!”
“周飛衛將軍還是不錯……”
“那是徐茂功的人,我不搶他的人。”
“那您這是要我說蘇烈將軍嗎?”
李鴻儒的話似乎有些戳中了李靖的心事。
諸人不斷修書,留下傳承,并非敝掃自珍,而是想流傳下去一些什么。
但合適的傳承者難找。
李鴻儒雖然聰慧,修行更是天才,但一顆心并不放在軍中,修行后難以發揚兵法。
周飛衛則是徐茂功那邊的人,李靖不能強行奪人所愛。
但李鴻儒提及的蘇烈,這便是讓李靖又愛又恨的人。
他就從未見過蘇烈這么野的人。
蘇烈打仗時敢打敢拼,更是在他身邊多年,但蘇烈的性格太野,行事諸無顧忌,容易引發君王生厭和朝臣的針對。
他說上幾聲蘇烈的劣勢,頓時讓李鴻儒呵呵一笑。
“正是因為蘇烈行事粗糙,才需要您給他增添幾分助力,讓他打殺出來的戰功彌補過錯呀。”
李鴻儒從另外一個角度出發,一番勸誡下讓李靖的神色有著微動。
此時李靖的年歲已經不饒人,可選擇的合適傳承對象并不算多。
唐皇推薦了稍微年輕,又具備文武之力的候尚書跟隨學習。
但李靖并不看好候尚書,覺得對方傳承的資質很可能有限,只能學個半桶水。
李鴻儒提及的蘇烈讓他一顆心猶豫的心有幾分偏移。
茍富貴勿相忘
李鴻儒心中連連默念了數句。
他此時也沒能力修行李靖的六軍鏡,又只有些許旁觀的資格。
技多不壓身,他對兵法還是有一些興趣的。
這是元神術法,更是頂級的兵法,或許什么時候就能派上用場。
李鴻儒打了個擦邊球。
他此時就盼著蘇烈將來有點小良心,可以做到茍富貴勿相忘,到時借他看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