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陛下的龍血酒,在凌煙閣被那鏡子照過一次,看見照妖鏡就畏如蛇蝎。”
一眾人找上門時,李鴻儒還偷摸看了一下。
見得候尚書手中沒照妖鏡,心中那股危險的氣息消退,他也安逸了許多。
此時元神一體,妖元神混雜在其中,李鴻儒還真擔心一鏡子照射過來,一顆元神被打成碎片。
吃過照妖鏡的虧,李鴻儒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他逃離照妖鏡時,諸多手段用盡。
有紫微斗數的紫氣,也有周易的模糊推衍,還有奇門遁甲的閃避。
李鴻儒也不知有沒有用,反正能耐齊齊都用了出來。
他心中有幾分警惕,更是能覺察到危險降臨。
候尚書催動照妖鏡顯然是全力,沒有在長安皇宮的那種分寸之說。
若是被判定成功,一擊之下很容易死人。
元神九品的楊素都落荒而逃,那跑得慢一點的便是直接死。
尉遲恭和候尚書此番上門是詢問與楊素相關的情況。
李鴻儒與候尚書是熟臉,照面過數次。
而他也見過尉遲恭,只是他認識尉遲恭,尉遲恭不認得他。
“從哪兒開始說?”
李鴻儒看向李淳風。
此時李淳風好一陣咳嗽,袁天綱則是扯了被子,提前去入睡做了休息。
“我哪知道該從哪兒說!”
若是當著唐皇,自然是能說的全說出來。
但當著候尚書和尉遲恭,涉及楊素,更是涉及楊素提及的大隋文王,一時讓李鴻儒也是難于拿捏分寸。
“咱們先說個五塊錢的!”
五塊錢就是吐一半了。
不管情況如何,若是這兩位有力,先將楊素搞定再說。
“具體呢,就是從兩天前一株成妖的黃精身上說起……”
習慣了講述內容,李鴻儒倒也不避諱,將黃精仙之后的內容吐了個干干凈凈。
“死了幾十年的人怎么可能復生”候尚書臉色難看道。
候尚書是文武全才,干啥啥都行,可以有效針對各種類型的對手。
或許這也是唐皇派候尚書來洛陽的原因。
但候尚書在頂尖大佬中是個吊車尾。
他有各種方法壓制低于他水準的各種杰出人物,但只要遭遇同水準的人,他便會連連吃大虧。
他的打法屬于李鴻儒那種東邊不亮西邊亮的作風,這方面能耐不行,用另外一方面彌補,總能找出克制之道。
常人練一種武器,但候尚書練十八般武藝。
候尚書更是精通各種術法,琴棋書畫樣樣皆通。
但有一點,候尚書打不得頂級的大佬。
一力降十會下,他極容易出現潰敗的情況。
而此時面對楊素有前朝第一文官的美名,元神更有紫氣升騰。
他吞了吞口水,忽然對追擊楊素沒了什么興趣。
若無照妖鏡跟隨,他遭遇楊素連逃遁的能耐都可能沒有。
“我們也不相信,但他就是復活了!”
此時復活的何止是楊素,大隋文帝前一陣也死而復生過,對方目前的生死難做定性。
唐皇擊殺了大隋文帝,但楊素又說‘他’還活著,讓大隋文帝是否死亡蒙上一次迷霧。
而唐皇帶隊三人從錦毛鼠妖地宮中鉆出時,還見到一道元神遠遁。
這些事情沒完。
“若不是當著如此多人,我真懷疑你在欺騙我們!”
