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三力雖然沒有護送李鴻儒等人進入海心山,但羊三力指示的方向沒什么問題。
遠遠的銀裝素裹之處,李鴻儒已經看到了一處大湖。
伴隨著連連的翻山越嶺,傳聞中的海心山已經在望。
踏入這片區域開始,李鴻儒開始看到一些野馬和羚羊、牦牛群。
海心山是吐渾國圣地,但李鴻儒在這兒并沒有看到圣地的戒嚴。
相反,海心山區域人跡渺渺。
“二弟,那頭羊妖真沒騙我們,這兒就是吐渾國的圣地?”
李鴻儒心中有些疑問,而李旦則是滿臉的疑惑。
對于眾人來說,圣地應該是守衛森嚴之處,外人難于進入之處。
但他們一路行進,宛如踩踏在各種無人區范圍。
若不是李鴻儒的小須彌袋攜帶的食物,又打獵補充了一部分,想走到此處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會不會是那頭羊妖帶我們抄了小道?”王梨低聲問道。
她回頭張望,只見眾人邁過的大山重重疊疊在身后。
這是坐騎都難攀登的地方,也讓他們最終只得取下馬鞍,舍了坐騎,開始步行前進。
這段路程很遠,足足讓他們行進了半個月之久。
待到今日,才見得李鴻儒想進入查探的地點。
“很有可能!”
王梨提出了另外一種可能,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六座大山環繞,這便是天然的屏障,并不需要派人駐守和巡邏,也難有人在這種苦寒之地生存。
這些地方沒有路,難于行進,便是修煉者攀爬也感覺極為費力。
若是想帶走些什么,也沒多少可能。
吐渾國很可能是在另外可容納人通行之處設立了關卡。
眼下顯然是可以放心自由行走。
李鴻儒抬了抬腿,身體輕輕一躍,身體已經從山嵐上翩然落了下去。
十幾米的高處,李鴻儒說跳就跳,這看得王梨心中發苦。
她這一路跟隨而來,只覺自己騰挪跳躍之術已經大有長進。
李鴻儒指點李旦時,她也在旁聽。
李鴻儒所言的輕身跳躍修行術遠勝出了她此前所學。
從毛毛糙糙入手,又到漸漸趨于成熟。
但李鴻儒也借用著地形不斷增添難度。
若是放在以往,王梨壓根沒想過四五層樓高之處就直接起跳。
她吞吞口水時,只見李旦身體一躍,亦是漂浮而落。
待得下方李鴻儒搭手的聲音傳來,王梨亦是提起了氣血之力運轉之余一躍而下。
她所學甚雜李鴻儒也不收她為徒,只是講述時并不避諱她偷學能學幾成本事靠個人。
這其中亦不乏她詢問李鴻儒也有著應答。
王梨很清楚,李鴻儒這完全是看在了李旦的份上。
她體內妖力病患纏身時也緊咬了牙齒,努力糾正著往昔所學。
若能將踏行錯亂的修煉之路扶回去她便勉強能依靠實力抗衡妖力延緩妖力侵襲時刻的到來。
“還行,進步不錯!”
王梨一躍而下時,李鴻儒也有著贊嘆。
這女子的身體有重大缺陷,李鴻儒并不算看好她與李旦的關系。
但王梨的性子確實很堅韌少有畏懼艱難。
若他是王梨的修煉水準還不一定能堅持下來。
王梨提供了聚寶盆的信息,只是金銀獲得的數量有限,行動又屬于自己獨立完成,李鴻儒暫時也不欲做分配,只是拿講解修煉之術做彌補。
五級練功房需要八百金缺一金都不行。
而煉百草丹亦需要不菲的開資,還涉及楊素把控的丹方。
王梨的事情一時半會沒法解決。
李鴻儒思索著以暫時穩定王梨身體為主待得討要到楊素的百草丹方,再圖謀湊錢財煉制。
事情有了先后的順序。
若是此行查探海心山有所收獲符合朝廷兵部信息方面的需求,那便能安排得更為妥當一些。
三人騰挪跳躍縱下山邁入大湖之處。
讓李鴻儒察覺的是他們腳下的白色素裹之物并非落雪。
待得李鴻儒沾了沾一股咸味頓時入了嘴。
“這是鹽!”
