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莊觀怎么修建的啊,階梯設那么高!”
“就是呀,咱們連馬都丟了!”
萬壽山五莊觀封閉的速度太快了。
這是想強行牽入坐騎都沒得什么機會。
李鴻儒等人坐騎不是牛小兵馬小童那種妖物,可以做到直立行走跟隨。
李鴻儒在五莊觀外尋了好一會兒的坐騎,感覺那幾匹馬或許是去哪兒當了野馬,不知道上哪兒浪去了。
李旦到現在深深體會到為什么李鴻儒愿意騎劣馬了。
按這種丟馬的速度,不騎差點的用不起。
兩人搜尋了一陣,最終悻悻的下了山,朝著小路好一陣奔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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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雖然很餓,但李旦亦開始覺察出自己體質有了極大的改善。
相較于此前,他的耐力明顯增強了許多。
每日多啃點蘿卜青菜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至少他現在就很進行長途的奔行,遠勝于此前入五莊觀時。
他還得了那個鶴發童顏老道長的指點。
雖然沒見過鎮元子出手,但李旦莫名其妙就感覺對方很厲害。
相應的指導也是不凡,不僅梳理了他往昔所學,還提出了主動指導意見。
“二弟,過剛易折,我真需要柔和一點嗎?”
李旦往昔都是打的爆發的一波流,強殺之下取敵性命。
但鎮元子提及這種打法一時爽,有時候也容易將自己爽沒了,這輩子想要安然至少需要收一分力。
“柔和,必須柔和!”
鎮元子推算的能耐不低,李鴻儒便曾見自己兄長被扒得一干二凈,齊齊被鎮元子核查了一遍。
這或許是推算到了什么,才做的這種勸誡。
李鴻儒此時防范推衍推算的能力極強,但主動推衍推算的本事則拿不出手。
在這一方面,鎮元子說的對,他不會做任何反駁。
至少鎮元子還不屑在李旦的人生上添堵。
兩人稍做交流時,只見遠處一個挑夫挑著擔子闊步走來。
說來這也是個熟面之人。
挑夫沒有見過李鴻儒等人,但李鴻儒見過這張臉。
楊素此前入萬壽山五莊觀便是做的這挑夫的變化,此時對方又按時上山送粟米谷物了。
這讓李鴻儒遠遠的打了個招呼。
“老鄉,這兒往最近的買馬之處怎么走啊!”
“仙長想必是第一次下山,還沒去過涼京城,那處城市沿著這兒行進百里就能看到。”
挑夫放下擔子,極為恭敬地回了李鴻儒的詢問。
想來萬壽山五莊觀的眾弟子沒少問路,這挑夫已經習慣了,又將李鴻儒和李旦誤認成五莊觀弟子。
“觀內不知道春秋與歲月,不知現在是幾月幾號,您那邊又是多久過來送一趟粟米”李鴻儒笑問道。
“如今是庚辰月丁酉日,小民每逢三月送觀一次粟米!”
挑夫連聲開口,待得李鴻儒問上數句,雙方這才互別。
“五莊觀一季一開,開觀時間大概是持續一個月。”
只是結合挑夫之言,李鴻儒大致推算了時間。
他們在五莊觀內已經住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如果挑夫的日歷與大唐歷接近,如今是四月初二左右的光景。
“也不知打完仗沒有!”
一趟送劍之事,讓時間過得異常的快。
李鴻儒恍惚間覺得自己已經許久沒接觸戰爭,難知疆域之事。
這讓他的歸途有些尷尬。
若是回長安,他還帶了破虜校尉之職,處于參戰之中冒然回長安便是逃兵。
若是回沙門城,李鴻儒覺得李道宗沒可能在沙門城等待兩個月,此時定然已經率軍跑遠。
“莫不成我還要去找大軍的隊伍!”
李鴻儒悶聲想了一會,腿腳亦不斷加快。
相較于兩條腿,那當然是四條腿方便。
有匹馬比自己跑路驅風要方便許多。
近兩個時辰后,李鴻儒已經能見到一座石城。
這座城市多采用巨石構建城墻,足有二十米高的標準。
城墻雖是顯舊,甚至長滿了青苔,但這是一座城防相對厚實的城市。
根據挑夫之言,這應該就是西涼國的都城涼京城。
“咱們先吃頓飽的!”
