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遠遠撲鼻,承乾,莫非你在宮中偷偷飲酒了?”
一陣裙衩配飾的晃動聲響,帝后踱步入了東宮。
“母后,我……”
太子蠕蠕數聲,也沒說出個什么來。
李鴻儒看著太子的小模樣,只覺太子有心撒謊,但撒謊的本領太差了。
若是他撒謊,那必然會快速喝水漱口,又將臉色的紅潤壓下去,然后將酒杯酒壺之物收拾妥當,那才具備撒謊的勇氣。
太子這是撒謊準備沒做好,想吐口撒謊又有心理負擔,一時只能吞吞吐吐。
“酒多是傷身之物,可以小酌,但不可痛飲!”
帝后說上一句,頓時讓太子連連點頭。
“酒水燒喉嚨,味道可差了,我不敢多喝!”
太子喝酒時是小口的抿,喝到臉蛋通紅。
李鴻儒還以為太子有些喝酒的小愛好,看來這是對方成年后學來的招待之禮。
他大大方方行禮見了帝后,也讓帝后點了點頭。
“我聽聞你去吐渾圣地取了一枚龍珠,當真是好本事!”
帝后顯然已經得知了龍珠的測試效果。
段志玄率軍打到吐渾國猝不及防,但主動的退縮讓人頭疼。
大唐想要再次針對吐渾國,那必然要付出更為不菲的代價。
但此時多少也累積了一些底氣。
帝后對李鴻儒很滿意。
她見李鴻儒的次數不算多,但對方屢次進入險地,還能占到一些便宜。
實力且不提,對方無疑具備極好的氣運。
只要氣運好,便可以交往,這會讓皇家并不僅僅只是付出的一方,也可能成為受益方。
萬壽茶是如此,龍珠也有著相應的裨益。
只是大唐皇室有些時運不濟,但凡段志玄能早幾天得到準確的消息,便不會在吐渾國圣地前躊躇不前。
李鴻儒正欲告退,免得打擾到帝后與太子交流,被帝后開口提及兩句,又只得留了下來。
“你取了龍角弓,還不知道你箭術修煉得如何?”
帝后撫了一下鬢角,才晃然記起自己想問詢的一些事情。
“我正欲尋思入藏書秘閣中翻一翻落日弓箭術,也方便以后征戰吐渾時射殺一些吐渾人!”
李鴻儒客氣回復。
他此時對箭術一竅不通,獲得的龍角弓更是一弓未拉。
他初出道時,十米外射箭便丟準頭,兩三米內才可能射中。
多年下來,劍術和刀術倒是有了一定的實力,但箭術方面確實尷尬。
一門好箭術可以遠遠克敵,也能用于追殺敵人,對個人實力有極大的輔助作用。
若是實力強悍者,還能靠著一手箭術一舉定乾坤。
唐皇是如此,帝后亦同樣精通此道。
但讓李鴻儒有些驚訝的是,帝后的武魄修為只是七品。
在大唐,唐皇和帝后聯手就是頂尖的大修煉者,李鴻儒沒想到聞名已久,對方的實力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強。
待得想到帝后亦能牽引一些氣運之力輔助,李鴻儒心下又了然。
但凡輔助狀態多了,發揮的實力水準就有了更高的上限。
但毫無疑問,盡管武魄水準沒有李鴻儒想象中高,帝后的實力不凡。
箭術在帝后的實力中同樣占據了重要的一環,這讓帝后能與唐皇做搭配,形成夫妻雙打的局面。
“你性格細膩,若是難修落日弓,也可以觀閱我所修行的落月弓,那套箭術巧妙,并不像落日弓需要高強的武魄才能發揮作用。”
落日弓的霸道,落月弓的精準。
帝后提及了另外一套箭術。
這讓李鴻儒有些啞然。
這顯然是如同劍術一樣,不同的箭術有著不同的風格與特色,也對修行者有著不同的要求。
待得搭配在一起,也有了南明丁火與南明丙火融合的威能。
射出日月并行時,箭術的威能便會發揮到最強,具備毀滅性的打擊力。
太子東宮中,帝后侃侃而談,提及著自己所學的箭術。
在帝后的諸多子女中,年歲最大的太子只是十七歲,而太子的諸多弟弟妹妹更是年輕,依舊處于奠基邁入武魄和元神的階段。
帝后的武魄水準并非頂級,但對箭術的見識確實少有人及,很可能在某些箭術已經到達了圓滿境界。
這是一位武學大修煉者在箭術的講解。
李鴻儒對箭術概念不算多,這其中不乏有讓他感覺困難的技巧和修煉方法。
若是早日靠太吾進行過落日弓的研讀,李鴻儒覺得自己至少會插入其中,會有著不小的觸動。
他此時更多的是聽和記,盡量多學一些內容。
“落日弓對武魄要求諸多,初步學習時難于發揮威能,落月弓則對武魄要求較低,但威能的上限又較之落日弓要偏低一些。”
“箭術不區分男女,只是適合自身條件,才能發揮到箭術真正的威能。”
落月弓使喚的條件要低一些,能在早期做運用。
而落日弓則是武魄越強,弓箭越好,發揮的威能會越高。
帝后顯然是擔心李鴻儒半路出家,學得不上不下,能射但又不擅射,對此提出了一些建議。
這讓李鴻儒大感裨益。
“若你與人可以拉出日月并行的箭術,那才叫威震一方”帝后笑道。
“那也太難了!”
