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畫師的盛宴收場。
閻讓和閻立本當眾講畫,這讓兩人不僅上達于朝廷,更是遠聞于朝廷之外。
《洛陽全局圖》放在了獲獎作品的吊車尾。
但無疑是以兩人名聲最廣。
事情辦得很妥當,瞎掰一番還順道宣傳了朝廷畫師的權威,這讓唐皇極為滿意,閻立本和閻讓喜滋滋的退了下來。
李鴻儒在這兩人眼神中收獲到了感激。
他壓根不需要什么感激。
如果可以,他希望這兩人可以用實物進行感激,給幾個畫寶謝禮一番。
閻立本那支筆似乎有畫龍點睛的功效,具備法力。
畫筆類的寶貝比拂塵還少。
李鴻儒自己的畫技一般,他并不貪戀對方的寶物。
但手執畫筆寶物,閻家兄弟產出畫寶的概率就有點高。
想想閻讓給的《六駿圖》還少匹馬,李鴻儒不由哼哼唧唧了好一番。
作為好鄰居,他希望這兩位以后能對他大方一點,逢年過節能送副畫當禮物。
腦袋里胡思亂想一會,他隨即被唐皇招手叫了過去。
“你們這第四道榜文何時去開啟?”
唐皇臉上面帶笑容,但李鴻儒不知怎么覺察到了對方幾分急迫。
他的問話頓時引得觀星樓中諸多人注目。
“父王,兒臣覺得少年英才會之時,便是開啟第四道榜文的良機。”
“哦?”
“我們舉辦少年英才會,定然會引得諸多江湖豪杰觀看,那時發布消息也能傳播得很廣,能引得很多人關注。”
“也是道理!”
若非太子有了成長,便是李鴻儒提前有了提醒,讓太子知曉了分寸。
觀星樓外有諸多畫師,這是江湖上的一批邊緣人,畫師當前與一些高級鑄造匠師的差別不算大,難于去傳播消息,也難以參與到那種活動中。
唐皇知曉也急不得。
匯聚諸多江湖人士放榜總比現在去貼榜文強。
一則是諸多江湖人此時忙著送自己子女入州縣郡前五十強,難于分心,定然會想著等一等進行觀望。
二來是著重于第四道榜文,必然會影響第三道榜文的效果。
唐皇如何不知第三道榜文的那些小九九。
但讓太子提前看看下一代的人沒問題,甚至部署一些自己的私兵都行。
他不乏帶太子去各種重要場合,其中便有許多世家少年英才。
只是此次蔓延到了更廣遠的江湖,更是世家子弟與江湖高手的一次角力。
但他確實也有些等不起。
大唐有可能潛藏著的大隋文帝,他還放了狠話要去對付的毗那夜迦佛。
大唐針對汗國是大捷。
但除了定襄道獲利諸多,包括通漠道,大同道等都是虧損,一時半會難以進行國戰打擊。
此時難以針對吐渾國和毗那夜迦佛。
剩下也便只有大隋文帝之事吊在了心頭。
太上皇挪用天命和氣運拼了一場,此時有些行將就木,難于去追殺。
而他又不熟悉大隋文帝,難于出力。
待得太子敘說完理由,唐皇點點頭面向了李鴻儒。
“第四道榜文既然還有一段時間,但朕又有些心念,你覺得如何行事比較妥當?”
“皇上,臣愚昧啊!”
唐皇想著針對大隋文帝,這找他有什么用。
沒江湖上那批人前仆后繼當炮灰,找到大隋文帝,又讓大隋文帝精疲力竭,誰敢去撩這種虎須。
他們此時也就欺江湖中人信息不精準,指鹿為馬下讓這些人一頭撞上去。
李鴻儒覺得慢慢等待很妥當,唐皇心念啥用都沒。
“你可以聰明點!”唐皇道。
此時知曉大隋文帝存在的就那么幾個人,他也難找多少人商討。
當然,商討用處也不大。
除了有數的幾人,難有多少人有能力去針對大隋文帝。
李靖如今還閉了門,整日在那教學生兵法。
唐皇心思之中難有多少可執行任務者。
真拿侯君集、尉遲恭等人這種級別的出去,若是弄死幾個,他又覺得很虧。
“臣愚昧,難以開竅”李鴻儒道。
“你可以多想想一些可用的高手,比如朕覺得黃裳的實力還湊合,但他很可能需要一些幫助”唐皇道。
“臣……”
“朕覺得你可以去找找黃裳,提前探查一番!”