李鴻儒說什么黃精仙不是重點,黃精仙被誰吃了也不是重點。
重點是楊素化成的妖邪。
每朝每代都有一些妖孽的修煉者,楊素顯然就是其中之一。
大唐有能力和楊素掰腕子的人很少。
此時便是尉遲恭都有了沉默,難以知曉是否能擊殺到對方。
對方身體不懼損傷,可以進行修復,這遠比正常的活人難殺太多。
想擊殺楊素,只有持著克制妖類的重器照妖鏡等寶去尋覓,再結合頂級武將之力,又或是唐皇和帝后那個水準的人出手。
當時實力強盛到一定程度,確實能讓人無可奈何。
大唐不乏能人異士,也不乏需要尊敬的高手。
這些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若少有觸犯到朝廷也就罷了,彼此之間能相安無事。
但若是像楊素一樣,屬于前朝重員,難言立場,自身又變成了詭異形態,需要擊殺生靈來消除身體的影響,這便會和朝廷統治形成重大沖突。
“我們來得有些晚!”候尚書皺眉道。
“此時也不差,是追殺他的好時機!”尉遲恭起身道:“若不能完全鏟除他,至少要與他達成協議。”
“我聽說過他的手段,他能化成猛禽縱橫天地間,此時我們難以追上他!”
“多少要試一試,我管不著他在疆域之外逞兇,但他若是在大唐境內,必須要老實一些,莫要想著四下屠戮!”
尉遲恭此時有些擔心楊素大開殺戒,利用人命堆砌消除身上怨魂的影響。
這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會死數萬甚至十余萬人。
難知公孫舉消除了對方身上多少怨魂,但楊素身軀才完成一半的構建。
“李臺正,你真的難測楊素逃遁的方向?”尉遲恭問道。
“他實力高出我元神三個品階,沒有渾天地動儀,我難測他方位。”
“那您能不能回長安測一測?”
“我采集了他一縷氣息,但這縷氣息難以持續到回長安時使用!”
李淳風手掌攤開,掌心中一團烏光纏繞,隱隱之間還有怨魂在咆哮。
一縷血也在他掌心中溢了出來。
即便對相術有諸多不了解,尉遲恭也很清楚李淳風有心無力。
此時的床上傳來袁天綱沉重的呼吸聲,共同預測的小伙伴已經入了睡。
袁天綱精神不濟,他亦有著疲憊,腦袋昏昏沉沉。
李淳風欲要散去這股氣息時,候尚書一把抓了過去。
“我來測測他的底,或許有一定概率摸清楚他此時所在處!”
烏光在手中纏繞,更是有撕咬血肉的感覺傳來。
候尚書臉色微微扭曲,隨即取了一張宣紙出來。
他筆墨揮灑時候,白紙上已經題上了‘楊素’二字。
他在囊袋中摸索了一番,又取了一柄色澤烏黑的飛刀。
嘴中念念有詞之時,候尚書亦將那團烏光氣息涂抹到宣紙上。
稍微喝退眾人時,他手中那柄飛刀已經投射了出去,扎在楊與素二字的中間。
伴隨著他不斷念咒,宣紙上的烏光亦開始彌漫,與那柄飛刀緊緊纏繞。
“切楊素腹下三寸!”
候尚書開口時,頓時讓諸多男性心中一緊,雙腿夾住了腹下三寸的位置。
這位大佬會的陰招和損招不小,上來就給楊素進行宮刑。
依對方遠程都敢試探大佬的模樣,若是針對常人,大概是一切一個準。
“這種咒術似乎是降頭咒術,降頭咒術中又以釘頭七箭書最為出名,但那咒術傷了天和,如今已經失傳!”
李鴻儒有幾分好奇時,公孫舉也低聲做著科普,通過提醒增長著李鴻儒一些見識。
“候尚書這也算是釘頭了!”李鴻儒喃聲道,他只覺下體有些發涼。
“這算什么釘頭……好吧,小頭也算是頭!”
公孫舉剛要笑話李鴻儒,隨后才醒悟李鴻儒這是隨口吐槽了一句葷話。
說來輕松,但中招后絕對不會輕松。
只是喃喃咒了數秒,宣紙上烏光發出一聲猛烈的咆哮,楊素的面容在烏光中凝聚而出。
“我記住你了”楊素冷聲道:“你日后必不得好死!”
烏光中,楊素的面容極冷。
他此時沒了化成白骨巨鳥的模樣,而是處于人身形態。
“我們只是想和你談一談”候尚書低沉回道。
“那你談的方式很特別,本公亦擅長斬首咒術,他日定與你切磋一番!”
楊素的面容在烏光中發出一陣冷笑,刻畫楊素名字的宣紙和飛刀隨即爆成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