李鴻儒感慨。
在帝后這兒獲知的信息不亞于某類機密。
對一般人而言,只存在二選一的可能。
李鴻儒覺得自己或許能做一定程度的‘日月并行’,只是想想唐皇和帝后在長安城一箭射殺涇河龍王的姿態,這讓他有些動心。
他還因此多問了問。
唐皇和帝后武魄有上下,但兩人箭術水準極為接近,釋放這類箭術時更是會調整匹配,讓兩人具備同樣的節奏。
“兩人存一心,心有靈犀時便能日月并行”帝后笑道:“若是一人,則需要身體具備兩種不同的力量,再慢慢把控兩種力道的平衡,只有兩種力量糅合,又最終形成碰撞,才可能化成日月并行。”
兩人修行存在快慢先后,匹配難度高的問題。
而一人修行的苛刻條件更多,遠較之兩人修行要困難。
李鴻儒不乏追求極限的小野心,帝后笑稱李鴻儒應該去找個合適的女子,或許也能夫妻雙雙練箭。
“李左使的父母擅媒,但也是個燈下黑,自家孩子沒解決。”
當話題轉移到婚姻狀況上,李鴻儒也被太子恥笑了一番。
這讓李鴻儒有些尷尬。
若他真是個長壽種,匹配個合適的對象難度不比太子簡單。
如他容顏難于蒼老,壽命更是悠久,但凡找個普通女子,便只能看著對方慢慢蒼老。
前二三十年還能接受,待到六七十歲,那就要牽著一個老婆婆四處逛了。
李鴻儒尋思一番,覺得自己只能找些地仙界秘境的長生者。
比如鎮元子的那些弟子,一個個具備肉身,活的壽命也挺長。
“聽聞令堂擅刺繡和畫,藏有諸多妙齡女子畫像和評語,不知可否借閱我們一觀!”
李鴻儒背靠太子,客氏和李保國做媒也傳到了宮中。
老兩口就指望婚配撈錢財,隨著楊素的指導,成功率陡然上升,具備了一些名氣。
帝后對客氏的群芳譜顯然也有些興趣。
“我等久居于宮中,但凡招一些女子過來,無一不是拘束不已,又想著在本宮面前刻意表現,也讓太子不喜!”
用現代一些的話來說,便是帝后見到的年輕女子過于拘謹做作,沒了真性情,也便難于下判斷。
在太子看來,更會呈現虛偽造作,也便有了不喜。
李鴻儒才在太子那邊推辭選太子妃事,待得帝后借群芳譜,這讓他沒法拒絕。
家中造了冊子,這總不能不借。
兜兜轉轉好一會,還是給繞了回來。
李鴻儒只覺有些糟糕,待得帝后提及事成后少不了皇家封賞,這才讓他開心了起來。
囚徒在臨死前都能吃口飽飯,他若是想應對一些事情,免不了需要一些短期可兌現的利益。
又想拿好處,又想出一份力,又不想插入其中,這世上哪有那種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