李鴻儒抬頭,頓時見得了唐皇那似笑非笑的面容。
唐皇這是要自己親自出手了。
大隋文帝的存在猶如千鈞懸頂,若文帝不死,唐皇心中難安。
見過活著的大隋文帝的人很少,唐皇這是就近抓了壯丁,想著有個熟悉者。
不管能不能用上,帶個此前見過大隋文帝的人沒毛病。
若是他不能去,唐皇便只能找公孫舉、陶依然和公孫韻。
唐皇總不能拉著太上皇去干這種活。
“喋喋碟!”
見得李鴻儒表情猶如吃了一枚黃連般的點下頭。
李淳風頓時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
他就是喜歡看著小子吃癟。
想當初他在洛陽城赤條條躍入到刺骨的冷水中時,這小子就沒少恥笑他,據唐皇說還恥笑他穿裈。
大抵雙方關系不錯中又夾雜著一點尷尬,見得對方倒霉,彼此都會心照不宣的開心一番。
“李卿經緯不凡,有能耐者自是多勞……”
接下來唐皇似乎又說一些什么。
但用這些詞描述李鴻儒似乎有些不怎么正確。
待得李淳風抬起腦袋,見得唐皇望來的那殷切目光,他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
“臣年老體弱,只怕是難以跟上黃老爺奔襲的步調!”
李淳風一臉苦澀。
李鴻儒此番倒沒有坑他,想著拉上他。
這是唐皇主動提出的要求。
“不礙事,我們慢慢追!”
唐皇微微一笑,也不欲再多說。
他喚了太子過去,低聲交流了一番,這聽得太子眉頭飛起神采飛揚之極。
“父王放心,兒臣一定殫精竭慮,萬死不辭,不負您交代的每一樁事!”
“好!”
唐皇給太子點贊上一番,又朝著李淳風和李鴻儒一番斜眼,示意兩人跟著太子學一點,干活多少要主動點。
待得目光碰撞,他這才收了回來,穩步朝著觀星樓下方而去。
“你快跟我說一說那妖龍的本事,此番真是要命了!”
李鴻儒見識過大隋文帝的動手能力。
但李淳風只是遠遠見了對方的布置,長安城的風水陣難于勘破,而洛陽城則是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跟著皇帝跑看似美好,但這卻是要人命的事情。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在風水術一環中,便是他承當主力了。
除了對弈可能存在的風水術,他還需要防備大隋文帝其他的手段,免得被對方遠遠一擊打死了。
“反正你能在長安城安然活到老死,怕什么”李鴻儒笑道。
“你步步高升不乏貴人相助,應該知曉有些人可以打破原本的‘命數’!”
李淳風神色有些嚴肅。
簡單而言,就是對方地位、實力等方面因素過于強,能輕易改變到弱小者的命運。
一些人普普通通的命運軌跡因為遭遇‘貴人’又或‘兇人’完全變得不同。
即便李淳風此時地位和實力已經很高。
但在針對大隋文帝這種對手之時,對方明顯就具備打破他原本命數的實力。
彼此互不擾則是相安無事,一旦觸對方霉頭,不免也會倒霉。
“我若是想干什么都能干,還能活到老死,那豈不是意味著我無敵,可以隨便瞎折騰,你快給道爺講清楚。”
李淳風嘮嘮叨叨時,還提及自己要帶一些能作用的法寶,免得死在了外頭。
他身家似乎有些小豐厚,聽得李鴻儒頓時眼睛一直。
“我這不算什么,天師教的那些傳承之寶才叫繁雜呢,各種法幡啊陣旗啊,能看得你腦殼疼。”
“將袁天綱也帶上?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這樣顯得咱們欺負了他一點。”
“對,咱們這并非死道友不死貧道,而是集合三個臭皮匠之力。”
李淳風和李鴻儒一陣瞎掰,兩人搗鼓之時又將袁天綱拉下了水。
作為天師教的正統傳人,又有真武宮之助,袁天綱雖然年輕,但實力并不弱,甚至于不乏底牌和殺手锏。
而袁天綱作為李淳風的副手,需要接受李淳風的征調。
只要唐皇不介意再多帶個文人型的累贅,袁天綱也能塞到出行的隊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