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早年的光輝歲月,唐皇踏步大一些時,對方的糟糕就沒少過。
甭管其他人看唐皇如何英明神武,在李鴻儒的心中,唐皇就是個倒霉鬼。
從徐震這兒知曉了一些沒什么大用的見聞。
他和徐震的關系普通,但耐不住有徐茂功的關系擺在那兒,兩人在交往時少有芥蒂。
李鴻儒推薦了徐茂功成為李靖的傳承者,李鴻儒也修行了徐家的武技,更是練了《脈經》。
若沒有王福疇收學生,李鴻儒說不定就是與徐家一家親了。
但饒是如此,雖然雙方少有碰面,彼此的關系卻是不淺。
徐震能略施伎倆壓住張九鴉,李鴻儒也愿意吐露一些‘洗牌’的猜測。
有楊素這種局外的政治老手判斷,李鴻儒覺得‘洗牌’的可能有八分準。
他和徐震在大鴉鐵匠鋪有著短暫的相逢,而后兩人又各有去處。
張九鴉修復承影劍需要的時間很長,徐震只能先回長安,亦有寫信給徐茂功的想法。
李鴻儒則是需要回洛陽取錢財。
他此時能拿數百兩白銀出來,但難拿出數百兩黃金。
從嶺南到洛陽城的距離很長。
李鴻儒從早晨出發,直到玄月高掛,他才看到燈火中的洛陽城。
洛陽城的城門已經關閉。
李鴻儒由金雕之身化成人形,又鼓蕩起風浪,駕馭狂風掠過。
隱隱中,他只覺身體被人窺探。
李鴻儒掃視數次,這才將目光放向了洛陽城皇宮區域。
這座新城的戒備遠比他想象中要更嚴。
收了風浪,李鴻儒亦是踏步落回了自家府邸之處。
時間已晚,李家諸多人已經安睡,只有隔壁的公孫府中有著低低的讀書聲。
這讓李鴻儒輕跳翻墻,叫了一聲‘師兄’。
讀書的聲音一止,公孫舉的腦袋從書房中探出。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公孫舉道。
“就這些日子回的!”
除了長安城三天,黔州和嶺南數天,李鴻儒便回了洛陽城。
他回大唐的時間并不算長。
“朝中發生大事了”公孫舉道。
“這些大事讓我猝不及防”李鴻儒搖頭道。
即便公孫舉遠離朝廷,也不乏聽到長安城的消息。
李鴻儒走的這數年,長安城中太子和魏王相斗,兩者水火不容,幾乎動了干戈。
又有太子率軍反叛唐皇,督造洛陽的侯君集也被牽扯了進去。
再到唐皇登泰山封禪,征伐句驪國。
諸多事情不亞于一場場地震。
只是在外數年,長安城的局勢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公孫舉看著李鴻儒上下,沒覺察出李鴻儒有什么毛病,這才放心了下來。
在這場動亂中,李鴻儒遠離了長安城,也避免蹚了渾水,保住了性命。
若李鴻儒在長安城,公孫舉只覺李鴻儒在那種動蕩之下很難安身立命,難于做出自己的選擇。
相較于卷入進去,能遠走天竺避開這種動蕩是不幸中的萬幸。
師兄弟相聚,不免有諸多的話要說。
有公孫舉的狀況,有朝廷的狀況,有李鴻儒前去天竺的狀況。
陶依然在天山尋覓三年,尋到九枚西域雪蓮。
這是李鴻儒回大唐后聽到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聽得父母與李旦、王梨等人各有服用,李鴻儒亦是連連點頭。
相較于寧王的侍衛,陶依然尋覓的手段和能耐顯然更為強大。
對頂級武者能維持數年的氣血,對普通人而言,這就是十余年以上的氣血不減,有著益壽延年的功效。
再搭配上楊素的百草丹,普通人活出長壽并不是妄念。
陶依然依舊在天山之中。
“天山常年氣候酷寒,她想憑借那邊氣候的外力沖擊九品,就是小韻兒也帶了過去!”
公孫舉談起自家婆娘時也是無奈。
這不僅是自己在磨練,便是女兒也沒落下。
再怎么說,公孫韻也是二十六七歲的大姑娘,至今依舊處于苦難性的錘煉中。
武者的修行路和文人完全不同。
在這方面,不管公孫韻怎么哀求公孫舉,公孫舉也幫不上半分忙,只能讓公孫韻跑去天山受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李鴻儒安慰道。
對武者而言,若不經歷戰爭的廝殺洗禮,便只有高強度挑戰和磨練,才有步步上升的可能。
文人可以通過琴棋書畫不斷增進元神修為,可武者沒可能隨手揮兩下劍就能實力躥升。
“你哥、嫂子、果子、文石也跟過去了”公孫舉道。
“……他們過去做什么?”
“做人上人啊!”
李鴻儒剛剛勸誡時還頭頭是道,待得說到李旦等人時,這是神色明顯有些驚詫了。
公孫舉翻了個白眼,只覺這家伙有些雙標了。
“主要是我爹娘沒個人在身邊,很可能會有些擔心!”
李鴻儒打了個哈哈,隨口解釋了一句,這讓公孫舉‘切’了一聲。
“他們過去練練也好,咱們大唐如依然一樣的武者可不算多”公孫舉道。
“說的是,有嫂子稍做指點,這是福氣!”
李鴻儒奉承了一句。
實力不會憑空而來,名師、外在環境、內在輔助藥物、自身意志和資質……諸多條件齊齊而下,才可能讓實力不斷提升。
陶依然往昔需要提升自身,又需要強壓式錘煉公孫韻,少有騰得出的時間。
便是李鴻儒也只能見縫插針交流一番。
如今陶依然能做部分指點,這確實是李旦等人的一番機緣,便是張果子和萬文石都可能獲益。
“對了,袁相師前兩天在洛陽城被宗正寺的人帶走,一路還罵了你好久,這是怎么回事?”
李鴻儒了解了不少事情,公孫舉亦是對天竺的狀況有著嘖嘖稱奇。
兩人談到后來,公孫舉提了一個旁人。
李鴻儒和袁天罡的關系說好不算好,說不算好兩人又能相互協助幫忙。
大抵是和這類人交往就是如此,這甚至包括李淳風等人。
公孫舉的話讓李鴻儒張了張嘴。
幫人改命的事情果然不好做。
李鴻儒前腳剛剛安全,袁天罡后腳就踏入唐皇的追責中。
這位相師以后的日子可能有些麻煩。
但李鴻儒也沒可能將袁守城招供出來。
地府秘境的人跨界算計唐皇,這種事情弄不好就很可能演變成朝廷圍剿連山地府。
相應李鴻儒也只能拿袁天罡擋槍。
“他罵的是王玄策,與我李鴻儒何干!”
半響,李鴻儒也只得悻悻吐了一句。
他聳了聳肩膀,提及自己到時去問問袁天罡,看看對方被塞了什么任務,又是否需要幫忙。
但除此之外,李鴻儒還了張九鴉錢財之后,也打算在洛陽城安定下來。
一方面是讓父母多個兒子在身邊,免了擔心。
二則是李鴻儒也想靜心下來慢慢鉆研,將文氣元神凝練到頂。
在他的元神中,只有文氣元神一絲欠缺。
公孫舉如今的空閑時間很多,他的空閑時間也很多。
兩個閑人就該相互交流探討。
除了不正規的廝殺和讀書晉升方式,李鴻儒也準備走走琴棋書畫之路,將自己的欠缺不斷彌補上去。