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神莫測,說你呢!”
李鴻儒拍了拍赤霄劍,見得對方隨即化成手指,又悻悻的收回了手。
待得過了數秒,這柄劍才化成他腰帶的模樣系在一旁。
侯君集提及赤霄劍有鬼神莫測的功效,這讓李鴻儒心中有些癢癢。
他策馬向吐蕃國行進時,亦是隨手再試了試赤霄劍。
除了化成手指劍軟綿綿戳人,就是化成腰帶飄蕩,赤霄劍的怪毛病堪稱尷尬。
“也不知高祖當年怎么用的這把劍!”
李鴻儒收了劍,他遠遠看了松洲城一眼,驅趕著坐騎不斷向前。
在這片區域,是一望看不到邊際的山脈。
諸多山脈高高低低,延綿不絕。
若不是吐蕃人從對面過來,這種山脈會讓人懷疑后方是不是真的有人在群聚生存。
想進入一處地方探尋,需要了解這個區域的語言、地理、基本文化。
不僅僅是大唐人在探查吐蕃國,在大唐境內亦不乏抓獲一些吐蕃國密探。
相較于一些吐蕃國密探采用行腳商人等身份混入,李鴻儒是直接騎著小馬走,走到哪兒算哪兒。
他站在遠遠的山崗上,看著遠處生火的營地。
那是吐蕃人臨時駐扎的大營。
如同侯君集介紹,吐蕃人的軍團中有軍馬,也不乏長毛的覆甲牛。
這種混合軍團編制混亂,騎兵團難有統一的速度,李鴻儒一時也難于清楚這些人如何指揮作戰。
但這些并不是他現在所要鉆研的事情,甚至于眼前的吐蕃軍團亦與他并無太多聯系。
李鴻儒所要查證的是婆羅門諸佛到底與吐蕃國融合得如何。
此時距離婆羅門諸佛在星宿川敗退只有兩年。
時間很短,但能做的事情卻很多。
是堅決反擊,還是形成彼此對峙消耗,又或采用言語互有溝通。
只有清楚了這幫頂級存在的選擇,才能決定朝廷對吐蕃的策略。
但不得不說,吐蕃國這場征伐有些像是爭風吃醋,起來的太快也太莫名其妙。
大唐的準備不足,吐蕃人的準備也并不充分。
見得天色漸黑,李鴻儒看了看胯下的坐騎,身體隨即飄蕩了下去。
只要順著吐蕃人軍團行進時踩踏的痕跡,他就能尋到城池之處,這也不乏可能會遇到一些不斷補充加入的小型軍團,又有部分可能的掉隊者。
他此時放棄了大唐特色明顯的黃驃馬,身體仿若大鳥一般低低飛縱。
與吐蕃駐軍保持一定距離之后,李鴻儒迂回了一番,最終重新踏上對方前來時行進的通道。
這些地方已經被牛馬和軍士進行所踩踏,路面雖然坑洼,但較之在樹林中行進要方便許多。
近一個時辰的奔行,見得天色完全黑了下去,李鴻儒才止住腳步,尋了一處地方生火。
山嶺之中多蚊蟲,該咬還得被咬,即便大修煉者也難于防范。
李鴻儒點燃篝火,又撒了一些柴禾進去。
他攜帶了一些干糧,又對吃喝較為無所謂,倒是不用做那些四處尋覓食物之事。
只是這種旅程會顯得有些無聊。
赤霄劍不免也成了李鴻儒取樂的道具。
扯下這根化成腰帶模樣的長劍,李鴻儒伸手一拿,便見對方化成了手指劍模樣。
李鴻儒也不介意,拿著這柄劍在地上刻刻畫畫。
“床頭月亮光,疑是地上臟,舉頭望月亮,低頭想故鄉!”
李鴻儒刻畫時,只聽不遠處的高樹上傳來誦讀之聲。
對方的聲音磕磕巴巴,念誦似乎是結合了自己的想法補充,最終湊字讀了出來。
在這首詩詞上,李鴻儒可沒做刪減。
連字都認錯,這顯然是個文盲。
“兄臺果然有見識”李鴻儒開口夸道:“你藏哪兒呢,咱們一起出來說說話啊!”