李鴻儒指了指地上,更是指向了遠處白茫茫的一片。
那是一眼看不到頭的鹽。
在大唐,鹽是極為重要的物資,官方掌控著鹽田,才能穩妥保障著民生。
但即便有強力的管控,鹽的價格依舊高昂。
這是一種生活中看著不重,但又確確實實需要的物資。
人類生存的四大件,柴米油鹽,這便能說明鹽的地位。
但在這片地區,成片成片都是天然的鹽,甚至凝聚成一座大湖。
“這地上都是錢啊!”
李旦驚嘆了一聲。
只是用嘴微微啃了一些,李旦亦清楚這片巨大湖泊中蘊藏的財富。
但只是想想這片湖泊與大唐的距離,李旦一顆心就平靜了下來。
開采簡單,但運輸會是一個大難題。
大人物不屑來做這種苦力活,而小人物則是對運輸無能為力。
何況還有吐渾國對正常通道的把控,層層關卡會讓鹽晶毫無價值,難以在大唐盈利。
“吐渾國的妖馬耐力耐旱性極強,想來和食鹽有一定的關聯。”
李鴻儒目光放向遠處,在那遠方的鹽地上,還有野馬在舔食。
這種鹽地難有什么植物能生長。
李鴻儒原以為野馬在翻食雪地中的干草,如今看來只是在舔食鹽份。
飲食不同,造就的生物品種也存在了差異。
“但龍種馬的血脈壓制之力不可能是吃鹽獲得,定然還有一些蹊蹺!”
李鴻儒踏步在這片鹽地中,他耳朵微微豎起,動用著靈脈五經帶來的耳竅能力,傾聽這一些異常的聲音。
入耳之中,只有馬類的嘶鳴,羚羊的微哼,又有牦牛的喘息,沒有人聲的現象。
“我去看看湖水中的那座山。”
不斷向前,行進了十余里地,李鴻儒也開始見得大湖中的那座白色的山。
山并不算高,只是百余米的模樣,但整座山呈現出雪白。
這是鹽晶凝聚的山體,在藍色的湖水中顯得有幾分圣潔,又距離湖岸千米,宛如湖泊鑲嵌著一顆明珠。
鹽晶再多也只是少見,難于成為吐渾國圣山,更無須說帶來神奇。
李鴻儒心下存異,說上一句,喃喃念咒時伸手一指,一道狂風便卷起了他身體,朝著湖水中的海心山飛縱而去。
“這是什么武技?”王梨瞪大眼睛道。
“應該是二弟的術法,我二弟是個文人呀,會很多術法。”
“文人……”
王梨有些茫然。
她跟隨李鴻儒學了大半個月,對方在武學上的造詣讓她極為欽佩。
李鴻儒甚至在慢慢糾正著她往昔雜亂而不完整的修煉。
王梨有些難于想象武者僅僅是李鴻儒的副業。
對方真正擅長的是術法。
“這就是你們名門和我們平民草根的差異嗎?”王梨喃喃道。
“我們也是平民啊”李旦糾正道。
“是了,你們也是平民。”
若是其他人如此說道,王梨沒可能去相信,只會認為自己被灌了一口雞湯。
但李鴻儒是她真正接觸過的平民,她也去過李氏布店這個地方。
李鴻儒和李旦確實屬于平民。
也在短短的數年中變得不同。
在這兩兄弟將不可能化成可能時,王梨對自己的身體也多了幾分信心。
不提像李鴻儒這般驚天逆轉,王梨只想未來的道路能坦途一些。
“二弟在呼我們過去。”
遠遠之處,李鴻儒在揮動袖帶招手。
李旦開口時,已經脫了衣服,朝著湖水中心快速游去。
“這個呆子!”
湖水中的李旦猶如浪里小白條,王梨臉色一紅時,也扯了衣服,硬著頭皮開始扎入水中。
淡藍的湖水宛如軟泥,難以沉下去,若是身體輕盈,踏水都能飛縱而起。
王梨飛速游向前方時,頓時見得了湖心中巨大的鹽晶山體。
在李鴻儒所在的山腹方向,有一處極為結實的鹽晶宮殿。
放眼看過去,透過宮殿的大門,王梨便見到了宮殿中的光怪陸離。
宮殿中鹽花或形如珍珠、珊瑚,或狀若亭臺樓閣,或像飛禽走獸,一叢叢,一片片,一簇簇地立于其中,把宮殿裝點得美若仙境。
但最讓王梨所吸睛得是,在那宮殿的中央,有一個龐大無比的白色鹽晶龍頭。
諸多祭祀物品擺放在龍頭之前。
看祭祀之物的成色,這似乎是剛祭祀不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