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綱想要一個參照的對比。
李鴻儒此時被這些人真真假假忽悠,也想看看這幫人的真正本事。
至少袁天綱在算自己相關時,不會瞎說大話。
做事行不行,危險大不大,是絕境還是能絕處逢生,這都有算計。
相師不乏踩鋼絲者,但靠著先知的本事,大部分時候又能脫身事外。
李淳風和袁天綱的生涯中都不乏這種場景,只是此行的事情大了一些,也遠遠超出了眾人的掌控。
誰的心中都沒有底。
“來,對著這兒算!”
李鴻儒長長呼了一口氣,隨即指了指心口。
“那我就來了”袁天綱不客氣道:“我琢磨相術數年,此時很可能接近了叔叔的水準,也不比李臺正差!”
“來吧!”
“那事先說好,窺探你的時候不能用陰火打我啊。”
“堅決不打。”
李鴻儒點點頭。
被袁守城隨便看了一眼算過命,他也想聽聽袁天綱能算出個什么玩意兒來。
在相師們的口中,李鴻儒只覺從沒聽過好話。
不論是袁守城還是傅人君都是如此。
他希望這小伙識相點,給他來根上上簽。
窺探的感知油然而生,李鴻儒體內一股紫氣升騰。
這讓袁天綱皺眉時又在李鴻儒身上放上數枚鐵簽。
“乾坤無極,定!”
袁天綱喃喃出聲,手指不斷掐算,眼睛一陣翻白,宛如化成了瞎子。
“他這是陰陽借法,要將你生生死死都算得明明白白,你……”
見得李鴻儒有些詫異,李淳風開口做出解釋。
但他解釋之聲還未落下,只見袁天綱臉色好一陣發青,隱隱約約似乎有了受損。
這讓李淳風伸手就是一拉,將這小伙扯后了一步。
“李李……李……”
“算出什么了?”李淳風道:“你這般驚懼,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嗎?”
“我的命很差?”
算命算到自己身體不穩,還要好一陣哆嗦,說話都不利索,李鴻儒覺得袁天綱已經是盡力了。
“應該不會比你叔叔說的更差吧?”李鴻儒道:“除了窮,沒有仙緣,莫非我還會早死?”
“沒沒沒沒沒……沒……”
袁天綱好一陣抖手,待得李淳風給他順了一口氣,這小伙才鎮定下來。
“你……你什么時候元神水準比我還高了!”
相術算命算低不算高。
在面臨超出自己境界的人時,推算不僅會困難,還有力不從心。
再疊加上李鴻儒防人的本事,袁天綱只覺自己太難了。
“元神不是重點”李鴻儒搖搖頭道:“你有沒有給我算出一點點好命?”
“我看過去是烏漆嘛黑一片,什么都沒看出來,還被你元神壓了一下,差點就沒喘過氣來,我哪知道你命好不好!”
袁天綱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的修煉水準算是極為不錯,修煉速度也很快,兩年左右提升一品元神算是上等的天才了。
但袁天綱沒想到李鴻儒還走在了前面。
他目前是四品,李鴻儒已經踏入了五品。
這家伙以前的元神明明水準要低他一籌。
只是想想,袁天綱就覺得自己有些哆嗦,感覺自己這些年將重心放到相術上是個錯誤。
依他這么搞,這輩子都沒法算清楚李鴻儒的命。
“你讓李臺正算,他元神水準高,肯定能算準確點”袁天綱痛心道。
“我算了,你們信嗎?”
李淳風摸摸自己還有些痛感的骨頭,幽幽的問了一句。
這讓李鴻儒和袁天綱齊齊無語。
相師的活干多了,有一些人會將他的話奉為真理,但也耐不住同行們拆臺,即便真話也會認為是假話。
同行的拆臺活干多了,李淳風有時也很容易陷入自我懷疑,感覺是自己的問題。
他心中對自己的相術沒譜,對說出的話更是不想負責任。
“也就是說你們兩個都沒什么用?”李鴻儒奇道。
除了揍了李淳風一頓活動了手腳,來觀星樓毫無樂趣可言,更難帶來裨益,李鴻儒感覺自己過來是走錯了地方。
“你別把我們當工具!”
“對呀,只看我們有沒有用,那豈不是成了工具了。”
“我在你們心里何嘗不是如此!”
“盡說什么大實話!”
三人瞎扯皮了一會,李淳風又死死拉住袁天綱,提及太子的孩子還沒出生,就多呆一點時間幫幫忙。
“李左使,你能演法了嗎?”
半響,袁天綱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能!”
此前與袁天綱有著約定,一旦提升到元神五品,隨即開啟相互無間的交流。
李鴻儒也沒抵賴。
但他有一些能耐著實全靠太吾加成,實在拿不出手。
比如袁天綱和李淳風最為關注的相術相關《紫微斗數》《周易》《五星占術》,又有袁天綱想獲知的《奇門遁甲》水準。
太吾中學舍和道館修行了多少基礎之書,李鴻儒就欠缺了多少基礎之物。
在這些頂級能耐下,他的水準只能說是中上等,在同齡人中出色而不妖孽。
演法相關時,李鴻儒覺得這兩人肯定會失望。
“來來來,相互演法起來,碰撞碰撞,一起交流交流,相互好好盤算盤算!”
李淳風開腔。
他手指一掐,身上隨即有一道青芒浮現,只是稍微傾聽,便能聽見李淳風在竹林中漫步談吐。
李鴻儒雙手一盤,嘴中喃喃時,亦有藍芒浮過,又有紅芒和青芒一閃而逝。
郎朗的讀書聲中,他的聲音與李淳風道家玄音相互交匯。
袁天綱看看平常少有演法的李淳風,又看看第一次見得演法的李鴻儒。
他看看李淳風,又看了看李鴻儒。
思索許久后,他最終朝著李鴻儒演法場景中鉆了進去。
“道友,我對劍有一定的研究,學劍嗎?”
袁天綱元神凝聚,只見李鴻儒一身儒服,持著長劍站在他前方。
對方顯化了一處武道館場地,各類兵器齊全。
李鴻儒手執長劍,挽了一道劍花。
這讓袁天綱勉強笑了笑,連連擺手拒絕。
袁天綱邁步行進時,又見得另一個穿著儒服的李鴻儒上來詢問。
“道友,我對刀有一定的研究,學刀嗎?”
“道友,我對吃有一定的研究,學吃嗎?”
袁天綱一路探尋下來,只覺李鴻儒演法的能力五花八門,但自己最關注的相術難于探查。
他在李鴻儒演法場景中叫喚了好一會兒,這才見到形態有些怪異的李鴻儒消失,一道紫氣垂下,將他包裹了進去。
“怎么是你?”
“那我是什么命?”
兩道聲音一前一后響起,演法的場景一轟而碎。
袁天綱沒想到自己在李鴻儒演法時探尋相術相關遭遇了李淳風。
李淳風瞪大著眼睛,亦是沒想到自己算到了袁天綱的身上。
演法之時,這是李鴻儒最放松的時候,實力專注于演法上,難有防備戒備的心態。
但李淳風沒想到莫名其妙算到了袁天綱的頭上。
這是相術轉移。
造成了誤判。
相較于李鴻儒此前的難算,這小伙防備相術窺探的本事更上了一層樓,如今已經學會甩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