他目光掃過聲音的方向,頓時見得那樹上一截樹杈化成了人形,顯出了一個男子的身影。
“好一手變化之術”李鴻儒贊道。
他放眼望去,黑暗中一時也難于看清楚對方的相貌,只得稱贊了一聲。
“這是阿密巴育術!”
男子想了想,糾正了李鴻儒的用詞。
他嘴中交流的大唐話語有著夾生,部分詞匯似乎是硬生生瞎掰翻譯而來。
“好厲害的阿密巴育術”李鴻儒鼓掌道:“你不跳下來嗎?”
“還是樹上安穩點!”
男子看了看李鴻儒腰間的劍,又看了看李鴻儒那根極為長的手指,一時也是滿腦袋霧水。
他擺擺手,示意自己在樹上安全,落到樹下就難說了。
對方身上穿著酒紅色的衣袍,寬布裹身,與李鴻儒身上的文人服有著明顯的對比。
無須雙方介紹,彼此都很清楚對方是哪兒的人。
“你是過來刺探情報的?”男子問道。
這聲詢問倒是很直接。
李鴻儒有心回答‘不是’,但想想回答‘是’也沒什么大不了,隨即就承認了下來。
“這真是巧啊”男子喜道:“我也是過去刺探情報的。”
見得李鴻儒點頭應下,男子不由有幾分喜悅。
“你哪來的呢?”男子問道。
“大唐”李鴻儒點頭應道:“你呢?”
“吐蕃國呀!”
“咱們應該好好交流一下”李鴻儒道。
“說的是”男子同意道:“你將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將我知道的告訴你,這樣我們都能完成彼此的任務!”
“兄臺此言甚得我心啊!”
李鴻儒連連點頭。
“那咱們先說好,不許撒謊,誰撒謊誰是小狗”男子道:“也莫要問對方的姓和名,免得以后生出大麻煩。”
“我同意!”
李鴻儒舉起赤霄劍回應。
“那我先問了,你手指怎么那么長?”
李鴻儒看不清楚男子的面容,男子在高樹上所見也有限。
這是一時沒看明白李鴻儒赤霄劍的模樣,心中有著防備的心態。
“這是一柄法器”李鴻儒回道:“可以變成手指的模樣,我時常拿它在地上寫字!”
“這法器的用處可真有限”男子吐槽道。
見得李鴻儒持著手指在地上連連涂畫,他只能相信對方法寶的能耐只是如此。
“你修為幾品?”
李鴻儒開始問問題了,男子問了他手中的法寶,他直接問對方的修為。
“沒品,但我可以與你說,我是十五道的勇士,勇武不凡!”
吐蕃國對修行的定義有了明顯的不同,這與吐渾國模仿大唐層次并不一樣。
李鴻儒看著男子,一時難于去做類比。
男子的聲音有幾分滿意。
很顯然,在對方的年齡,對方具備的這種修為應該是極為出類拔萃的。
“你在大唐是幾品的修為?”男子反問道。
“五品!”
李鴻儒的發言讓男子頗為滿意。
相較于李鴻儒對吐蕃國所知有限,男子對大唐有著一定的了解。
“那我就不怕你了!”
男子笑了一聲,身體微微一跳,隨即出現在了樹下方。
對方這種能力有變化之術蓋晗在其中,但似乎又有木遁術的模樣。
見得男子大大方方走近,李鴻儒微微皺眉,手指剛搭上腰間的承影劍,隨即又放了下來。
“你想逮住我嗎?”
李鴻儒直接問了一句。
他這個問題也算是發問,又正好輪到李鴻儒發問,一時讓男子的神情微微怔了怔。
“只要你能誠實回答問題相互印證,我并不會逮你回邏些城。”
在相互詢問的印證中,男子顯然在初期占據了一定的上風。
此時他顯得極為沉穩,對李鴻儒再無多少警戒心態。
不斷踱步的走近,也讓李鴻儒看到了對方的容貌。
這是一個長著小胡子的年輕男人,年歲只是二十余歲,小胡子極具年輕人青春期的特色。
對方的臉色有些微黃,但容貌清秀,眼睛很亮,黑暗之中依舊有著某種光芒閃爍,仿若能看透人心。
“你們大唐在松洲駐扎了多少人?”男子問道。
這個問題就涉及到李鴻儒的盲區了。
他隨著侯君集的軍團前行,只是途徑松洲,沒去過松洲軍營,確實不知道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