不管戰爭如何,肚子必須先填充。
李鴻儒看了看李旦,見得自己兄長都已經流酸口水了。
連續兩個月只吃一頓,每日還要做修煉,這日子不算好過。
兩人下山第一件事便是找個好地方吃飽。
涼京城入城檢測并不嚴格,若無攜帶貨物進城,直接便可以入城。
入城不過百丈遠便有小店,李鴻儒也管不得許多,坐下就在那兒叫食物。
極為尋常的熱餅熱湯下肚,兩人只覺渾身都舒坦了起來。
五莊觀的蘿卜堪比老參,但天天吃老參也受不住,何況隔許久才能吃一頓。
李鴻儒靠著服氣辟谷法硬撐,李旦則是每天都挨餓。
待得店家再切了數斤馬肉上來,李鴻儒一時都有感覺五臟廟有了舒坦。
待得吃了兩斤馬肉下肚,李鴻儒才覺察出馬肉中的腥味。
盡管馬肉中摻雜了一些香料之物,但馬肉顯老,似乎并非屠宰的肉馬。
“老丈,你這馬肉味道不正啊!”
李鴻儒笑著調侃了一句。
初時只覺肉味好,但吃得多了便有幾分膩,腥味撲鼻時更是帶了幾分腸胃翻滾之感。
交多少錢拿多少食物,他倒也沒找茬賴賬,就是抱怨一聲。
這讓賣肉的老倌捏著胡子笑了笑。
“客人想必是吃慣了好的,咱這馬肉是從吐渾國運過來的戰馬,那馬死上一段時間,味道就沒那么正!”
“若是尋常之時,咱們這種攤位哪有資格賣肉,能放幾塊豬肉就算是鎮攤之寶了。”
戰爭中各有各道。
拿下敖魯城時,王梨便靠著他的關系,拉了一大堆貨物回大唐。
而在一些區域,也不乏有人處理死掉的戰馬。
冬季和春季寒冷,馬肉也能進行較為長遠的運輸。
只要有關系,用低廉的價格就能將這些死馬買到手,進而運輸到四處銷售。
只是馬肉的味道就難言有多好。
吃慣了新鮮的,再吃這些長途冷凍運輸的肉類便是另外一番感受。
何況戰爭中死掉的坐騎并非常規屠宰放血的方式,避免不了血肉混合。
“老丈可知這吐渾國的戰爭打成什么模樣了?”李鴻儒問道。
“我就是一個賣些食物維生的老倌,哪里知道這些”老倌笑道:“想來不是打過來就是打過去,然后死上一堆人和馬罷了。”
這老倌對戰爭的總結倒是很到位。
戰爭就是一堆人打過來打過去,然后再死上一堆人。
只要沒打到自己頭上,大可以吃瓜看戲。
李鴻儒再欲找個能播報準確消息的人,又去買上兩匹馬,只見城門處三駕馬車沿著城門貫入。
讓李鴻儒有些詫異的是,這些馬車明顯屬于大唐制式的風格。
看著馬車上掛著的玄色旗,這似乎是某路出行使團到了西涼國。
此時城門口的兵衛已經站得筆直,不乏有人縱馬行色匆匆朝著內城方向去通信。
“咦,李左使,你沒死呢?”
李鴻儒朝著馬車看時,馬車中人也在注視著外面。
這讓彼此看到了不同的景象。
李鴻儒還沒識別出這是朝廷哪路人馬,隨即便聽到了讓他不爽的話。
這是有多盼著他死。
李鴻儒站起身來時,只見第二駕馬車的車簾揭開,露出了一張疲憊的老臉來。
“唐大人?”
李鴻儒回憶了一下,再結合對方的容貌,算是清楚了這位大員。
這是鴻臚寺卿唐儉,也在民部任職了尚書。
李鴻儒此前見唐儉出使過汗國陰山應敵,如今想來又趕上了一趟出使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